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只一点有待商讨。”岳沉檀双目微阖，似已出境。

“去哪哪出事，走哪哪死人。”贾无欺说完，略带歉意向苏折剑道，“偶然冲犯，请多包涵。”

“多谢。”苏折剑诚心肠道了声谢。

“随缘。”岳沉檀淡淡道，随即话锋一转，“叶掌门既已确认祝庄主的伤口乃拂叶攀花剑而至，对此案可有何眉目？”

苏折剑冲二人解释道：“叶掌门是庄中高朋，庄主出过后，我便向叶掌门乞助，请他帮手拿拿主张。”

叶藏花闻言朝岳沉檀看去：“这吵嘴无常，贾兄情愿当，岳兄恐怕不承诺吧。”

悄悄三个字，却如洪钟大吕般在贾无欺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他一阵晃神后，才喃喃道：“莫非被卖去的，不是女孩……”

“非常有恙。”贾无欺一本端庄道，“我与岳兄的确可与吵嘴无常媲美了。”

“不对？”贾无欺还感觉本身的推断可谓美满。

“我晓得了。”贾无欺灵光一闪，自问自答道，“凶手以为没有威胁的不过老弱病残四种人，但是既是武林世家，大家都该会些拳脚工夫，独一的例外能够就是孩子了。”

贾无欺遂持续道：“别的不敢说，辨别陈迹这方面我倒是能帮上忙。如果苏兄信得过，可否留我与庄主独处一阵，我想……”

“依我看，殛毙祝庄主的凶手与殛毙四大剑派掌门的，恐怕是同一伙人。”贾无欺凑到祝劫灰的尸身前，目光高低逡巡着，“先是把杀人怀疑引到梅独凛身上，一计不成再施一计，现在又把杀人怀疑引至全部太冲剑宗。”他看向叶藏花，饱含怜悯道，“你这个掌门，不管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那其二莫非是……”贾无欺思考半晌，恍然大悟道，“倡寮！”他一屁股坐到岳沉檀身边，有些镇静，“卜算子说那人被卖到了倡寮，而四大剑派掌门的伤痕又是出自婠绣。依茗女人说婠绣是孺子功，若那四人是死于永青门人之手，那这复仇之人在二十年前必然还是个小女孩。”

“叶掌门高风亮节，侠名远播，与庄主乃是厚交莫逆，又怎会是凶手。”苏折剑闻言立即道，“我等虽想尽快为庄主报仇，但污人明净毁人信誉之事，我砺峰山庄是千万做不来的。”

贾无欺张张嘴，干巴巴道：“你如何晓得不是小女孩的？”

“你应当早有发觉吧。”岳沉檀口气淡淡，仿佛早就看破了他普通，“现下但是肯定了？”

“之前你不肯定的也恰是我思疑的处所。”

好利的宝剑，美中不敷的是，插在了胸膛之上。

苏折剑点点头，也未几问，带着一干人平分开了藏锋堂。叶藏花施施然走在最后，末端回过身，朝贾无欺道：“静候佳音。”

“小女孩。”

他话未说完，苏折剑闻弦歌而知雅意：“贾兄情愿帮手，那是再好不过。不知贾兄是否需求多留些人手帮手？”

等藏锋堂的门再次合上，贾无欺立即蹿到岳沉檀身边低声道：“好了，人都走了。现在该如何办？”

苏折剑尽力禁止着本身的情感，但身材却还是微微颤抖：“庄主出事了，还请二位随我前去藏锋堂。”

“哪一点？”

贾无欺二人才与祝劫灰会晤不久，祝劫灰就出了事。莫非祝劫灰身边有复仇敌的眼线，抑或是，他们被永青门人跟踪了而不自知？

贾无欺细心检察着伤口，脸上闪现出奇特的神采：“这剑伤是……”

“拂叶攀花剑。”说话的，恰是创出此剑法的人，叶藏花。他自门口翩翩走来，声音朗朗，目不斜视。

拂叶攀花剑虽是叶藏花所创，但自叶藏花继任掌门以来，门下弟子，皆可习得。江湖当中，不乏偷师学艺者，叶藏花盛名在外，这拂叶攀花剑又有多少外门弟子学去，不得而知。想从这一线索寻得凶手，无异于海底捞针。

“这只是其一。”岳沉檀道。

“此话怎讲？”叶藏花莞尔。

好俊的工夫，令人遗憾的是，全用在了杀人上。

说了即是没说。贾无欺撇撇嘴。他还想再说甚么，屋外已响起了混乱的脚步声。

“苏兄，出了何事？”见他面色惨白，毫无赤色，贾无欺立即迎上前去。

贾无欺语气有些委曲：“我年方二八。”

“没想到一看到这伤口，我却成了最可疑的人。”叶藏花语气轻松，涓滴没有作为被思疑工具的自发。说着，他朝贾无欺二人扬眉一笑，“贾兄，岳兄，别来无恙？”

岳沉檀似是早已推测普通，缓缓展开双眼：“杀心不除，尘不成出。作茧自缚，又何必苦苦挣扎。”他语气平平，不带涓滴豪情，无悲无喜的脸上不见悲悯也不带怨怼。

贾无欺朝他咧嘴一笑，竖了竖大拇指。

叶藏花叹了口气：“旁的我倒没甚么眉目，只一点，这凶手定是与我太冲剑派过不去。”

二人在来此之前，岳沉檀曾向贾无欺提过，让他无妨争夺一下单独验尸的机遇。贾无欺争夺了，不过不是单独，是独二。

曾经迎来送往过无数侠士的藏锋堂，现在送走了它的现任仆人，祝劫灰。大堂之上，祝劫灰还是大马金刀的坐在中心，只是胸口多了一把宝剑。

他话音刚落，就见岳沉檀微微摇了点头。

贾无欺扫了一圈大堂上的各色人等，清清嗓子：“有岳兄留下就够了。”

就在此时，屋外的人叩门而入。来人恰是苏折剑。

苏折剑摆摆手：“贾兄快人快语，不必拘礼。”

岳沉檀轻叹一声：“让你一人留下，你为何……”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叶藏花看着祝劫灰的尸身，笑容微敛，“祝庄主之死，我难辞其咎。”

“你如何晓得那逃出去的是个孩子？”两人回到山庄后，贾无欺赖在岳沉檀屋里不走，非要跟他会商一番。岳沉檀也不赶他，在罗汉椅上盘腿而坐，悄悄听他发问。

“苏兄好气度。”贾无欺很有些赏识道，“我二人初来乍到，便得庄主热忱相待，愿助苏兄一臂之力，尽快找出凶手。”

非论是哪一种环境，能让他二人毫无发觉，此人的本领不成小觑。想到这里，贾无欺只觉背后悄悄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