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访竹林(7): 嵇康不是病娇的女装大佬!
高士袗点头叹道:“竹林七贤之一的山涛曾说: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古书又云: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韵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开朗清举。又说他‘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这内里描画的,明显是一个风韵朗逸,充满男人阳刚豪气之人,会被世人如此曲解,实在是他的哀思啊!”
锦华点点头:“他说得确切不假,在我们当代社会里,很多人都误觉得嵇康是一个像何晏那样又阴柔又病娇又娘炮的小白脸,他刚才的表示固然夸大,但是想想昨夜何晏府上的那群人,阿谁急色攻心的李公子,又和他所演出的模样有甚么两样呢……”
小孺子承诺一声,又取来了莲花香插和沉香柱,搬来一个小矮几,把香插放在上面扑灭,随后道:“先生,请操琴。”
“去吧,”“嵇康”挥退小孺子,再一次把手放在琴上,翘着兰花指,柔媚地问钟会道:“公子想听哪一曲?”
“反了?”“嵇康”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甚么反了?”
“嵇康”盘膝在蒲团上坐下来,把琴抱在膝上,刚抬起手,又对小孺子叮咛道:“童儿,焚香来。”
“你,你究竟是何人!”钟会浑身颤栗,指着面前之人,吼道,“胆敢冒充嵇康,如此屈辱他的风采品德,究竟是何人教唆,究竟意欲何为!!”
“屈辱?”“嵇康”俄然神采一凛,收住了娇喘吁吁的姿势,伸手一指世人,面庞冷冷隧道,“你们尘凡中人,那些王公贵族,富豪名流,不是很多人都爱此阴柔病弱的男风么?那些崇尚阴柔之风的男人,那里另有一点男儿应有的顶天登时,阳刚健朗的豪气?在很多世民气中,乃至千秋万代的后代人中,莫非没有人嵇康也和何晏府上那些肮脏腐败的纨绔后辈,设想成一个模样么?莫非你敢说没有吗?!”
高士袗看着那位自称嵇康的人,也是一头雾水:“不成能吧,史乘的记录莫非与实际的差异如此之大?不是说他‘萧萧肃肃’‘土木形骸’吗?明显应当是个漂亮阳刚,萧洒健朗的男人,如何会是这副阴柔模样?你先别急着哀嚎,看看上面如何生长再说。”
“本来如此!”钟会听罢,长舒了一口气。
钟会咽了咽唾沫,迟缓地摇着头:“在、鄙人从未听闻嵇先生爱好涂脂抹粉,穿戴女子服饰。”他说着指了指此人头上的绣帽和肩头的半臂锦。
深受打击的并不但要孟锦华一人,钟会晤到贰心心念念的心中偶像,梦中神仙竟然这副娘炮模样,也吓得倒吸一口寒气,今后踉跄了两步,幸亏被身边的侍从扶住,不然他也得栽倒在地。
锦华这边吐槽着,钟会那边也深受着三观尽毁的打击。他命侍从取来蒲团小垫,坐在上面喘了几口气,喝了几口茶,持续问道:“听闻先生是操琴妙手,是否可为鄙人操琴一曲?”
钟会一把捂住心口,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再问一遍,你就是阿谁会弹绝世琴曲《广陵散》,写了流行天下的《摄生论》,会打铁,娶了曹魏亭主的竹林清流嵇康……?”
钟会压住胸口的阵阵恶寒,指了指“嵇康”的手:“拿、拿反了……”
“恰是,你是何人,找我何事?”“嵇康”拨了拨鬓边的发丝,柔声道。
“看你风尘仆仆,远道而来,又岂能不让你听了琴再去呢~”“嵇康”对小孺子道,“童儿,去取我的琴来。”
“你们洛阳的王公贵族,大族后辈不是很多人都喜好穿女装么?就连当初先帝(魏明帝曹叡)活着时,也有过这类打扮,你既是当朝的中书侍郎,不会连这些都不晓得吧?”“嵇康”说着扭了扭腰,玩弄着华丽的衣衫,“我这身打扮,还是从先帝的打扮中得来的灵感呢~”
“天啊,快点戳瞎我的双眼,我受不了啦!”孟锦华扶着高士袗道,“如果汗青上的嵇康的真容是这个模样,我甘愿立即自戳双眼,也接管不了这类打击!”
高士袗看着这出闹剧,早已乐不成支:“我就晓得此人不是嵇康,不过是在此假扮他,表达嵇康一向以来被世人所曲解的愤激罢了。”
一旁的锦华也跟着舒了一口气,放心道:“吓死宝宝了,还好不是他!”
“你猜得不无事理,”高士袗点头道,“后代有人猜想,魏明帝所穿的半臂锦有能够是我们在唐朝见到的半臂锦。这类女装在隋朝期间逐步风行,到了唐朝则流行起来。”
高士袗看着她一脸崩溃的模样,笑道:“史乘中确切有记录,魏明帝有穿女装的癖好。一次他穿戴一身女装,就和此人这身差未几,去见大臣杨阜,被杨阜调侃了一番,问他所穿的是哪门子号衣,并劝谏他不要再穿这类荒唐的服饰,以免被天人嘲笑。”
“没想到我们还见到了半臂锦在魏晋的前身,算不算是一种机遇呢?”锦华说着吐了吐舌头,“不过我甘愿这辈子也不晓得这件事,实在是太毁三观了!”
“我的天,怪不得何晏府上那么多阴柔娘炮,本来是从曹叡这儿学的啊!他穿的那种半臂锦,仿佛和唐朝期间女子所穿的很像,不会是从魏晋时就已经有了吧?”
“琴、拿、反、了!”钟会咬牙说罢,再也忍无可忍,起家将“嵇康”身边的小矮几狠狠一推,上面的莲花香插顿时摔得粉碎,扑灭的沉香木也蔫儿了。
“是,先生。”小孺子忙去取了琴和蒲团来。
钟会被他问得一时答不上来,向后退去:“你、你不是嵇康?”
“你、你是嵇康?”钟会缓过一口气,声音颤抖地问。
“嵇康”被他的一番大闹吓得花容失容,一张白净的脸涨得通红,细声细语、谨慎翼翼地问道:“不知我那里惹到了公子,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你为何如此屈辱他,他和你有仇吗?”钟会愤怒道。
锦华小声问高士袗:“我们昨晚在何晏的府上,确切见到了几个穿戴近似女装的公子哥,但是这位‘嵇康’说的就连魏明帝也穿女装,这是真的么?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是啊,我都想替他大哭一场!”锦华吐完槽,又迷惑道,“既然此人不是嵇康,那他又是谁呢?”
男人伸手扯下身上的半臂锦,狠狠丢在地上,规复了普通的男人声音道:“我那里敢与嵇先生相提并论,不过是在此冒充他,以泄气愤罢了。”
“恰是。”“嵇康”点点头,“如何,与你在洛阳听闻的是否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