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世间多寂寥，涤荡旧乾坤
不幸妖族种类繁繁，不晓得究竟有多少。平常的飞禽走兽化形为妖也就罢了，修行之道不过就是气血精力两相济，也与人族多有相通之处。但是妖族当中何曾缺了山石流水之类的精灵，那一颗石心修的是《化山行》。水妖身无常形，修的倒是《癸**经》。就不提另有些云气成妖，铜灯化形的，直让天向感觉匪夷所思。
这日天向与烈云两人吃过饭，正欲出门去寻天倩儿。冷不防屋门翻开，天木白叟与匡烈一前一后，走入屋内。
“天向，你有所不知，我们天机堂不远万里来这建木山，实在是想同这山中妖族建个联盟！对两边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联盟？匡叔你固然说！如果能够，天向这便去奉告妖王们！”
“我已承诺她离山出世之请！”
“只是这官方构造不管阵容如何浩大，毕竟是到不了那朝堂之上的。离国在三国当中兵力最胜，何如地盘却不是最肥饶的，百姓人丁也非最多。可那养兵最破钞银钱，一匹军中好马，竟值百两银子，一具浅显铁甲，也得数十两纹银。钱从哪来，还不是从百姓身上逼迫剥夺来的？”
匡烈干咳一声，狠狠瞪了眼中间挤眉弄眼的烈云，接口道:
“本日本该欢乐之时，哪知……唉，也是我等管束无方，倒教诸位见笑了！”
“我天机堂因为匠人浩繁，又有很多善于构造之道的长老，平素便以出售各种奇巧构造换些银钱，倒还算大富。只是哪曾想财帛越多，被被压榨得越狠。我天机堂一年所得的十之八九，都得交到官府，残剩只够勉强保持堂兄高低运转！”
灵犀上人长叹一声，回身向天向诸人歉意道:
一场酒宴至此不欢而散。
“这且不说。官府以外，又有无数世家豪贵之族，身份职位生来便在百姓之上。对布衣耕户那是予取予求，毫无节制，乃至无数布衣变穷户，穷户又成了流民。官府却又公布榜白话称:流民有碍皇家严肃，不思进取怠惰成性，实属万恶。派了兵丁四周缉捕，或放逐为死士营，或做了挖山开矿的民夫，存亡再没人去管。”
三妖王闻此言，眼神都是一亮，口称大善。自此天向方摆脱了妖王们的胶葛，日日与烈云凑在一块，陪着天倩儿东逛西游，好不安闲？
“我天机堂乃是草泽帮派，匠人都是下九流里的末流之辈，然匡扶公理之心何分人之高低，我等深感世道不公，百姓多难，百姓最苦，便想揭竿而起，为天下计，为后代人初创出一个朗朗乾坤！”
“我们天机堂虽是人族建立的帮会，可我等却不是局促之人，这神州亿万里，普天下的有慧灵族，凡是蒙受不公的，企图一个光亮乾坤的，都是我天机堂的兄弟姐妹！”
但是这统统各种世人难见的修行法门，天向倒是回绝了个一干二净，斩钉截铁的模样，让诸妖王都是无法之极。
灵犀上人久久谛视着黑木拜别的身形，直至她消逝于林木暗影当中，方才感喟一声，收回目光。
“当年黑木便是资质出众，意气风发，让老头极其看重！只是性子固执，本觉得这几百年来山中糊口，也可磨去她心中执念！哪知会是如此？”
“我们天机堂便是由离国的匠人抱团建立的构造，权势也算不小，在官方里很驰名誉！”
而后几日，天机堂四人都被安排住在山下竹屋，妖王们半是要求半是勒迫，要逼着天向去学妖族的无上修行法门。
青云子俄然开口道，声音有些倦怠。
“天国主说的那里话！小子幼年无知，如果能够帮上堂主得忙，倒是小子的荣幸！还请堂主固然言下，小子定当经心极力！”
匡烈言辞初时髦是沉稳，待到厥后，越说便越是激慨，一股豪情壮志由然生发。天向一旁听着，心中也感觉心神跃动。
帝僵接口道:
青云子现在微微抬首向天，闭上双目，悲喜全无的脸上，只见其俊朗如暖玉温人。
黑木老妪再向灵犀上人躬身一拜，黑衣飘飘，回身而行，踏水拜别。所过之处，那剑气逼人的朵朵青莲天然漂向一旁。
“天向小友！我们今番能在这建木山赶上，也是命里该有的缘分！咳咳！老夫痴长了这么多年事，本日却还想有求于小友，实在是有些惭愧！不知该如何开口哪！
“如此残暴行动，却不是离国独占，便是那东面靠海的临国，世家贵族，皇亲国戚，也是普通无二，专以压榨百姓为生。南洛在南边肥饶之地，最是敷裕，朝廷豪贵固然也压榨深重，但总归百姓们还能勉强度日！”
逼迫到最后，还是元丈说了句“天向既然看不上我们的修行法，也就别勉强他了！我看这雪色异兽灵慧之处，可不落凡人！绝非是浅显浑沌妖兽之流！我们可试上一试，它学会了，可不就代表天向会了？”
天向仓猝摆手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能怎地？管她如何，说不定出了这建木山，倒还会赶上大机遇哩！”
只苦了那敬爱异兽，大眼睛泪珠将落未落，何如天向全然不顾，将它往元丈怀中一放，落荒逃脱，几日时候都不露面。
天木白叟轻咳一声，吐出一团青色烟雾，缓缓说道:
“天向，你也知这神州人族，千年来分为三国。三国之间相互立盟又个个相斗，常常不过数十年间便会有一场大战产生，扳连布衣百姓，苦痛不堪！”
灵犀上人回身挤出一丝苦涩笑意。
“但是我堂中虽不缺银钱，也有兵甲刀剑无数，在百姓当中素驰名誉，可却缺了那修为高强的带头之人，妙手竟是一个也没有啊！固然造出了血甲，但是毕竟离那九重山境还差之甚远！不得已，我们便想同妖族立下盟约，相互守望互助，也好扫荡乾坤，初创出一个大好世道！”
匡烈看向天木白叟，见他点头同意，便长言道:
两人进了屋内站定，匡烈脸上隐有难堪之情，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那天木白叟抽了口烟袋锅，开口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