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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僮万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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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准备(中)

一众庄丁起哄着,有提着麻绳便往这男人头上套,那男人急了,撒腿就外跑,早有候着的庄丁拉起绊绳扑倒,一拥着上来摁住,急不过的少不得上去打两拳,一条麻绳绑了。

那男人正灰头土脸的,衣裳都给扯破了露着干瘪的胸膛,浑身高低没个几两肉,听着庄丁们跟刘宏客气,挣扎着叫了起来:“刘大哥哥,你是豪杰,千万救得小人一救!”

早听了这男人言语不俗,又看着他身上也没个甚么金银铜板,只凭他是从祝家庄里出来的就鉴定他是个贼仿佛也说不大畴昔,刘宏原也故意帮他一帮。不过刘宏也晓得祝家庄人固然一惯霸道,却不是个爱冤枉人的,何况此人能在这盘陀路里如入无人之境,明显也是个眼力不俗的,说他行动鬼祟也不为过,起码不是甚么好人。

一众庄丁哈哈大笑。

刘宏倒不想本身在内里本来名声这么好?倒也无甚所谓,从怀里取出余下那一锭花银,上来递与时迁,笑道:“我也是个寄人篱下的,当不得时迁兄弟这般夸奖,兄弟是个有见地的豪杰,须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此点银钱先且拿着,济得眼下困再说其他!”

杜兴看着是祝家庄的人,也不欲多事,打着马要走,刘宏却停了下来,几个庄丁看着刘宏便过来打号召,刘宏因问着甚么事,几个庄丁只说抓着个贼。

“杜兴哥哥羞杀小人了!”时迁苦着脸道,“因着小人惯能飞檐走壁,又着走窗跳篱如履高山,江湖人送了小人一个花号叫‘鼓上蚤’,不瞒杜总管说,如果比拳脚工夫,小人倒是平常稀松。”

至于上那里找本身,想想也说不出来,总归不会是祝家庄。

时迁?

“不信,你们便搜,看着小人身上可有半个铜板没有?”

“胡说!“一个庄丁推了时迁一个踉跄,骂道:”你不是进了我们祝家庄,我如何见了你从里头出来?“

时迁先跟刘宏纳头一拜道了谢,才又陪着笑与杜兴打了个揖道:“高低但是李家庄杜总管杜兴哥哥?小人走江湖也经常听得杜兴哥哥大名,只是向来不得了解……”

刘宏又找杜兴借了几块散碎银子,让几个庄丁去温酒吃,杜兴冷着眼看几个庄丁走远走了,指着时迁骂道:“你这厮看着不是好人,怎的晓得找我刘大兄弟能救你!”

“小人已经两天汤米未进肚肠了,你们把我绑了报官,小人在这里又没个亲故,又没人给送饭,可不是要饿杀小人?”时迁哭丧着脸道。

“你这厮贼头贼脑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不管你偷是未曾偷,先绑了进报官再说!”一个庄丁上来给了时迁一脚,嘴里骂着。

说罢与时迁拱了拱手,刘宏翻身上马,祝老头刀悬着自家头顶,固然时迁是一条豪杰,刘宏这会却真是没那工夫多跟他靠近了。看着杜兴走在前面了,刘宏正要赶马追上,却无妨时迁一手伸手抓着马缰,张口欲言又止。

刘宏却不能不管的,笑道:“我们祝家庄这个盘陀路,等闲外人进得来出不去,也难怪我们几个兄弟要思疑你,你倒是说说,你是何时出去的,又如何出来的?若真只是过路的,我们祝家庄自不会冤枉了你!”

一众庄丁大笑,一个出来给时迁解了绑,骂道:“得亏了我们刘大哥哥好肚肠,昔日再敢来我们祝家庄乱张望,看不打折你的腿!”

刘宏原只是听他言语不俗,临事不惧,不像平常诚恳本份的庄稼汉模样,却哪想竟是偷儿的老祖宗时迁!也幸亏这货红口白牙义正辞严在那瞎冽冽,不晓得的还真叫他给骗了,这世上但有他偷人的,哪有别人偷他的事理?

时迁惟惟若若,连连称是:“小人早传闻祝家庄刘大哥哥是一等一的豪杰,专好济人危困,仁义赛秦琼,豪杰过罗成,小人恨不得早早了解,此番是刘大哥哥救了小人,小人如何还敢恩将仇报,不考虑着怎的报恩,反去害了刘大哥哥?”

时迁粗着脖子道:“小人,小人是出来了,但是看着这路七绕八折,小人走了半天不见头尾,便又原路退返来了,实是未曾进了你们的庄子里,刘大哥哥,小人这话千实万实,小人确是本份人,只是要去大名府探亲的!“

刘宏笑笑,这货倒是诚笃,不过想时迁在梁山固然不受人待见,排名倒数第二,倒是个心气傲岸的人,向来不避讳本身的出身行当,却又向来做事不肯落人后,上梁山后立了好多功绩,就是那三十六天罡里乃至五虎八彪好多都给他生生比下去了。

刘宏也是笑,说道:“也罢了,我们祝家庄那里是随随便便一小我就进得来的,还想着偷东西呢!放了他罢,这大寒天的,绑了他去报官,不饿死也冻死他!”

杜兴瞅了瞅祝家庄方向,冷着脸道:“这番进了祝家庄,不知豪杰又得了甚么趁手宝贝?这本不关某的事,只是你既然老着脸自称是本份诚恳人家,又是我刘大兄弟出面保了你,端方你该的懂,如果拖累了我刘大兄弟,某须饶不得你!”

那男人听着有门,一时眼睛大亮,固然被绑着挣扎不得,却不住的朝刘宏点头,叫道:“刘大哥哥一身好枪棒,又专爱拯危救困扶老助残,仁义似秦琼,豪杰赛罗成,江湖上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小人是高唐州人,姓时,名迁,原是做着小本买卖跑过几个县府,近得时运不济做买卖折了本,没何如正要去大名府探亲,不期误入了贵庄,小人确确的不是贼,刘大哥哥不信,可来搜搜,小人身上可有半个铜板?不幸小人倒是遭了贼川资都被丢光了,已经两日汤米未进了!”

领头那庄丁提着哨棒往这男人胸口便点畴昔,骂道:“贼囚货还不承认!俺们祝家庄盘陀路,进得去出不来,偏得你能?哪个过路的不是打外头进摸不着门,偏得你属八只脚的,横着还能打俺们庄里头出来?老爷早看着你多时了!”

杜兴早不耐烦了。

时迁倒是呆了,哪敢再拿刘宏的钱,连连推却,刘宏不由分辩,硬把银子塞到他手里,看着时迁在冷风中冻得瑟瑟颤栗,刘宏解下本身大衣给时迁披上,道:“我另有事,本日是不能与时迁兄弟详谈了,他日如果有缘,兄弟可来寻我!”

杜兴大笑:“本来真是个偷儿,几个蠢汉倒是未曾冤枉你!”

想来这祝家庄人虽只是开端思疑,真真的却没有冤枉了他。

时迁道:“刘大哥哥听禀,小人是进了这盘陀路,实在小人也没有进这盘陀路!“

刘宏倒是没个甚么看不起时迁的意义,他一贯只问此人该不该死,从不管你是屠万的大豪杰还是偷鸡的小窃匪,只不过在这个强盗的天下里,杀人逃狱是豪杰行当,杀一是为贼,屠万方为雄,偷鸡摸狗盗墓贼,杀一都算不上的东西,自是上不得台面的,谁个会把他放在眼里。

杜兴嘿嘿嘲笑。

出了胡杨林,眼下寒冬时节,天还放晴,风吹来倒是刮骨的冷,由着马出了盘陀路,远远的看着几个庄丁提着棍棒朴刀围着一个男人嚷嚷,刘宏便停了下来,但见这男人只一身灰麻单衣缀着几个破洞,生得非常干瘪,尖嘴猴腮,颧骨高高的凸起,脸上还青了一块,也不知是先被谁打了一着,被几个庄丁推搡着脱躲不开,又不敢反手,只是嘴里叫着:“清平天下,朗朗乾坤,这通衢朝天走谁个过不得?就是赵官家也这没个理!小人穷是穷了些,怎的就是贼的?你们忒的污人明净!”

时迁灰溜着脸只陪着笑道:“再不敢了!”

心底有事,本不欲管,听得这个求请本身,显得这男人认得本身,刘宏问道:“你这男人倒是眼熟,不知是何方人氏,怎的认得我?”

时迁一脸的难堪,缩动手不知如何是好,向刘宏解释道:“小人确是惯做偷鸡摸狗的事,也会挖坟扒丘,只是小人确未曾欺负良穷强大,只是摆布没了个前程,又做不得买卖,又做不地,合不得找几个大户人家动手摆布混个胡仑饱,刚才虽是编了话骗了哥哥,倒是万不得已,刘大哥哥恕罪则个!”

杜兴只是冷眼打望,并不说话。

杜兴嘲笑道:“你认得杜某,杜某却不认得你,既是走江湖的豪杰,怎的就叫几个蠢汉给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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