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楚歌
“您觉着好些了么?”
“停便停吧。”宁若淡淡说道。
“那还不是她自找的?”采画不觉得然道,“谁不晓得王爷的心机都在您和小主子身上,这些日子更是每天往这屋里跑。想必是她看您现在有了身子,不便利服侍,才整出这么些幺蛾子。”采画说着,往她头上插了一支胡蝶钗,“要奴婢说,就是您常日对侧福晋太刻薄了,她才当甚么都是理所当然,这时候也敢来争宠。”
“你刚才畴昔,额娘可说了甚么?”
正说着话,小蝉端着碗牛乳出去。
“不必了。”夕颜困顿地笑了笑,刚想扶着桶壁站起来,腿却一软。
宁若摆摆手,打断她的话,“这么些年,我也累了,他们既然有缘,兜兜转转仍能走到一起,便随他们去吧。我现在内心甚么都不想,就只要这个孩子。他好了,比甚么都强。”
不由想起方才从静思堂出来,采琴送她时说的话,“现在福晋怀着身子,院子里多少人都在盯着……这节骨眼上,你也该劝你家主子行事收敛些。前次明白日就敢在王爷书房……”她脸上一热,抬高声音道,“昨儿个又大半夜要水……老福晋可不是要恼……”
“让采棋出去服侍吧。”
“格格……”小蝉本来还想再劝,转念一想,却笑了笑。“格格说的是,是奴婢胡涂了。任她今后生个甚么,也大不过这嫡宗子。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您肚子里的是个格格,也比她生的儿子金玉面子一百倍。更何况举凡是见过的太医也十之八九都说您这胎是个男孩呢。”
“只是这补品停了的话……”采画谨慎翼翼地看了宁若一眼。
采棋的脸羞得微微泛红,低着头也不知该看那里。
夕颜内心叫苦,却安静地问道,“是谁去额娘那说的?”
“哎。”宁若淡淡笑了笑。“夕颜也够不利的,平白受这无妄之灾。”
“不吃了。”身上只差没散架了,哪另有胃口?
“嗯。”夕颜怠倦地闭上眼睛。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夏霜赶紧止住。
“哦?”宁若挑眉。“可知是甚么原因?”
夕颜失神地摇点头。“酸疼得紧。”
“如何你倒仿佛比我还气似的。”宁若打趣道,对着镜子照了照,“人都说怀了身子会变丑,你瞧着我但是也丑了?”
“她要真有阿谁福分,我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不是?”宁若意兴阑珊。“再说你们也都瞧见了,王爷这般宠她,为王府开枝散叶,不过是迟早的事儿罢了。”
夏霜一怔,“夜里不是才――”
“如何不早唤醒我!”她大惊失容。“错过了存候的时候可如何是好?”
“格格总要多为本身筹算着些,”小蝉也劝道,“起码比及小主子生下来再――”
“这可不是强求。”小蝉笑道。“您固然放心养着,王爷便是真一时胡涂,总另有老福晋为您做主。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好。”小蝉想了想,“刚奴婢来时,还看着那位正神采仓促地往静思堂去呢。”
“都备着呢。”春雪悄悄扯了扯夏霜的袖子,上前笑着说道,“格格不先用早膳么?”
“奴婢服侍惯了,还是这些事情做起来顺手些。”小蝉浅浅一笑,接着低声说道,“格格,这几日侧福晋已经把她屋里的补品都停了。”
“是么?”宁若淡淡一笑,“我方才还跟采画提及这事。怎的此次又搞得人尽皆知?”
“可不是。”采画一边帮宁若打扮,一边说道。“先前在爷书房……”她顿了顿,见宁若面上并无窜改,才持续说道,“已经惹得老福晋非常不悦,昨晚又不管不顾地折腾了大半宿,府里很多下人都晓得……今早更是连安都没去请,传闻老福晋的神采很欠都雅呢。”
“是采棋姐姐。”
“这些活儿放着让别人做就是,如何就用着你了?”宁若笑着接过来。
泛着热气的水把夕颜的脸蒸得红扑扑的,锁骨,胸口处满是可疑的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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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对侧福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热忱啊……
“额娘怕是不欢畅了吧?”宁若看着镜中的本身,云淡风轻地开口问道。
“我却不去想那么多。”宁若悠悠道。“只盼着他健安康康就好。别的我也不想强求。”
宁若笑了笑没再说话,顺手拿起桌上的胭脂盒把玩……(未完待续。)
“晓得了。”夕颜精力恹恹,围着被子坐好,“水备下了么?我要沐浴。”
“奴婢问了一句,她倒没说甚么,奴婢便也不好再细探听。”小蝉想了想,“除此以外,她连这月的月钱都没领,奴婢问过账房,只晓得侧福晋说是今后一年的月钱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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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若凝眉想了想,摇点头。“这么些年了,这股傻劲倒还没变呢……”她看镜中两人都朝本身投来疑问的目光,因而解释道,“想来晨夕阁的花消,她都已经核算过了。”夕颜自结婚今后几近就没断了抱病,先是小产,再是崩漏,便是厥后治好了也一向都用上好的补药陪护着,破钞早已超越她一个侧福晋应当的份额,想必她也是看过账目有所憬悟,才会鼓起如许的动机。这本来倒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王府也不差那点钱,既然黎轩这么情愿为夕颜费钱,她也不在乎顺水推舟,除了该有的补品药膳,又附赠了一点分外的东西。但现在――
“想是老福晋已经对侧福晋有所不满,这才留了心。”小蝉低声道,“书房那回……虽动了怒却也只是按下不提,或许此次真会整治一番也未可知。”
到夕颜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日上三竿。
采画笑道,“您如果丑的,便再没有都雅的人了。”
夕颜沐浴普通极少让人在身边奉侍,此次却独独点了采棋。春雪夏霜内心奇特,却也没敢多说甚么。
“要不要再加些水?”
夕颜不由昂首冷冷瞥了她一眼。
“可万一侧福晋这时候也……”采画游移道。
……可这事儿又岂是主子本身做得了主的呢……
采棋一愣,这才回过神,正色道,“老福晋说,等您身上觉着轻巧些,便去她屋里一趟。”
“是王爷不让吵您的。”夏霜笑道,“格格不消慌,已经给老福晋告过假了的。”福晋怀了身子正在静养,连常日的晨昏定省也能免则免,只是老福晋那边端方多,但也已经知会过了。
“是。”
“奴婢扶您。”采棋眼疾手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