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语出惊人
孙姨娘先说大太太和老太太算计她和张家,现在又说苏家家道式微,她另有甚么不明白的?
不晓得是不是过分冲动,她的面上反倒显得有些板滞。
孙姨娘费尽唇舌说了半天,这会子心下倒惴惴不安起来了,但为了大牢中的儿子,只好硬着头皮道:“婢妾部下有一个善于探听动静的管事,日前从苏家那边获得动静,说是……说是……说是大老爷公开里已经承诺了苏家,会让苏家分支的一个嫡女嫁给……嫁给……嫁给我们棠哥儿。”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声细如蚊。
好半晌,徐妈妈先反应过来,敏捷走到门口听了听内里的动静,见四周无甚非常,方才转过身来朝韩二太太点了点头,随前面无神采的叫走了面如土色的采青和红霞。
韩芸萱则猎奇的张大了嘴,内心模糊有些镇静,暗想到:来了,来了,后宅女人必须难堪女人的百般算计大戏,深宅大院里庞大隐晦的难言秘辛,这、这是典范桥段就要收场了吗?!啊啊啊啊啊,她总算没有白白穿过来这一趟,固然吃了半个月的苦药,也赶上了好戏拉幕收场,值了!
韩二太太揉着额前道:“那你说说,这话是从那里听来的,无风不起浪,你做事夙来慎重,我信你不是个踏实的人,若不是内心必定了几分,也不会说给我听。这里没有外人,芸儿和若萱也大了,我们二房的事,也该让她们一起听听了。”
“见到了谁?”
孙姨娘的话音甫一落地,屋内刹时沉寂无声。
她们本是明天跟着两位女人随身服侍的大丫环,不想这时却听到了如此不该听到的事情,想来少不得有徐妈妈好好敲打一番。
“见到了韩大太太身边的陆妈妈正和那老-鸨在说话。”孙姨娘闭了闭眼睛,接着道:“婢妾妹夫之前来送节礼时见过几次陆妈妈,是以认得她,她却不认得婢妾妹夫。婢妾妹夫一时猎奇,借口新缝好的衣裳尚且需求花娘们尝尝大小的名义,在那边多听了几句。陆妈妈道寻了那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姐儿可费了大力量了,叮咛那老-鸨千万要看好了,说过几日有大用处。那老-鸨猎奇的问她一个姐儿能有甚么大用处,不晓得是因为陆妈妈过分对劲,还是因为她在内里少了几分警戒,她对那老-鸨道,有了这个操心寻来的姐儿,老太太和大太太舒心的日子就要到了。”
倒不如趁机把话全跟韩二太太透个洁净,归正有甚么事情另有二太太这座大佛压着,只要翔哥儿安然,她便是余生都巴着二太过分日子又如何?总比便宜了那些害她儿子的人强吧?
韩二太太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抚着心口急喘,眼神晦涩不明,动了动嘴想要说甚么又紧紧闭上了嘴巴。
韩二太太怒到顶点,反而气笑道:“苏家和大房公然是好算计,竟想让我的棠哥儿娶那苏家远房的嫡女?真真是笑话!慢说是我的棠哥儿,便是翔哥儿的婚事,也沦不到他大房去操心!”
韩四女人拿帕子捂了嘴,一脸不成言状的震惊。
待房间内只剩下韩二太太、孙姨娘、韩芸萱并韩四女人这娘儿四个,韩二太太才蹙了眉,正色对孙姨娘道:“娴蓉,这些年来我张靖兰自认待你不薄,待你儿子更是视如己出,棠哥儿有的,翔哥儿那边我也式微下,即便老爷把翔哥儿抱到我屋子里养,我也没拘了他不去看你,便是老爷那儿,我也敢拍着胸脯说对得起你们母子两个……”
但是她话已出口,说了八分和说了非常又能有多少辨别?何况,说到底她和韩二太太都是二房的人,韩二太太这些年对她也的确是不错,大房千方百计算计二房,且连她独一的儿子也算计了出来,她又如何能抽身事外?
孙姨娘不敢拖时候,跪坐在地上道:“月前,婢妾的mm来看望婢妾……太太也晓得,蒙老爷和太太的恩德,婢妾的mm妹夫一家得以在陵康城安家讨糊口,妹夫在城西做了点小买卖,平常卖些布锻衣裳。mm那次来,提及芙蓉馆两个月前在妹夫的店里订了一批时髦的新衣裳,所选的衣料格式皆代价不菲,妹夫是以大赚了一笔,到了交货时,妹夫还亲身去送了衣裳,在芙蓉馆里见到了……见到了……”
“甚么?另有?”韩二太太已经无语了,“另有甚么?”
孙姨娘兀自跪在地上,无声垂泪道:“太太不必说这些诛心的话,婢妾心中如果没有太太,便是翔哥儿明天出了大事,又怎会脱口说出这类可骇的话来,教唆您和老太太、大太太的婆媳、妯娌之情?便是给婢妾天大的胆量,婢妾也不敢说了惹太太心烦啊。”
韩芸萱眼角余光怜悯的送了送采青,却也晓得这时不宜为她说话,便学了韩四女人普通,闭口不语。
孙姨娘说罢垂泪道:“婢妾妹夫是个傻的,当时没想过这话是甚么深意,归去过了好些日子,才在一次喝醉了酒后说与婢妾mm听,婢妾的mm也没当何为么大事,又是过了好久日子才来看婢妾,提及闲话听时一并说了出来,是婢妾留了个心眼儿,想不明白老太太和大太太在韩家过得好好的,平白弄个花娘做甚么,便暗里叮咛下人重视起大房的动静来了,这一重视,还真的渐渐探听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孙姨娘拿眼瞄了瞄正在中间听得滋滋有味的韩芸萱,见她端倪委宛,美丽不俗,想着翔哥儿常日里也是对这个mm心疼有加,语气中便有了几分至心,垂了视线道:“婢妾晓得这些动静的光阴太短,故意多考证考证真假再说与太太,现下也顾不及了,传闻那位苏老爷子,故意为他那独一的孙子求娶六女人,大老爷……仿佛也应了。”
“本来那苏家人丁不旺,家道垂垂中落,苏家本来的几门亲戚里也有几家要靠着苏家用饭,苏老太爷为人又好面子,不肯在族人中间得了不良的名声,且在内里必然锦衣玉食,银子使得风雅,苏家本身的日子却超出越紧巴,连几个哥儿姐儿的四时衣裳都要做不出来了,这些年若不是我们家的老太太和大太太多次拿出梯己的私房银子互助娘家,苏家只怕早已经撑不下去了。光阴一久,苏老爷子也感觉故意有力,逐步生了别的心机。”孙姨娘停了声音,昂首去看韩二太太,欲言又止。
韩二太太已经听得眉心舒展,面上肝火渐重。
退一步说,苏家和大房较着就是冲着二太太丰富的嫁奁银子和都城张家的财势来的,万一真让大房得逞了,伤的又岂止是二太太的脸面?她和翔哥儿又能获得甚么好?
“不但如此,另有……另有……”如果有半点能够,孙姨娘真是不想再说下去了。
她朝孙姨娘摆摆手,有力道:“你持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