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才一瓶丹药,师侄此次可真抠门。”话虽如此,李慕青却直接拔开瓶盖嗅了嗅,立即改口道,“一百枚大还丹,师侄真是好主顾。”
“看来白前辈早将那件事情忘得干清干净,再不记得分毫。”顾夕歌捏了捏那小狗的耳背,锋利目光如刃刹时刺向白玄,“白前辈可还记得纪楚这个名字?”
纪楚,白玄的神情恍忽了一瞬。
但谁让纪钧有一个好门徒,这堕魔之人丁口声声唤着“师尊”,看景象竟要替那死了六百年的冲霄剑修报仇。这来由白玄倒是半分不信的,他已鉴定顾夕歌前来此地定有其他企图。
却有人在云端中收回了赞叹,他周身浓黑深沉的魔气比天涯的乌云更暗淡,引得白玄眉头微微一皱。
甚么时候,亦或是甚么东西方能让他这练虚真君悄无声气地中了招,乃至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乍一被人如此讽刺,顾夕歌却并不愤怒。他的目光穿过云层与碧波,直直落在白玄身上,坦诚又了然。
但是等他得知纪钧的死讯后,心中却并未是以称心半分。反而好似被万把冰刃穿心了普通既痛且冷,最后那痛也麻痹了,纪钊方能持续这般行尸走肉地活下去。直到纪钊此时突然得知白玄亦去了,方能觉出本身那颗心本来还在跳动。
“白前辈妙手腕,只这轻描淡写降服元婴妖帅的手腕,就让长辈叹而观之。”
顾夕歌却半点也未气愤,他只是安静非常道:“中间当年谩骂师尊有朝一日死在我手上,那谩骂成真时你本该欢畅,如何又平白无端建议火来?”
“若我没猜错,师侄方才必然去了纪钊那边。”
如此刻薄冷酷的话如同刀子普通,即便瑟狸在中间听着都感觉心寒胆战。
白玄的眼睛俄然亮了,他一字一句道:“我不要你杀我,我要她脱手。”
这等惊心动魄的话,却让白玄论述得安静至极。仿佛他刚才诉说的并不是本身的切身经历,而是一段故事一本传奇。即使此中血红之色淋漓不止,却并未感染上他干净衣袖分毫。
“那中间特地前来,但是要杀了我替你师尊报仇?”白玄眉尾微扬,非常讽刺道,“人都死了六百年,中间此等行动又是做给谁看?”
顾夕歌却反而笑了,他轻声细语道:“瑟狸可不是那人的转世。前辈怕是忘了,当日你将纪家四百六十二口杀了个干脆利落,神魂都并未逃出一个。这等假惺惺自欺欺人的事情,也只要你们白家人无能的出来。”
那魔修把握着剑光悠悠落到了空中上,一张端丽面孔更比那浅淡日光更夺目。他收起那道血红剑光,姿势倒是非常恭敬:“中间年事足足超越我数百年,天然当得起我这句前辈。”
那白衣魔修扔下这席话后就独自出门而去。瑟狸紧跟在他身后,却瞧见那方才还暴虐至极的修士俄然颓废了一张脸,他将手指虚虚掩在本身面上,旁人也瞧不出他的神采。
“你便是那位弑师叛门入了大衍派的顾夕歌!”
那白衣魔修只扔下最后一句话,就带着瑟狸分开了。
他拉着瑟狸独自踏上剑光而去,目光却在瑟狸把玩的一盏青铜灯上停了停。
纪钊却半点也不承情,他嘲笑一声道:“你若想替他报仇,还不如直接抹了本身的脖子。不幸我那一根筋的堂哥收了个逆徒,即便死了亦不得安宁。”
这小猞猁把握云光一起将他押送归去,却又絮干脆叨道:“我在水劣等了你三天三夜,方找了个机遇让你吊我上来,就连毛都湿透了,你我也算有三分友情。那人要杀你我可拦不住,只求你死得干脆利落些吧。”
一听此言,白玄的心已经冷了一半。
纪楚虽不是他见过最貌美的女人,却格外有一种活泼辛辣的气味。她好似一株俏生发展在太阳下的野花,极倔强又极光辉,只那光辉色采芬芳香气就使白玄痴迷不已。
白玄将统统打算得顺利安妥,但他足足等了好一刻,还是未见到长平白家之人前来声援。他当下便是心中一冷,不由自主望向了顾夕歌。
“本来我只想杀纪楚一小我,但云唐纪家的人却一个跟着一个追了上来,对我各式热诚千百鄙弃。我本是长平白家的人,又何至于如此自轻自贱?因而我就有一杀一反杀回云唐城,将其门中四百六十二口人杀了个干清干净。”
“倒不知堂堂顾魔尊特地来寻我这隐居之人又有何企图?我那短折的堂侄女早就神魂不存,白家该当与你再无半分干系。”白玄说得直截了当,并不避讳分毫。
白玄本该体贴这女子甚么时候到了他身边,本身了局又会有多么惨痛,但是他此时心中满心对劲只要一个名字。
“前辈跑得倒是挺快,可惜全然无用。”
“若我是你,便会干脆利落归去。说不准那人表情好,还能放你神魂转世重修。”瑟狸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当今他的脾气可坏得很,我也料不到他下一刻想干甚么。”
一个干脆利落的御光决,白玄刹时就逃出了百里以外。
这冲霄剑宗的逆徒此时贸冒然上门来寻,定然企图颇深。
“你此人真是奇特,明显将近死了,还惦记取阿谁叫纪楚的女人。”瑟狸歪了歪脑袋,“你若喜好她,当日便不该杀她,现在悔怨又有甚么用?”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是啊,现在悔怨又有甚么用。那诸多旧事都被袒护在层层泥土之下,早已腐蚀成尘,风一吹就散了。白玄悄悄闭上了眼,他已然不想抵挡。
“我可从未见过师侄这般的好主顾,比你那吝啬兮兮的师父强出很多。”李慕青却只眨了眨眼睛,似是装傻又似避重就轻,“我从星云派一起到了云唐城,只这盘费就花去很多,师侄你看……”
但是即便白玄逃得再远,顾夕歌的清冷声音却清楚地好似就在耳边。
现在那青铜为底白玉为托的灯盏就完无缺好摆在纪钊面前,他凝睇着底座上铭记的阿谁钊字,久久沉默不语。
本来是寻仇的,白玄这才恍然大悟。他当时心慈手软放了纪钊一次,是看在他们昔日情面上。至于远在冲霄剑宗的纪钧,白玄既然杀不掉也就随他去了。
“纪楚。”白玄涩声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能重见你一面。”
瑟狸眉开眼笑将白玄的袖囊捡起。她一件件倒出了内里的东西细心数来,半点也不腻歪。
外人皆言顾夕歌修为高深极其可怖,如果对敌之人修为低于那魔修,定不是他一合之力。白玄本来觉得那都是九峦修士被顾夕歌吓破了胆,平白无端将其威能夸大了数千倍。但是直至此时,白玄才晓得那毫不是一句虚言。
“久闻长平白家白玄足智多谋修为高深,那前辈就猜猜看,我来意为何?”
是啊,他最恨的就是纪钧。他悔恨本身这位拜入冲霄剑宗的堂哥眼睁睁看着云唐纪家被灭门,却还是缩在冲霄剑宗半点也无反应。本身修为低下无能为力也就罢了,等那人修为高深之时却还是对统统事情视若无睹,如何不成恨如何不成恶?
“她是我这辈子爱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女人。我为她深陷情劫三百余载,更因她勘破情关一举脱困,我又如何能不记得她?”白玄答得开阔非常,他又缓缓道,“纪楚在嫁给别人当道侣前,曾特地找我交心,说我一辈子都是她最好的朋友。我当时痴顽,便将这话当作纪楚口是心非之言,更加对她断念塌地。”
若光阴当真停在那一刹就好了,再没有以后的求而不得与各式操纵。白玄微微感喟了一声,但是他那双眼睛还是是清澄而敞亮的。他只是在可惜那因故交逝去而格外夸姣的昔日光阴,却并不沉沦半点。
瑟狸只悄悄碰了下白玄的后背,就已将他浑身灵气封闭再无半点威能。
“那一魂一魄究竟在那边,我已经有了端倪。只等十二年后的那次九峰论道,统统事情都已安妥。还望李师叔信守信誉,不然我定会翻脸就不认人。”
如果垂钓,天然得耐得住性子。但奇特的是,这漂亮至极的灰衣人未免太有耐烦。他一向悄悄闭着眼,仿佛熟睡普通。
“你那不利师父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六百余年来你却只找到此中两魂六魄,另有一魂一魄流落在外。他被天命所嫉,我也算不到那一魂一魄的下落。”李慕青认当真真道,“这我当真无可何如。”
那短短二字却立即撬开了贰心底那道封闭已久的闸门,让贰心底埋藏好久的影象顷刻间澎湃而出。他还记得那女人一袭紫衣俏生生立在花树下,似嗔似喜地唤他“白痴”。
白玄就坐在这条长平河边垂钓。他穿着朴实并不出奇,一眼望去的确与那些凡人并无辨别。但是他却有一张极漂亮的面孔,那种漂亮没法描述分毫却让人没法忽视,平常女子只消望他一眼就面红耳赤忱跳如鼓。
顾夕歌反唇相讥道:“你恨师尊也恨白玄,却从未想过本身处理事端,只将统统任务推给师尊,当真脆弱又不堪。我却并不杀你,师尊要你活着,你就合该持续活着。”
“白玄死了,我也算替师尊报了仇。我瞧那人将这盏灯留得好好的,干脆物归原骨干脆利落。”那没心没肺的小牲口只扬了扬眉,说出的话却让人挑不出半分错。
快一些再快一些,只要再给他三息时候,本身就能逃到白家本宅,由此方算度过一劫。
瑟狸却瞥见一名青衣女子就笑吟吟等在巷子口,一双眼睛极滑头又极敞亮。
“一言为定。”
顾夕歌却只横了瑟狸一眼。这没长心眼的小猞猁当真和之前一样,他们在长平白家门前杀了人,当然有阵法隔绝白家临时没法觉出非常,若再多等半晌可保不准会出甚么事情。
本来她就是那尾龙鲤,本身何德何能才使顾夕歌各式算计惦记不已?白玄被这与纪楚极其类似的女子悄悄扭停止臂,心头除了欣然就是酸涩。
“我要吃你亲手烤的太白鹿,拿其他东西对付我可不认。”却有个女子脆生生地与那恶贯充斥的魔头还价还价,竟半点也不惊惧。
此人翻脸如翻书的模样,还是和之前并无辨别。顾夕歌睫羽眨动了一下,冷声道:“我已将师尊统统夙愿了结,接下来还差甚么东西,李师叔一并说了也免得费事。”
那神识却只安静地摇了点头,既不回嘴也不答话。
只一个顷刻,白玄心中就有千百个动机一闪而过。他又定了定神,好整以暇道:“如果顾魔尊想要上门求亲,我白家这代女孩却未有丰度相称资质不凡能配得上顾魔尊的人。”
十二年后的九峰论道,他莫不是真要这么干吧?李慕青目光庞大地谛视着顾夕歌,毕竟一句话也没说。
那尾大鱼极不甘心肠挣扎翻滚,立时搅得长平河水竟缓缓会聚成一个旋涡。巨浪似一只狰狞巨兽,直直扑向岸边,几欲覆住那层淡薄的淡色日光。和这几近能颠覆整座泽灵山的巨浪比起来,白玄纤细得如同一只蝼蚁。
“如此就好,这下我动起手来再不会有半分游移。”那白衣魔修弹了弹手中已经出鞘的赤色飞剑,面色凝重非常,“我本日替我师尊纪钧了结夙愿,一剑斩断你之躯壳神魂,由此恩仇两清再无干系。”
“可贵李师叔还认我这个师侄。”顾夕歌答得安静无波,他只瞥了李慕青一眼就收回目光。
即使本身要死,这魔修却也绝别想好过!他目光森然地瞪视着顾夕歌,已然有了很多筹算。
不过一息时候,那白衣魔修就已到了他们面前,好整以暇望着他。
但那不快只是一闪而过。白玄文雅非常地比了一个聘请的手势,轻声细语道:“中间修为尚且超越我三重,我可当不起那前辈二字。”
他不惊反笑,浅黑瞳孔熠熠生光。他每用一分力,那妖兽的挣扎便微小一分。那尾大鱼金黄尾巴甩出最后一串水花,直至最后却已让白玄乖乖拽到岸边。
白玄将统统打算得顺利安妥,但他足足等了好一刻,还是未见到长平白家之人前来声援。他当下便是心中一冷,不由自主望向了顾夕歌。
白玄惊惧地睁大了眼睛,他已然没有了与顾夕歌争斗的心机。他动用了本身全数意志,方让那凝固不前的灵气又重新开端流转。
“我当然恨纪钧,此时却更恨你。反正他与我只是一家人之间的恩仇,你又何能杀了他堕魔而去?你这般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人,底子不配做他的门徒。”纪钊瞳中似有火焰熊熊燃烧,他一字一句道,“你如有胆量就一并杀了我,由此方算了断得干脆利落。”
那女子笑容极甜美,带着不知世事的天真与稚拙,如同一树烈烈盛开的海棠花。她纤长睫羽一眨,仿佛直直戳到了白玄心中。
“好,好一条大鱼!”
“先前说好的,东西都归我。我在水下变成一条鱼藏了三天,真是不痛快。”瑟狸絮干脆叨道,“另有,再加三头你亲手烤的太白鹿。”
他灰色的衣衫亦让这暴风吹得猎猎而飞,白玄却半点也不惶恐。他只微微一用力,便哗啦一声扯出了一尾大鱼。那何止是一尾大鱼,更是一只将近结婴的妖兽!
顾夕歌与瑟狸走在云唐城的巷子里,那只小猞猁猎奇地左顾右盼,恨不能本身再生出一双眼睛。但是那白衣魔修却俄然停下了,瑟狸毫无防备地直直撞在他脊背上,没好气悄悄捶了他一下。
他向前伸出了一只手,似要触碰瑟狸的脸颊,最后又落寞地垂了下去。
那魔头的话音还落在空中,白玄整小我都僵住了。他就踏在云光之上,四周风声戾戾非常迅捷。不知何时却有个黄衣女子笑嘻嘻到了他身边,还伸出葱削般的手指戳了戳白玄的后背。
俄然白玄展开了眼睛,他手腕一抖,这条安好无波的长平河就俄然起了风波。顷刻间阴云密布雷声如鼓,惊得周遭草叶倒卷沙石纷飞。好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风,似要扯碎这人间万物普通狂暴又凶暴。
白玄还未将这事情想个清楚明白,一道赤色剑光就当头笼下半分也不包涵,眨眼间就将他的神识搅了个干清干净。
“年青人这般说大话可不好。本日我就教你一个事理,平白无端上别人家中喊打喊杀,自会被人围攻致死。”白玄半分也不踌躇,他指尖却有一道紫芒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将这悄悄淡澹的天气亦映得非常光辉。
短短三言两语,就已将回绝之意说得干脆利落。如果见机之人自会客气一下独自拜别,因为泽灵山离白家本宅极近,只消白玄一道传音便会有人前来声援,倒也不怕那堕魔之人用心惹事。
但是白玄刚要掐动法决,却觉出周身一缕森寒之气已经悄无声气地攀爬上来。那寒气自他膝下分散而来,一刹时就绕上了他的手臂,让白玄本来结印的手指也跟着转动不得。
他可用灵器对敌亦可用神通逃遁,最坏的成果倒是自爆躯壳与此人同归于尽。一个练虚真君如果狠下心来玉石俱焚,即便修为高深如顾夕歌亦会吃个大亏。
瑟狸当真并未踌躇,她变幻而出的利爪轻而易举穿透了白玄的躯壳,却连半滴鲜血都未流出来。她仰开端望着那脱壳而出的神识,只皱了皱眉道:“你此人真古怪,反正都是死,谁杀你又有甚么干系?”
那面庞端丽的白衣魔修既不承认也不否定,他只是漫不经心肠抚了抚周身顷刻间狂暴起来的魔气,将其捏成了一只聪明小狗模样。那小狗乌黑眸子短耳竖起,奉迎般摇了摇尾巴。
“中间周身黑气环抱,定是魔修而非仙道。天下魔修者浩繁,但此中剑修却颇少,如此一来,我倒也大抵猜出中间究竟是谁。”白玄答得不急不缓。
长平并没有一座南山,只要一座既不高大亦不巍峨的泽灵山。泽灵山山势和缓平坦,就如长平河普通安好秀美。
不知为何,瑟狸竟感觉那青衣女修笑起来的模样很有几分鄙陋。她却见顾夕歌直接扔出了一瓶丹药,半点也不心疼。
幸亏长平白家数千年来权势虽比不得畴前,却也能与冲霄剑宗分庭抗礼。因而即便纪钧修为有成,白玄也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这不在乎是因为白玄居高临下俯瞰众生,他固然修为没有纪钧高深,却深居简出一向隐居于泽灵山上。那朴重又孤傲的冲霄剑修天然不成能一起杀到长平白家,将他这灭族仇敌碎尸万段。
固然顾夕歌练虚九层已算修为高超,但如果七名练虚真君一起围攻于他,那白衣魔修却只能落荒而逃,乃至保不住信命。
当然这魔修言语极其客气,白玄却更谨慎了些。他淡淡问道:“我在此隐居已有千余年,常日里来找我的人不是仇敌就是朋友,中间又是哪一种?”
长平白家宅中自有一名大乘仙君坐镇,固然他年事已久飞升有望,却也能轻而易举将这说大话的魔修一举碾碎。即使老祖宗不来,只要家中其他长老来了也好。白玄当真一点也不在乎脸面。顾夕歌修为足足高出他三重且是剑修,若真打起来本身定不是他的敌手,只要傻子才会不自量力单独对敌。
长平白产业然在仙魔两道摆布逢源,却从未明白地表示出偏向。白家不脱手则已,一脱手就定会选中天之宠儿更增家属阵容。但是自六百余年前白家这代长女白青缨死在耀光之境后,白家百般运营都已化为烟尘不复存在。
“因而前辈就杀了云唐纪家数百口人,只余两小我活了下来。此中一个是你昔日老友,别的一小我就是我师尊。”
“事情也可不是如此,纪楚既有道侣心疼又有我这个痴恋报酬她跑上跑下,比之奴婢更忠心,全部云唐纪家都将我当作笑话。所幸我这情劫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戋戋三百年,便让我尝遍心如刀割求不得与舍不下的滋味,这统统倒要感激纪楚。”
“瑟狸,你早些将此人处理,你我都痛快。”
这题目实在古怪极了,但白玄一想到几百年来九峦界模糊约约的传言,立即心中了然。他便向前倾了倾身道,极当真道:“约莫是非常肉痛又无可何如吧。即使我已经勘破情关,但那三百年事月又岂是虚度。可天命如星断不能移,为了我的成道之机,也只能让纪楚死在我手上。此中感受如何,想来中间亦曾了然。”
昔日诸多情仇与灭亡到临前的惊惧交杂在一起,搅得白玄心境混乱灾害理清。他当然但愿这一起走得慢些再慢些,但是这百余里的路程还是比眨眼更快。
听闻此等要求,顾夕歌却只点了点头。
“我想晓得,前辈杀死你当初的心仪之人时又有何感受?是镇静痛快抑或恨意难平?”
“前辈方才的事理实在精美,长辈又岂会不知?”顾夕歌平安悄悄道,“前辈且放心,你我本日决斗之事,毫不会有第二小我前来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