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个盟友
五哥坚信阿爹不会做如许的事,就算贪墨,也决不会做出为了银子枉断性命的事。她不记得阿爹了,但她信赖五哥。
半夜,李夏睡在姐姐身边,听着内里的水流声,睁着眼睛想的入迷。
“五哥,我活过一回了。”李夏用短胖的胳膊搂着五哥的脖子,嘴巴贴到他耳朵边私语。
李文山被她这句话呛着了,“咳咳……咳!好好!我蹲下,蹲下了,说吧!”李文山蹲下,将李夏圈在怀里,一脸无法的看着她。
李夏窝在姐姐怀里,捏着点心一点点啃着,看着苏叶笑着说着清算着六哥一边吃一边掉的点心渣,看着五哥揉着六哥的头,看着象极了皇上的六哥一边吃点心,一边往外推着五哥的手,内心有多暖和,就有多酸楚。
阿爹入狱后,代阿爹做了县令的,是县尉吴有光,吴有光就此踏出了由吏入官的第一步,两年后,吴有光调任定海县,这一任以后就升了知府,再以后……苏贵妃死了,吴有光查出贪墨,死在狱中。
………………
她太小了,太小了!
那继母的供状上说,她递进状子当天早晨,有个叫连贵的找到她,几句话就点明结案子的本相,又说他和李县令的亲信小厮梧桐是兄弟,能帮她把案子做成继子杀妻,让她拿五百两现银,她说怕被骗,亲眼看到阿谁叫梧桐指着她和阿爹说话,阿爹点了头,她才交的银子,银子是现银,一大箱带霜起丝的银饼子,亲手交给了连贵……
五哥爱读侠义故事,更爱那些神仙鬼怪,山海经几近被他翻烂了,这还魂的事,约莫他能接管,并且,他天生的心大心宽……
她们一家子的悲剧,源于阿爹枉断的那场性命官司。
“五哥没听懂。”李文山拨出李夏的手,诚心承认。
她调了阿爹在任一年多的统统卷宗、帐册,让人盘问了好几遍,本身也看了很多遍,除了这一桩案子,别的,赋税赋税、劳役公案,件件洁净的好象水洗过普通……
“我包管稳定跑,要不你抱着我也行。”李夏建议,“非常非常首要的事,必然获得船面上说!”
“那……好吧!”李文山勉强承诺,小妹一贯爱玩爱动,在这狭小的船舱里连关了三四天,必定闷坏了,这是想方设法让他带她出去放放风,他实在忍不下心说不字,他就抱着她站在船面中间,紧紧看住她,不往船边去就是了。
“很首要的事!”李夏神情慎重,“我们到船面上去说。”
“那你蹲下,我是怕你听了我的话,大惊失容,把我扔河里去。”李夏搂着五哥的脖子,极其当真的说道。
那场官司在她做了太后以后,派人细心查对过。
第二天吃了早餐,李夏拉着李文山,抬头看着他,“五哥,我有话跟你说。”
继子有个同母mm,抱着一包物证闯到宪司衙门喊冤,宪司接结案子,查下来竟是继母虐死媳妇,栽赃继子,提审继母,刚上刑继母就招认了,供出往县衙送过五百两现银,阿爹就下了狱。
畴前的悲剧……再看一遍么?这一回,她如何看得下去?
“我是说:我活过一回,死了,又还魂返来了。”李夏一只手揪着五哥的耳朵,嘴贴上去,一字一句。
李夏看着本身的小手,她现在才五岁,如果她去跟阿爹说,梧桐和他那两个师爷今后会害死他,阿爹必定会感觉她中邪了……
阿爹当时的刑名师爷卜怀义和赋税师爷陆有德是郎舅,又有前科,这桩案子,他们两个不管如何脱不开干系,可这两个师爷,在阿爹入狱后,一前一后返乡,一前一后翻船淹死了……
她没能查出阿爹收受贿赂枉断性命的本相。
李夏掂了块点心往李冬嘴里送,“姐姐吃,姐姐最疼我,我也最疼姐姐。”
………………
李夏转头四顾,这只船非常小,前舱挤着她们兄妹四个,白日做起居之处,早晨在中间拉道帘子,她和姐姐一边,五哥和六哥一边,如果在这儿和五哥说,再如何小声,姐姐、六哥,另有苏叶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姐姐已经歪头在看他们了。
阿爹确切是断错结案,可抄家票据上不但没有那五百两现银,整张抄家票据加一起,也不值五百两银子。
到了船头船面上,李夏拍了拍哥哥的脸,“五哥,你把我放下来发言。”
“九娘子落了一回水,象变了小我,向来没这么灵巧过!”苏叶一边倒汤水,一边笑道。
太皇太后说过:本身力量不敷时,就去找有共同好处的人缔盟。
梧桐在阿爹入狱前后失落了,杳无音信,她找了很多年都没能找到。阿谁连贵到底是谁?事隔多年再去查找,早就无从查起了。
“另有我!你五哥!五哥也最疼你!”李文山脑袋伸过来,冲李夏夸大的大张着嘴巴。
“自从落了回水,九娘子象是一下子长大了,懂事的不得了!”苏叶看着李文山怀里的李夏啧啧赞叹。
“不可!”
李夏细细回想着那些卷宗。
那是桩杀妻案:继母报案,说继子杀妻,有人证没物证,阿爹判了继子放逐,定结案当天夜里,继子在狱中自缢而死。
“把斗蓬穿上。”李冬站起来,拿了棉斗蓬给李夏裹好,又叮咛道:“就站在船面中间,让五哥抱着你,别调皮。”
李冬交代一句,李夏点一下头答一句好,端的是灵巧非常。
“咳!咳咳!咳!”李文山呆了好一会儿,更加狠恶的咳起来,一边咳,一边抬手去按李夏的额头,“阿夏没发热吧?”
李文山难堪的挠着头,前次她落水,就是他带她到船面上玩,一眼没看住,她就掉河里了。
她得有个盟友,五哥是不二人选!
现在,她该如何办?
“嗯!嗯?甚么?甚么叫……”李文山话没说完,李夏的胖手就塞进了他嘴里,“别叫!不能让别人听到!”
“你刚才说最疼我!”李文岚嘟起了嘴,李文山咬着李夏塞到他嘴里的点心含混道:“弟弟中最疼你,mm中最疼阿夏。”
“好啊!有甚么话?说吧!”李文山一屁股坐在李夏面前,笑容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