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女儿给父亲的信
藏在这么隐蔽的处所,必定是不想让人晓得……应当是姨娘的东西。
童嬷嬷依言去找了个不起眼的盘子,把果盘里曼春爱吃的几样留了些,其他的给了小屏,让她端下去分了。
父亲可必然要保重身材啊,姨娘们如果不懂事,父亲也不必活力,另有,公事虽要经心尽意,可到底要顾着本身的身子,不要让她们远在千里以外为他忧心。
明天夜里只顾着从速把行李弄下船,也顾不得会不会摔坏里头的东西,曼春想起镜架里放的那面西洋镜和最底下那层的几把象牙梳篦和象牙套盒,担忧磕坏了,就趁着午餐后的小憩,和童嬷嬷一起把镜架搬了出来,那面西洋镜和象牙梳篦因为用了绸子包裹,倒没摔碎,只是中间安排的一些金饰因为颠簸而乱糟糟的,需得耐烦清算清算,令她不测的是,在她把大小抽屉抽出来后,竟在里头发明了一处夹层。
离都城越来越近了,但是离父亲也越来越远了,不晓得父女甚么时候才气再度团聚,她内心很难过。
曼春攥着袖袋里的硬邦邦的铜牌,忍不住摸了出来在手心摩挲着。
童嬷嬷进了屋,把手里端着的果盘放到了桌上,“女人,孙家送来好新奇的生果,天热,吃两块吧?”
曼春猎奇道,“我小时候也有过吗?”
唐妍嗔道,“你也晓得她脸皮薄,亏你还是姐姐呢,快罢了吧。”
她见唐曼宁怀里抱着甚么,就问,“写的甚么?是信?”
“是,传闻这还是当初老姨娘留下来的好东西,老爷说既然要戴玉,就戴好的,特地让人找出来的。”
她想问问嬷嬷知不晓得这个,但想想又罢了,倒不是不信赖童嬷嬷。
想来想去,她把铜牌塞回了袖子,决定等没人的时候把它放回荷包,缝进那只围肚里。
昨夜的那场大火幸而发明得早,固然放火之人用了硫磺、桐油助燃,但很快就被毁灭了,船上的人没有甚么伤亡,大家的行李也都顺利转移出来了,因为临时决定要来孙家,曼春身边就只留了两个箱子,其他的都交给王勤放在了货船上,跟在她身边的这两只箱子,一个装了她的衣裳被褥,另一个则是一些药材和她姨娘留下的那座镜架。
曼春实在是下认识的没有去想请孙家帮手的事,她只要一想到那厮,就想起那夜被他压抑着动也不能动……太尴尬了。
她帮姐姐研着墨,犯起愁来,“等信写好了,找谁去送啊?几千里路呢。”
童嬷嬷怕她一双手不知轻重,再把好东西弄坏了,就接过曼春手里的簪子,只让她在中间看着。
她如果在都城受了欺负,哥哥姐姐也不能护住她的时候,她能不能回泉州?
童嬷嬷顾虑的安妥,曼春抿嘴笑了笑,“是,我这就去问问。”
这厮既然要去抓捕放火之人,想来这几天是不会返来的,最好是能够趁着他不在家,从速换一条船分开这里。
苏杭之地公然富庶,不过她本来的买卖经恐怕没有那么顺利,只求不亏蚀就算好的了。
“姐姐那边有吧?”
曼春从脖子里取出个红绳系的玉牌,这玉牌细致温润,并未刻甚么字,“是这个?”
“这几根簪子和步摇缠在了一起,不好分呢。”
曼春夺过本身的信,嗔道,“我就要如许写,爱看不看,你们情愿照着格局写是你们的事,写得我手都快断了才写了这么些,莫非还要让我重写?”
唐曼宁更加笑得短长了,把本身还未写完的信抱在怀里,绕着桌子遁藏曼春,“羞得脸都红了,哎哟哟,这可真可贵。”
天太热了,真但愿春季从速来吧。
“是信,出来也有些日子了,还没跟父亲报过安然呢。”
另有,比及了都城,她想叫王勤回青州一趟,替她给老太太存候问好,可不成以?
唐妍拿过来扫了两眼,“好孝敬女儿,你爹爹没白疼你们一场,我也该给他去个信儿,等写好了,交给孙家,请他们送去驿站,嗯……也写几句好话,免得曲解了,你们父亲再见怪于他。”
闻声唐妍的声音,两人不敢再闹,忙整了整衣衫,上前问了好,唐曼宁抿着嘴笑道,“我这不是瞧着mm心境不佳想哄哄她么,可她脸皮薄,不由逗。”
童嬷嬷过来拿起扇子替她扇了扇风。
她俄然想把一起上产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写在信里奉告父亲。
“你们姐妹闹甚么呢?”
还想奉告父亲,姑母实在有些不喜好她,但这并不是她的错,实在是二表哥太没分寸。
见了曼春那厚厚的一沓,她翻了翻,见里头多是家长里短的“废话”,笑得不可,“信也能如许写?等父亲收到了信,看到目炫都看不完。”
唐曼宁天然是情愿的,她问道,“你写的信呢?”
这是钱庄里用来存取大额金银的信物。
童嬷嬷道,“小孩子魂不定,再大些就好了。”
都已颠末端那么长时候了……
曼春吃了几块果子,对童嬷嬷道,“找个盘子分出来些,叫小丫头们也甜甜嘴。”
“有过,如何没有?不过府里端方严,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厥后老爷给女人寻了块好玉戴上,就好了。”
实在,她们本来没筹算来的,只是昨晚起了一场火,把船给烧坏了,但是不消担忧,火势不大,很快就毁灭了,没伤着人,都太承平平的,孙家表哥去抓贼了,不知抓到了没有。
曼春想起了客岁太太逼问的那件事。
童嬷嬷道,“女人先别想这个,倒是该问问大女人,没得只女人一个写信的,旁人都没话说?”
夹层里藏着一只满绣的荷包,做得非常精美,正反两面彩绣团花,荷包里只装了一样东西,就是那枚雷记钱庄的铜牌。
“有,送到各房的都是差未几的。”
如果你想保守一个奥妙,最好的体例就是藏在内心不奉告任何人。
曼春想起父亲这一年多来待本身的好,思念俄然澎湃而至。
曼春捂着心口,恼道,“姐姐说甚么呢!如果再如许胡说,我、我就不睬你了!信呢?信给我,等我撕了,看你还胡说不胡说!”
曼春应了一声,把铜牌塞进袖袋里,走到桌边,见那一尺二的青白釉莲纹盘子里摆满了切好的西瓜、蜜桃、杨梅,另有这个月份尚未几见的雪梨和葡萄,显见得仆人待客的诚意,她捏起一片西瓜咬了两口,顿时感觉又甜美又风凉。
固然二表哥傻乎乎的不会看眼色,不太小表妹还是挺风趣的,就是这两天受了惊,也不爱说话了,只盼着她能早些好起来。
她转了转眸子,往外看了两眼,抬高了声音打趣道,“看你这模样,是筹算记恨到天荒地老了?要不我在信里跟父亲说说,把你嫁给他得了,免得一提起他来就把你气得不可。”
第一次坐那样大的海船,她晕船晕了三四天,好不轻易才风俗了,本来觉得会如许一向到天津卫,没想到却拐到杭州换了船。
唐曼宁见一提起孙家,mm就一脸又羞又窘的模样,感觉她是又想起当初在车上被制住的模样。
海真大呀,远远的望不到边,只要泊岸的方向能够看到陆地,海的另一边真的有神仙吗?
嗯……她们现在正在夏镇呢,和姑母、表哥们一起住在孙家表哥家里,这里挺好的,接待很经心,西瓜也挺好吃的。
既然姨娘藏起了它,那么现在的她也不该该把它拿出来。
传闻孙家表哥之前下过洋,究竟有多远呢?比她们走的还远吗?
曼春手里拿着块紫铜牌仔细细打量着,这铜牌两寸长一寸宽,正面錾刻“雷记钱庄都城贰铺”,后背正中“丁丑壬戌”四字被一圈斑纹缠绕。
唐曼宁乜了她一眼,“说你聪明吧,偶然候笨起来可真要命,何必派甚么人?驿站是做甚么用的?有往泉州去的公文,让他们帮手夹在里头送畴昔就是了,如果不放心,就请孙家帮手看着些,都是亲戚,谁还能跟你计算这个?”
外头又传来了几声“姿姐儿,返来罢”的呼喊声,曼春听了一会儿,叹道,“也不知姿姐儿如何样了。”
父亲临行前给了她一张可兑二百两黄金的都城大通钱庄金票,大通、雷记,这都是老字号的钱庄,如许的铜牌明显比金票、银票更易保存,如果没见过这类东西的,多数不会在乎,也认不出,毕竟上面除了钱庄称呼,就只要后背的“丁丑壬戌”四字,曼春宿世在袁家时就曾见过近似的东西。
曼春洋洋洒洒的写了数千言,厚厚的一沓信纸,把信装进了信封里,她俄然想起了一个题目,该如何寄信呢?找谁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