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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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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柴进簪花入禁院 李逵元夜闹东京

共羡至尊曾贴体,何惭懦夫便低头。

柴进看了四大寇姓名,心中暗忖道:“国度被我们扰害,是以经常记心,写在这里。”便去身边拔出暗器,正把山东宋江那四个字刻将下来,仓猝出殿,随後早有人来。柴进便离了内苑,出了东华门,回到酒楼上看那王班直时,尚未醒来,还是把锦衣,花帽,服色等项,都放在阁儿内。柴进还穿了还是衣服,唤燕青和酒保计算了酒钱,剩下十数贯钱,就赏了酒保。临下楼来叮咛道:“我和王察看是弟兄,恰才他醉了,我替他去内里点名了返来,他还未醒。我却在城外住,恐怕误了城门,剩下钱都赏你,他的服色号衣都在这里。”酒保道:“官人但存候心,男女自奉侍。”

行连八九,只等金鸡动静。义胆包天,忠肝盖地,四海无人识。离愁万种,醉乡一夜头白。

写毕,递与李师师反覆看了,不晓其意。宋江只要等她问其备细,却把亲信衷曲之事奉告,只见奶子来报:“官家从隧道中来至後门。”李师师忙道:“不能远送,切乞恕罪。”自来後门接驾,奶子丫环赶紧清算过了杯盘什物,扛过台桌,洒扫亭轩,宋江等都未出来,却闪在暗中处,张见李师师拜在面前,奏道起居,圣上龙体劳困。只见天子头戴软纱唐巾,身穿滚龙袍,说道:“寡人本日幸上清宫方回,教太子在宣德楼赐万民御酒,令御弟在千步廊买市,约下杨太尉,久等不至,寡人自来,爱卿近前与朕攀话。”

燕青迳往李师师家扣门,李妈妈,李行都城出来访问燕青,便说道:“烦达员外休怪,官家不时候来此私行,我家怎敢骄易。”燕青道:“仆人再三上覆妈妈,启动了花魁娘子,山东海僻之地,无甚稀少之物,便有些出产之物将来,也不中意,只教小人先送黄金一百两,权当人事;随後别有罕物,再当拜送。”李妈妈问道:“现在员外在那边?”燕青道:“只在巷口等小人送了人事,同去看灯。”世上虔婆爱的是财帛,见了燕青取出那火炭也似金子两块,放在面前,如何不动心!便道:“本日上元佳节,我子母们却待家筵数杯,如果员外不弃,肯到贫家少叙片时。……”燕青道:“小人去请,无有不来。”说罢,回身回到茶坊,说与宋江这话了,随即都到李师师家。

山东宋江

话说当日宋江在忠义堂上分拨去看灯人数:“我与柴进一起,史进与穆弘一起,鲁智深与武松一起,朱仝与刘唐一起。只此四路人去,其他尽数在家守寨。”李逵便道:“说东京好灯,我也要去走一遭。”宋江道:“你如何去得?”李逵守死要去,那边固执得他住。宋江道:“你既然要去,不准你惹事,打扮做伴当跟我;就叫燕青也走一遭,专和李逵作伴。”

当夜宋江与同柴进,依前扮作闲凉官,引了戴宗,李逵,燕青五小我,迳从万寿门来。是夜虽无夜禁,各门头子军士全付披挂,都是戎装帽带,弓弩上弦,刀剑出鞘,摆布得甚是严整。高太尉自引铁骑马军五千,在城上巡禁。宋江等五个向人丛里挨挨抢抢,直到城里,先唤燕青,附耳低言,与我如此如此,只在夜来茶坊里相称。

且说宋江与柴进扮作间凉官,再叫戴宗扮作承局,也去走一遭,有些缓急,好来飞报。李逵,燕青扮伴当,各挑行李下山,众头领都送到金沙岸饯行。智囊吴用再三叮咛李逵道:“你闲常下山,好歹惹事,今番和哥哥去东京看灯,非比闲时,路上不要吃酒,非常谨慎在乎,使不得平常脾气。如有冲撞,弟兄们不好厮见,难以相聚了。”李逵道:“不索智囊忧心,我这一遭并不惹事。”

再说柴进回到店中,对宋江备细说内宫当中,取出御书大寇“山东宋江”四字,与宋江看罢,感喟不已。十四日傍晚,明月从东而起,天上并无云翳,宋江,柴进扮作闲凉官,戴宗扮作承局,燕青扮为小闲,只留李逵看房。四小我杂在社火队里,取路哄入封丘门来,遍玩六街三市,公然夜暖风和,恰好游戏。转过马行街来,家家门前扎缚灯棚,赛悬灯火,晖映如同白日,恰是楼台高低火照火,车马来往人看人。

次日,柴进穿一身整整齐齐的衣服,头上巾帻新奇,脚下鞋袜乾净;燕青打扮,更是不俗。两个离了店铺,看城外人家时,家家热烈,户户鼓噪,都安排庆赏元宵,各作贺承平风景。来到城门下,没人反对,公然好座东京去处。怎见得:

,转过东华门外,见来往锦天花帽之人,纷繁济济,各有服色,都在茶坊酒坊中坐地。柴进引燕青,迳上一个小小酒楼,临街占个阁子,?栏望时,见班直人等多从内里出入,

酒至半酣,柴进问道:“察看头上这朵翠花何意?”那王班直道:“今上天子道贺元宵,我们摆布表里共有二十四班,通类有五千七八百人,每人皆赐衣袄一领,翠叶金花一枝,上有小小金牌一个,凿著“与民同乐”四字,是以每日在这里听候点视。如有宫花锦袄,便能勾入内里去。”柴进道:“鄙人却不免得。”又饮了数杯,柴进便叫燕青,你自去与我旋一杯热酒来吃。

李师师便问道:“这汉是谁?恰像地盘庙里对判官登时的小鬼。”世人都笑。李逵不免得他说。宋江答道:“这个是家生的孩儿小李。”李师师笑道:“我倒不打紧,屈辱了太白学士。”宋江道:“这厮却有技艺,挑得三二百斤担子,打得三五十人。”李师师叫取大银赏锺,各与三锺,戴宗也吃三锺。燕青只怕他口出讹言,先打抹他和戴宗依先去门前坐地。宋江道:“大丈夫喝酒,何用小杯,就取过赏锺,连饮数锺。”李师师低唱苏东坡《大江东去词》。宋江乘著酒兴,索纸笔来,磨得黑浓,蘸得笔饱,拂着花笺,对李师师道:“鄙人乱道一词,尽诉胸中郁结,呈上花魁尊听。”当时宋江落笔,遂成乐府词一首,道是:

宋江与柴进四人微饮三杯,少添秋色,戴宗计算还了酒钱,四人拂袖下楼,迳往万寿门来客店内拍门。李逵困眼展开,对宋江道:“哥哥不带我来也罢了,既带我来,却教我看房,闷出鸟来。你们都自去欢愉。”宋江道:“为你生性不善,面孔丑恶,不争带你入城,只恐因此肇事。”李逵便道:“你不带我去便了,何消得很多推故!几曾见我那边吓杀了别人家小的大的!”宋江道:“只要明日十五日这一夜带你入去,看罢了正灯,连夜便回。”李逵呵呵大笑。

相别了,取路登程,抹过济州,路经滕州,取单州,上曹州来,前望东京万寿门外,寻一个客店安息下了。宋江与柴进商讨,此是正月十一日的话,宋江道:“明日白日里,我决然不敢入城,直到正月十四日夜,人物鼓噪,此时方可入城。”柴进道:“小弟明日先和燕青入城中去探路一遭。”宋江道:“最好。”

祥云龙凤阙,瑞霭罩龙楼。琉的瓦砌鸳鸯,龟背帘垂翡翠。正阳门迳通黄道,长朝殿端拱紫垣。浑仪台占算星斗,待漏院班分文武。墙涂椒粉,丝丝绿柳拂飞甍;殿绕雕栏,簇簇紫花迎步辇。疑身在蓬莱岛,仿佛神游兜率天。

四个转过御街,见两行都是烟月牌,来到中间,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窗,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骚花月魁。”宋江见了,便入茶坊里来吃茶,问茶博士道:“前面角妓是谁家?”茶博士道:“这是东京上厅行首,唤做李师师。”宋江道:“莫不是和今上打得热的。”茶博士道:“不成大声,耳目觉近。”宋江便唤燕青,附耳低言道:“我要见李师师一面,暗里取事,你可生个婉曲入去,我在其间吃茶等你。”宋江自和柴进,戴宗在茶坊里吃茶。

过了一夜,次日恰是上元节候,天气晴明得好。看看傍晚,道贺元宵的人不知其数,前人有篇《绛都春》单道元宵景色:

宋江等三个听得,赶出来看时,见“黑旋风”褪下半截衣裳,正在那边行凶。四个扯出门外去时,李逵就街上夺条棒,直打出小御街来。宋江见他性起,只得和柴进,戴宗先赶出城,恐关了禁门,脱身不得,只留燕青看管著他。李师师家火起,惊得赵官家一道烟走了。邻佑人等一面救火,一面救起杨太尉,这话都不必说。城中喊起杀声,震天动地。高太尉在北门上巡警,听了这话,带领军马,便来追逐。燕青伴著李逵,正打之间,撞著穆弘,史进,四人各执枪棒,一齐助力,直打到城边。把门军士急待要关门,内里鲁智深轮铁禅仗,武行者使起双戒刀,朱仝,刘唐手捻著朴刀,早杀入城来,救出内里四个。方才出得城门,高太尉军马刚好赶到城外来。

融和初报,乍瑞霭霁色,皇都春早。翠幰竞飞,玉勒争驰,都闻道鳌山彩结蓬莱岛,向晚色双龙衔照。绛霄楼上,彤芝盖底,仰瞻天表。缥缈风传帝乐,庆玉殿共赏,群仙同到。迤逦御香飘满,人间开嘻笑,一点星球小。模糊鸣梢声杳,游人月下返来,洞天未晓。

宋江听得,仓猝过来看时,倒是“九纹龙”史进,“没遮拦”穆弘,在阁子内吃得酣醉,口出大言。宋江走近前去喝道:“你这两个兄弟吓杀我也!快算还酒钱,赶紧出去!早是遇著我,如果做公的听得,这场横祸不小。谁想你这两个兄弟也这般无知□糙!快出城,不成迟滞。明日看了正灯,连夜便回,只此非常好了,莫要弄得撅撒了!”史进,穆弘冷静无言,便叫酒保算还了酒钱。两个下楼,取路先投城外去了。

柴进,燕青离得旅店,迳出万寿门去了。王班直到晚起来,见了服色,花帽都有,但不知是何意。酒保说柴进的话,王班直似醉如痴,回到家中。次日有人来讲:“睿思殿上不见山东宋江四个字,本日各门好生把得铁桶般紧,出入的人,都要非常盘诘。”王班直情知是了,那边敢说。

柴出来到内里,但过禁门,为有服色,无人阻当,直到紫宸殿。转过文德殿,殿门各有金锁锁著,不能勾出来,且转过凝晖殿。从殿边转将入去,到一个偏殿,牌上金书“睿思殿”三字,此是官家看书之处,侧首开著一扇朱红□子。柴进闪身入去看时,见正面铺著御座,两边几案上放著文房四宝,象管,花笺,龙墨,端砚,书架上尽是群书,各插著牙签;正面屏风上堆青叠绿画著江山社稷混一之图。转过屏风後面,但见素白屏风上御书四大寇姓名,写著道:

子捧茶至,李师师亲手与宋江,柴进,戴宗,燕青换盏,不必说那盏茶的香味。茶罢,收了盏托,欲叙行藏,只见

却说燕青迳到李师师门首,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转入中门,见挂著一碗鸳鸯灯,上面犀皮香桌儿上,放著一个博山古铜香炉,炉内细细喷出香来。两壁上挂著四幅名流山川画,下设四把犀皮一字交椅。燕青见无人出来,转入天井内里,又是一个大客位,设著三座香楠木雕花小巧小床,铺著落花流水紫锦褥,吊挂一架玉棚好灯,摆著非常古玩。燕青微微咳嗽一声,只见屏风背後转出一个丫环来,见燕青道个万福,便问燕青:“哥哥高姓那边来?”燕青道:“相烦姐姐请妈妈出来,小闲自有话说。”婢女入去未几时,转出李妈妈来。燕青请她坐了,纳头四拜。李妈妈道:“小哥高姓?”燕青答道:“老娘忘了,小人是张乙的儿子,张闲的便是,从小在外,本日方归。”本来世上姓张姓李姓王的最多,那虔婆考虑了半晌,又是灯下,认人不细心,蓦地省起,叫道:“你不是承平桥下小张闲麽?你那边去了?很多时不来!”燕青道:“小人一贯不在家,不得来相望。现在奉侍个山东客人,有的是家私,说不能尽。他是个燕南河北第一个驰名财主,今来其间:一者就赏元宵,二者来京师探亲,三者就将货色在此做买卖,四者要求见娘子一面。怎敢说来宅上出入,只求同席一饮,称心对劲。不是少闲矫饰,那人实有千百两金银,欲送与宅上。”那虔婆是个好利之人,爱的是金宝,听的燕青这一席话,便动了动机,忙叫李师师出来,与燕青厮见。灯下看时,端的好面貌。燕青见了,纳头便拜,有诗为证:

浩气冲天贯斗牛,豪杰奇迹未曾酬。

无移时,酒到了,柴进便起家与王班直把盏道:“足下饮过这杯小弟敬酒,方才达知姓氏。”王班直道:“鄙人实想不起,愿求大名。”王班直拿起酒来,一饮而尽。恰才吃罢,吵嘴流涎,两脚腾空,倒在凳上。柴进仓猝去了巾帻,衣服,鞋袜,却脱下王班直身上锦袄,踢串,鞋

州名汴水,府号开封。逶迤按吴楚之邦,延亘连齐鲁之境。江山形胜,水陆冲要。禹画为豫州,周封为郑地。层叠卧牛之势,按上界戊己中心;崔嵬伏虎之形,像周天二十八宿。金明池上三春柳,小苑城边四时花。十万里鱼龙窜改之乡,四百座军州辐凑之地。霭霭祥云笼紫阁,融融瑞气照楼台。

之类,重新穿了,带了花帽,拿了执色,叮咛燕青道:“酒保来问时,只说这察看醉了,那官人未回。”燕青道:“不必叮咛,自有事理支吾。”

那虔婆说与备细,李师师道:“那员外现在在那边?”燕青道:“只在前面对门茶坊里。”李师师便道:“请过舍间拜茶。”燕青道:“不得娘子言语,不敢擅进。”虔婆道:“快去请来。”燕青迳到茶坊里,耳边道了动静,戴宗取些钱,还了茶博士,三人跟著燕青,迳到李师师家内。入得中门相接,请到大客位里,李师师敛手向前动问起居道:“适间张闲多谈风雅,今辱左顾,绮阁生光。”宋江答道:“山僻村野,孤陋寡闻,得睹花容,平生幸甚。”李师师便聘请坐,又看著柴进问道:“这位官人,是足下何人?”宋江道:“此是表弟叶巡简。”就叫戴宗拜了李师师。宋江,柴进居左,客席而坐;李师师右边,主位相陪。

不说宋江等军马去了,且说燕青立在人家房檐下看时,只见李逵从店里取了行李,拿著双斧,大吼一声,跳出店门,单独一个,要去打这东都城池。恰是声吼巨雷离店铺,手提大斧劈城门。毕竟“黑旋风”李逵怎地去打城,且听下回分化。

看官传闻,宋江是个文面的人,如何去得京师?本来却得“神医”安道全上山之後,却把毒药与他点去了,後用好药调节,起了红疤;再要良金美玉,碾为细末,每日涂搽,天然消磨去了。那医书中说:“美玉灭斑”,正此意也。

宋江在黑地里说道:“今番挫过,後次难逢,俺三个就此告一道招安赦书,有何不好!”柴进道:“如何使得?便是应允了,後来也有翻变。”三个正在黑影里筹议,却说李逵见了宋江,柴进和那美色妇人吃酒,却教他和戴宗看门,头上毛发倒竖起来,一肚子肝火正没发付处,只见杨太尉揭起帘幕,推开扇门,迳走入来,见了李逵,喝问道:“你这厮是谁?敢在这里?”李逵也不回应,提起把交椅,望杨太尉脸打来。杨太尉倒吃了一惊,措手不及,两交椅打翻地下。戴宗便来救时,那边拦截得住。李逵扯下幅画来,就蜡烛上点著,东捽西捽,一面放火,香桌椅凳,打得粉碎。

准西王庆

八个头领不见宋江,柴进,戴宗,正在那边心慌。本来智囊吴用已知此事,定教大闹东京,克时定日,差下五员虎将,引领带甲马军一千骑,是夜刚好到东都城外等接,正逢著宋江,柴进,戴宗三人,带来的空马,就教上马,随後世人也到。正都上马时,於内不见了李逵,高太尉军马冲将出来。宋江部下的五虎将: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董平突到城边,立马於濠堑上,大喝道:“梁山泊豪杰全伙在此!早早献城,免汝一死。”高太尉听得,那边敢出城来,仓猝教放下吊桥,众军上城堤防。宋江便唤燕青叮咛道:“你和黑厮最好,你可略等他一等,随後与他同来。我和军马众将先回,星夜还寨,恐怕路上别有枝节。”

酒行数巡,宋江口滑,把拳裸袖,点点指指,把出梁山泊手腕来。柴进笑道:“我表兄向来酒後如此,娘子勿笑。”李师师道:“大家禀性何伤!”娅然说道:“门前两个伴当:一个黄髭须,且是生的怕人,在内里喃喃呐呐地骂。”宋江道:“与我唤他两个入来。”只见戴宗引著李逵到阁子里。李逵瞥见宋江,柴进与李师师对坐喝酒,自肚里有五分没好气,圆睁怪眼,直瞅他三个。

头边各簪翠叶花一朵。柴进唤燕青,附耳低言,你与我如此如此。燕青是个点头会心的人,不必细问,孔殷下楼。出得店门,刚好迎著个老成的班直官,燕青唱个喏。

手提三尺龙泉剑,不斩奸邪誓不休!

当日先叫史进,穆弘作客人去了,次後便使鲁智深,武松,扮作行脚僧行去了,再後宋江,朱仝,刘唐,也扮做客商去了。大家跨腰刀,提朴刀,都藏暗器,不必得说。

天南地北,问乾坤那边可容狂客?借得山东烟水寨,来买凤城秋色。翠袖围香,绛绡笼雪,一笑令媛值。神仙身形,薄幸如何消得?想芦叶滩头,蓼花汀畔,皓月空凝碧,六六

芳年声价冠青楼,玉貌花颜是罕俦。

河北田虎

那人道:“面熟并不了解。”燕青说道:“小人的东人和察看是故交,特使小人来相请。”本来那班直姓王,燕青道:“莫非足下是张察看?”那人道:“我自姓王。”燕青随口应著:“恰是教小人请王察看,贪慌健忘了。”那王察看跟从著燕青来到楼上,燕青揭起帘子,对柴进道:“请到王察看来了。”燕青接了手中执色,柴进邀入阁儿里相见,各见礼罢,王班直看了柴进半晌,却不认得。说道:“鄙人眼拙,失忘了足下,适蒙呼喊,愿求大名。”柴进笑道:“小弟与足下老练之交,且未可说,兄长熟思之。”一面便叫取酒肉来,与察看小酌。酒保安排到肴馔果品,燕青斟酒,殷勤相劝。

子来报:“官家来到後面。”李师师道:“实在不敢相留,来日驾幸上清宫,必定不来,却请诸位到此,少叙三杯。”宋江喏喏连声,带了三人便行。出得李师师门来,穿出小御街,迳投天汉桥来看鳌山。正打从樊楼前过,听得楼上笙簧聒耳,鼓乐喧天,灯火疑眸,游人似蚁。宋江,柴进也上樊楼,寻个阁子坐下,取些酒食肴馔,也在楼上赏灯喝酒。吃不到数杯,只听得隔壁阁子内有人作歌道:

江南边腊

宋江教戴宗同李逵只在门前等。三小我入到内里大客位里,李师师接著,拜谢道:“员外识荆之初,何故以厚礼见赐,却之不恭,受之过分。”宋江答道:“山僻村野,绝无罕物,但送些小微物,神采罢了,何劳花魁娘子称谢。”李师师聘请到一个小小阁儿里,分宾坐定,奶子侍婢,捧出珍奇果子,济楚菜蔬,希罕按酒,甘美肴馔,尽用锭器,拥一春台。李师师执盏向前拜道:“夙世有缘,今夕相遇二君,草草杯盘,以奉父老。”宋江道:“鄙人山乡虽有贯伯浮财,未曾见如此繁华,花魁的风骚声价,播传寰宇,求见一面,如登天之难,何况亲赐酒食。”李师师道:“员外奖誉过分,何敢当此。”都劝罢酒,叫奶子将小小金杯巡筛。但是李师师说些贩子姣美的话,皆是柴进答复;燕青立在边头和哄讽刺。

且说柴进离了旅店,直入东华门去看那内庭时,真乃人间天上,但见:

当下柴进,燕青两个入得城来,行到御街上,来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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