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难断

“父亲还要我提示娘娘，”苏佳珂再次抬高的声音带着些兄妹间的亲热，“太师之女高婕妤份位至高，随时能够成为中宫之主，mm对她的一举一动须留些心眼！如此后宫六人至为受宠，皇上迟迟未重新立后，只不过是在等，谁能终究搏得君心，谁又能率先产下皇子……”

这些，是她最不肯面对的事，但是，她能够无私地只顾及小我的爱好，而置娘亲的运气于不顾吗？

“请皇上恕罪……”她屈膝施礼，想解释一番，可许攸之已大步走到了她身边。

月色从林叶间排泄几缕光，落到他脸上，他眸中的华采是从未有过的讶异。

听苏佳珂说到娘亲，苏白离不由抬起眼眸，目光体贴：“我娘身子向来不好，就有劳父亲、大娘与大哥多加照顾了。”

本身在宫中虽是大要风景内心郁结，可若然娘亲能因她的“荣宠”而获得父亲的眷顾，乃至重怀旧情，倒也不枉她入宫这一番苦心了！

她终究明白父亲本日让大哥前来见她的目标。他们再一次用娘亲的幸运，来提示利诱她。

荧火虫一下子飞走了，她赶紧跟着扑上去，可还是扑空了。

本来，林间有很多很多的荧火虫在飞舞！

苏白离有些不美意义，悄悄地点了点头。

“皇上，莫要将它捏死了！”苏白离怕他俄然用力，忙从袖中取出一块白绢帕子，“臣妾用帕子把它网起来。”

若在帝都后宫，应轮到她侍寑了。但是这几日出行打猎，听闻他并没有按昔日端方宠幸卿贤贵妃，而是去了俪妃江氏那边。而本日又是猎场阅兵“试箭”大典，她并没有想到他会来。就连一贯细心的春桃，也没有提示她。

“苏朱紫好兴趣！”

“是么？竟然如此风趣？”许攸之脸上出现轻笑，“那么彻夜侍寑，朕先为霜儿捉些荧火虫，用以照明如何？”

偌大的天井林木碧绿，在月色下投下重重暗影，让苏白离心中更见压抑。

“大哥请说吧！”

只要她在宫中获得荣宠，娘亲便可在慕容府获得应有的职位和尊敬，乃至获得父亲的眷顾伴随。而她要获得皇上荣宠，便要想尽体例夺得君心，率先诞下龙嗣。乃至，父兄还但愿她志在中宫之位……

望着大哥的笑容，苏白离既感欣喜又有点不敢确信。想起娘亲给本身的信函中，也提到父亲对她甚是朴拙，心中不觉豁然，却又有无穷感慨。

许攸之手指一松，苏白离已用帕子将荧火虫包住，悄悄地拢了起来。白绢很薄，帕子里荧火虫的绿光轻柔地透了出来。

一只荧火虫从林间飞过，苏白离心中一动，不由抬步跟了畴昔。一只、两只、三只……星星点点，苏白离脸上不觉暴露笑意。

苏白离垂下头，不知该如何答复才是得当。他现在说出来的话，他现在的模样，太不像她以往所见的严肃君王了。

清醇动听的声音在静夜中俄然响起，苏白离一惊，敏捷回回身来：“皇上？”

待两人退了出去，苏佳珂才煞有介事地抬高了声音道：“父亲本日有几句话要微臣带给娘娘。”

苏白离难掩欢乐，她抬眸望着林中星星点点，道：“小时每逢夏季，娘亲便和臣妾到院子里捉荧火虫，然后装到纱囊当中，放在房内照明用……”

“mm冰雪聪明，也不必大哥多说了……”面对苏白离的沉默，苏佳珂诡秘一笑，提大声音道，“微臣的话就说到这里，不敢打搅娘娘，就此告别！”

入夜以后，苏白离单独站在文竹馆院前，心境难安。

“白离一人在此做甚？捉荧火虫么？”他随便地穿戴一身宽袖阔摆的墨色龙纹常服，墨发只在发顶用一支龙纹发簪随便挽了一下，其他便在身后长长洒洒地披垂下来。

苏佳珂一笑：“娘娘固然放心！现在六夫人与母亲大人以姐妹相称，吃穿用度完整一样。三夫人与父亲更是相敬如宾，日子过得极是舒心敦睦！”

“捉它做甚么？”他向来深沉无澜的眼眸，现在熠熠生辉，有如那林间的点点荧火。

苏白离垂眸不语。有谁晓得许攸之对她的宠嬖与晋升，只不过是做给父亲和别人看的呢？

苏佳珂又环顾了一眼四周，道：“父亲说，当初将娘娘送入宫中，为人父母的实在是不舍。可本日看到皇上对娘娘宠嬖有加，心中感到欣喜万分……”

“父亲还说，他与母亲会极力照顾好六夫人，请娘娘放心在宫中侍君，不必顾虑家中亲人！”

想起她小时候，娘亲常常帮她在后院捉荧火虫，再装到纱布囊中。她不自发地伸出双手，去捉面前那一只闪着荧绿光芒的虫子。

她俄然想起了，彻夜已是初五。

现在是夏季，如何会有萤火虫呢？转念一想，必是山中气候与外界分歧，长年暖和如春，才有此人间奇景吧？实在是神妙至极！

一只荧火虫从两人面前飞过，许攸之抬手悄悄一拈，便将小小的虫子捏在两指之间，语声清冷道：“你要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