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送新娘嘞!
手指轻抚眉心,那儿有一枚梅花形胎记。
“吉时已到,送新娘嘞!”
十三根筷子长的梅花棺钉压在我身上,村民手中的榔头狠狠砸下来。
我回身又往村口跑。
那些胎记连成一片,如同一条举头望月的长蛇缠遍我满身,却堪堪少了蛇尾。
一向等坐在了出租车里,我才渐渐松弛下来。
我叫槐烟,并不是甚么真真。
“你……你是人是鬼?”
“你……你还活着?”村长颤抖着嘴唇反问,“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坝下村风家就是其一。
有甚么东西钻进我的裙摆,攀着我的腿一向往上,粗粝的鳞甲刮得我浑身颤抖。
十年了,我毕竟还是躲不过被献祭的运气。
违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重新回到家里,洗漱以后换了身洁净衣服,又从奶奶房间的衣柜里翻出那四本婚书,马不断蹄的赶到镇上。
乌黑狭长的山谷里,凄厉的唢呐声不断于耳。
统统见过我的人,都感慨它都雅。
我不晓得本身是如何从山里跑出来的,跌跌撞撞好不轻易回到家里。
信封里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坝下村,风家。
但明显,那东西把我认成了真真,这才让我逃过一劫。
我奋力挣扎、抵挡,砂石割破了皮肤,鲜血不断往外渗,可还是被拖归去,绑在了龙头石上。
真真,因为这个名字。
奶奶说,这是我们锁龙村的谩骂,如果我身上再长出第十三枚梅花形胎记,便活不成了。
我抬脚狠狠踹向村长家的大门,十几下以后,半边木门轰咚倒地。
我揪着大红嫁衣的裙摆,没命地往前跑。
从一岁到十二岁,从眉心到喉管再到双肩、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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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倒猢狲散,他们都想我去死!
奶奶说过,这四门婚约就是我的保命符,对方受了她的恩,除非我主动提出消弭婚约,不然婚约一向有效。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流自我身下冲出,一时候,四周惨叫声四起。
可明天,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全部村庄静得像宅兆。
我猛地展开眼睛,却被血雨迷蒙了视野,甚么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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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深处,我只听他在我耳边呢喃:“真真,你终究返来了。”
但是他们不晓得,从我出世起,每年仲春二生日那天,这胎记就会变成血红色,冰寒砭骨,如同钢针普通刺入骨髓,让我生不如死。
身后,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追上来,一把将我按在了地上。
湿冷的呼吸在我耳边盘桓,他亲吻我的眉角,舔舐我的伤口,毫不客气的讨取,让我无处可逃。
村长长舒一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塞给我:“后半夜村里来了人,带走了你奶奶的尸身,交代我如果你活着从山里出来,就把这个给你。”
跟着春秋的增加,每年仲春二,我身上都会新长出一枚一模一样的胎记。
现在奶奶刚死,村民便绑我去献祭,风家连夜带走我奶奶的尸身,怕是要逼我亲身上门退婚。
灵堂上,奶奶的棺材还停在那边,尸身却不在。
天涯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明天是仲春二,每年这个时候,村民们早已会聚一堂,筹办进山去供龙头香。
我整小我一愣。
我冲上去,一把薅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诘责:“我奶奶的尸身在哪?你们把她如何了!”
她竟给我定下了四门婚约,说只要如许才气压抑住我身上的谩骂,临时保我性命。
嘭!嘭嘭!
那一年,奶奶俄然离家半个月,再返来,手上多了四本婚书。
“惊雷起,血雨至,龙昂首,万象生。”
我惊骇地闭上眼睛,脑筋里一片凄然。
村长就站在院子里,战战兢兢地问我。
炸雷冷不丁地打响,闪电照亮了全部山谷,血雨瓢泼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