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赐霞帔（10）：锦华的妙计
赵构叹了口气，一摆手道：“朕便再给你一次机遇，如果说不出个以是然来，当场问罪！”
“如何，你有体例？”高士袗双眼一亮，看向她。
“锦华女人，你快说是甚么体例？”小翟冲动隧道。
“林凤娘，这但是在朝堂之上，你可休要儿戏！”
“嗯……”锦华走上前拿起那块木雕，想了半晌道，“不如就这么办。”
“遵旨。”凤娘叩首道，“民女的这个坠子，乃是出自一首古诗：‘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贞女贵徇夫，舍生亦如此。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不知圣上可否听过？”
“既已做好，便呈上来吧！”内侍说着走下御阶，来到凤娘面前，伸手接过她手中之物，一看之下神采不由一变，“这便是你所做的霞帔坠子？”
“好，”内侍哼了一声，“可别怪我没提示你！”说罢一甩袖，迈上御阶，双手将那物捧在赵构面前道，“请圣上御览。”
“请圣上给民女一点儿时候，让我慢慢道来。”
“呃……说了你也不懂。我们还是从速筹议一下对策吧！”
赵构微微垂眼，向他手中之物看去，不由眉头一蹙。
三今后的朝堂之上，赵构再一次召见了林凤娘。内侍对跪在阶下的凤娘道：“林凤娘，圣上命你所做之物，可否做好？”
“民女并无儿戏，这便是民女所做的霞帔坠子。”凤娘安静隧道。
内侍手中捧着的，是一块用朽木雕镂成的圆形木块，做工简朴粗糙，勉强能够说是一个霞帔坠子的大小和形状，除此以外，没有哪一点儿能够看出这和霞帔坠子有甚么类似之处。再看上面的斑纹，左边雕镂着两株梧桐树，上面有一池春水，水面上栖息着两只鸳鸯。而鸳鸯的右边，则是一口古井。斑纹的雕工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完整没有任何雕镂技术的人所制成。
赵构瞥了他一眼，内侍忙低下头，不再说话。他轻咳了一声道：“此诗乃是唐朝墨客孟郊所写的《节女操》。”
“回禀圣上，当日民女在村落当中救驾，乃是偶合。即便那天所碰到之人不是圣上，民女也一样会救，以是这份救驾的封赏，民女实不敢领。但是，民女与订婚之人，倒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早就定下了婚约，若民女嫁入皇宫，则会落空了对于未婚夫婿的忠贞。我大宋以忠孝治天下，还望圣上能够体恤民女之心，让民女能够守住当初的商定，也为天下人做个典范……”她说罢偷眼看向龙椅上的赵构，等候着他的讯断。
赵构阴沉着脸，半晌没有说话。内侍见他不发话，小声叨教道：“圣上，您看……”
“是啊高大哥，求你帮帮我们！”小翟哀告道。
锦华在中间听了半天，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站在当代人的角度，她倒不感觉赵构是在难堪凤娘，反倒像是在给她一次自救的机遇。她看过的很多时装剧里，都有这类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情节。想到这儿，她开口道：“依我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设想中那么毒手。”
听到高士袗的问话，凤娘轻叹一声，面露苍茫之色：“说实话，我内心也没谱，我一个乡间丫头，那里晓得这霞帔坠子该如何做。我所见过的，都是些乡野间的俗物，宫里的东西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她说着向高士袗投去乞助的目光，“高大哥，你见多识广，知不晓得此物该如何做？”
“恰是。”凤娘恭敬地点点头。
“没想到啊，你比来这么有长进，把事情阐发得如此头头是道，真是令我刮目相看！”高士袗忍不住鼓掌奖饰，“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办呢？”
“忠贞之心？你抗旨不遵，又何来忠贞之说？”
“你们有没有想过，天子说的话那但是金口玉言，如何能够等闲收回。凤娘破坏了御赐的霞帔，又回绝进宫，这两件事可都是欺君之罪，如果等闲宽恕，那么天家的颜面何存？但是如果天子真想降罪于凤娘，那么他在殿上时便能够直接下旨，为甚么还要给凤娘这么一块木头，让她到这里来呢？不但如此，凤娘提出让我们进宫相见，天子竟然准予了，这不是明摆着在给她放水，让她找外援帮手嘛！以是说，只要我们能够想出一个奇妙的体例，既保全了天家的颜面，又表达了本身的朴拙之心，就必然能够化险为夷的！”
“乃是向圣上表达民女一片忠贞之心。”
“锦华女人说得有事理，如许看来我们还是有活路的！不过，你刚才说的‘放水’是甚么意义？”小翟挠头道。
“已经做好。”凤娘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拿在手中。
“圣上公然明鉴。”凤娘接着道，“这枚木制的霞帔坠子上，所雕镂的便是此诗中的意境。民女技艺不精，所雕镂出来的斑纹甚为低劣，但倒是从这首古诗而来。”
赵构又重新叫内侍把那枚木坠子呈上来，拿在手中打量了两眼，道：“你用《节女操》的意境来雕镂此枚坠子，倒是为何？”
高士袗拿着阿谁初具表面的木头模型，看来看去，感觉有些难堪。之前那块霞帔坠子是白玉制成，工艺高深，没有多年的工夫底子没法达到那种水准，更别说是用这么一块朽木了。他不由思疑，赵构这么做是不是在用心刁难她。
“大胆！”内侍喝道，“何时轮到你向圣上问话！实在是傲慢之极……”
能够说，这块木坠子毫无美感可言。不但如此，上面的斑纹给人一种苦涩压抑之感，令赵构越看眉头越紧，不由一拍龙椅，大怒道：“朕网开一面，给你将功赎罪的机遇，你便拿如许一物前来复命，岂不知此乃欺君之罪！”
凤娘忙倒地叩首道：“民女知罪！但此物乃民女用刻刀亲手一刀一刀雕镂而成，固结了民女的一片热诚之心，还望圣上明察！”
“热诚？如此之物，何来热诚？”赵构面色冷峻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