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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侠五义》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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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陷御猫削城入水面,救三鼠盗骨上峰头

这里世人方问蒋爷道:“如何此时方到?”蒋平笑道:“更有好笑事,小弟却上了个大当。”大师问道:“又是甚么事?”蒋爷便将妈妈店之事,陈述一番,世人听了,笑个不了。此中多有认得甘豹的,传闻亡故了,未免又感喟一番。蒋爷往摆布一看,问道:“展大哥与我三哥如何还没到?”智化道:“并未曾来。”

此时厅上已然调下桌椅,摆上酒饭,大师人座,一面喝酒,一面计议。智化问陆彬道:“贤弟,这洞庭水寨广狭可有几里?”陆彬道:“这水寨在军山内,周遭有五里之遥。虽称水寨,此中又有旱寨,能够屯积粮草。似这九截松五峰岭,俱是水寨以外的去处。”智化又问道:“这水寨四周可有甚么防备呢?”陆彬道:“防备得甚是坚毅。每逢通衢之处,俱有碗口粗细的大竹栅一座竹城。此竹见水永无破坏,纵有枪炮,却也不怕,倒是有纯钢利刃可削的折,余无别法。”蒋平道:“如此说来,丁二弟的宝剑倒是用着了。”智化点了点头,道:“此事必要偷进水寨,探个动静方好。”蒋平道:“小弟同丁二弟逛逛。”陆彬道:“弟与鲁二弟甘心作陪。”智化道:“好极。就是二位贤弟不去,劣兄还要劳烦。甚么原因呢?因你二位阵势熟谙。”陆彬道:“当得,当得。”转头叮咛伴当预备划子一只,海员四名,于二鼓起家。伴当领命,传话去了。

一时来到五峰岭山后,四位爷弃舟登岸。陆彬叮咛海员留下两名看管船只,叫那两名海员扛了锹镢,前面跟从。大师攀藤附葛,来到山头。本来此山有五个峰头,摆布一边两个俱各矮小,独独这个山头高而大。衬着这月朗星稀,站在峰头往劈面一看,恰对着青簇簇、翠森森的九株松树。丁二爷道:“怪道唤作九截松五峰岭,真是天然天生的佳景。”蒋平到了此时,也不顾细看景色,且向地基寻觅埋玉堂之所。才下了峻岭,走未数步,已然瞥见一座荒丘,高出地上。蒋平由不得痛彻肺腑,泪如雨下,却又不敢放声,唯有哀号罢了。陆、鲁二人便叮咛海员脱手。半晌工夫,已然暴露一个磁坛。蒋平却切身扶出土来。丁二爷即叫海员谨慎运到船上,才待回身,却见一人在那边哭泣。

正说之间,只见庄丁出去,禀道:“内里有二人说是找众位爷们的。”大师说道:“他二人如何此时方到呢?快请。”庄丁回身去未几时,世人才要驱逐,谁知是跟展爷、徐爷的伴当,形色仓促。蒋爷见了,就知不当,赶紧问道:“你家爷为何不来?”伴当道:“四爷,不好了!我家爷们被钟雄拿去了。”世人问道:“如何会拿了去呢?”展爷的伴当道:“只因昨晚徐三爷要到五峰岭去,是我家爷拦之再三,徐三爷不听,要一人单去。无何如,我家爷跟从去了,却悄悄叮咛叫小人二人悄悄瞧望:‘倘能将五爷骨殖盗出,事出万幸;如有失错之时,你二人清算马匹行李,吃紧奔陈起望便了。’谁知到了那边,徐三爷不管凹凸,硬往上闯,我家爷再也拦截不住。刚然到了五峰岭上,徐三爷往前一跑,不想落在堑坑内里。是我家爷心中一急,原要上前挽救,不料脚下一跳,也就落下去了。本来是梅花堑坑。顿时出来了多少喽兵,用挠钩套索将二位爷搭将上来,立即捆绑了。众喽兵声言必不足党,快些搜索,我二人听了,急跑回寓所,将行李马匹清算清算,吃紧来到此处。众位爷们早早设法援救二位爷方好。”世人听了,俱各没有主张。智化道:“你二人且自安息去罢。”二人退了下来。

且说蒋、丁、陆、鲁四人到了晚间初鼓以后,便上了船,却不是昨日晚间去的途径。丁二爷道:“陆兄为何又往南去呢?”陆彬道:“丁二哥却又不知,小弟原说过这九截松五峰岭不在水寨以内,昨日偷进水寨,故从那边去;今晚要上五峰岭,须向这边来。再者他固然将喽兵撤去,那梅花堑坑必是仍然埋伏。我们与其涉险,莫若绕远。鄙谚说得好:‘宁走十步远,不走一步险。’小弟意欲从五峰岭的山后上去,约莫再无毛病。”丁、蒋二人听了,深为佩服。

大师相见。徐庆独独不见展熊飞。便问道:“展大哥在那里?”蒋爷已悄悄的奉告丁二爷了。丁二爷见问,即接口道:“因闻声沙员外之事,吃紧回转襄阳去了。”真是卤莽之人好哄,他听了此话,信觉得真,也就不往下问了。

到了次日,智爷又嘱陆、鲁二人派邃密渔户数名,以捕鱼为由,前到湖中密查,这里世人便筹议如何收伏钟雄之计。智化道:“如何能够身临其境,将水寨内看望明白,方好行事。似这等望风捕影,实在难以预感。现在且筹议盗五弟的骨殖要紧。”正在群情,只见数名渔户返来,禀道:“探得钟雄那边因不见了徐爷,各处搜索,方知杀死喽兵二名,已知有人暗到湖中。现在各处添兵戍守,并且将五峰岭的喽兵俱各调归去了。”智化听了,满心欢乐,道:“如此说来,盗取五弟的骨殖不难了。”便仍嘱丁、蒋、鲁、陆四位道:“今晚务将骨殖取回。”四人欣然愿往。智化又与北侠等商讨,备下灵幡祭礼,比及取回骨殖,大师共同祭奠一番,以尽朋友之谊。世人见智化办事合宜,无不乐从。

只见陆彬、鲁英驱逐出来,见了蒋平,相互见礼。鲁英便问道:“此位何人?”蒋爷道:“不必问,且到内里天然明白。”因而大师进了庄门,早见北侠等正在大厅的月台之上恭候。丁二爷问道:“四哥如何此时才来?”蒋爷道:“一言难尽。”北侠道:“这前面是谁?”蒋爷道:“兄试认来。”只见智化失声道:“哎哟!侄女儿为何如此装束?”丁二爷又说道:“这前面的也不是仆人,那不是秋葵侄女儿么?”大师惊奇。陆、鲁二人更觉惊诧。蒋爷道:“且到厅上,大师坐了好讲。”进了厅房,且不叙座,凤仙就把父亲被获,现在襄阳王那边囚禁:“侄女等特特改装来寻伯父叔父,早早援救我的爹爹要紧。”说罢,痛哭不止。大师惶恐非常,安慰了一番。陆彬吃紧到了前面,奉告鲁氏,叫她预备簪环衣服。又叫仆妇丫环将凤仙姊妹请至前面,梳洗换衣。

蒋平又道:“另有一事,沙员外又当如何样呢?”智化道:“据我想来,奸王囚禁沙大哥,不过使他归服之意,绝无殛毙之心。我明日写封手札悄悄差人知会沈仲元,叫他暗中顾问,待有机遇,得便救出,也就完事了。”大师计议已定。喝酒用饭已毕,时已初鼓之半。

可巧那灯也今后条路颠末,倒是两小我,一个道:“我们且筹议筹议。刚才回了大王,叫我们把那黑小子带了去。你想想他阿谁模样,我们奉侍得住么?奉告你说,我先干不了。”那一个道:“你站站,别推洁净呀!你要干不了,谁又干得了呢?就是回,不是你要回的么?如何现在叫带了去,你就不管了呢?这是甚么话呢?”这一个道:“我原想着,他要酒要菜闹得不像,回回大王,或者赏下些酒菜,我们也能够润润喉,抹抹嘴。不想要带了去,要清算。早知叫带了去,我也就不回了。”那人道:“我不管。你既回了,你就带了去。我全不管。”这一个道:“好兄弟,你别焦急,我倒有个主张。你得帮着我说。见了黑小子,我们就说替他回了,可巧大王正在吃酒。传闻他要喝酒,甚是欢乐,立即请他去,要与他较较酒量。他闻声这话,包管欢欢乐喜,跟着我们走。只要诓到水寨,我们把差事交代了,管他是如何着呢。你想好不好?”那人道:“这倒使得,我们快着去罢。”二人竟奔旱寨去了。

且说蒋平因他姊妹没有坐骑,只得拉着马一同步行。刚走了数里之遥,究竟凤仙荏弱,已然香汗津津,有些娇喘吁吁。秋葵却好,仍然行不足力。蒋平劝着凤仙骑马安息。凤仙也就不肯推让,搂过丝缰,上马缓辔而行。蒋爷与秋葵渐渐随后行动。又走了数里之遥,秋葵步下也觉慢了。蒋爷是昨日泄了一天肚,又熬了一夜,未免也就出汗。是以找了个荒村野店,一面打尖,一面安息。问了问陈起望,另有二十多里。随便吃了些饮食,喂了坐骑,安息足了,天将挂午,复又起家,还是凤仙骑马。及至到了陈起望,日已斜西。来到庄门,便有庄丁问了备细,赶紧禀报。

蒋爷听了,吃紧穿了水靠,又将丁二爷的宝剑掖在背后,说声“失陪”,一伏身,嗖的一声,只见那边扑通的一响,就是一个猛子。不消换气,便抬开端来一看,已然离岸不远,公然水面狭小。仓猝奔到岸上,顺堤行去。只见那边模糊有个灯光,忽忽悠悠而来。蒋爷吃紧奔到树林,跃身上树,坐在槎丫之上,往下觑视。

蒋爷见他们去远,方从树高低来,悄悄跟在前面,见路旁有一块顽石颇可藏身,便隐住身材等待。未几时,见灯光闪动而来。蒋爷从背后抽出剑来,侧身而立。见灯光刚到跟前,只将脚一伸,打灯笼的不防栽倒在地。蒋爷回击一剑,已然斩讫。前面那人还说:“大哥走得好好的,如何躺下了?……”话未说完,钢锋已到,也就呜呼哀哉了。此时徐庆却认出是四爷蒋平,连声唤道:“四弟!四弟!”蒋爷见徐庆锁铐加身,吃紧用剑砍断。徐庆道:“展大哥现在水寨,我与四弟救他去。”蒋平闻听,心内展转暗道:“水寨现有钟雄,如何能够救得出来?若说不去救,晓得徐爷的脾气,他是决意不肯一人出去的,何况又是他请来的呢。”只得扯谎,道:“展大哥已然救出,先往陈起望去了。还是闻声展大哥说三哥押旱寨,以是小弟特特前来。”徐庆道:“你我从那边出去?”蒋爷道:“三哥随我来。”他仍然绕到河堤。可巧那边有个小小的划子,并且有个招子,是个捕鱼划子。蒋爷道:“三哥少待。”他便跳下水去,上了划子摇起招子,来到堤下,叫徐庆坐好。奔到竹洞之下,先叫徐庆窜出,本身随后也就出来,却用脚将划子登开。陆彬且不开船,叫鲁英仍将大竹一根一根按斜岔儿对好。清算已毕,方才开船回庄,此时已有五鼓之半了。

丁、蒋、陆、鲁四位清算伏贴,别了世人,乘上划子。海员摇桨,荡开水面,竟奔竹城而来。此时正在中秋,淡云笼月,影映清波,沉寂至甚,越走越觉幽僻,水面更觉宽了。陆彬叮咛海员往前摇,来到了竹城之下。陆彬道:“住桨。”海员四周撑住。陆彬道:“蒋四兄,这内里水势宽广,竹城以内却甚局促。不远便可到岸,登岸便是旱寨的境地了。”鲁英向丁二爷要过剑来,对着竹城抡开就劈,只听吱一声。鲁二爷连宣称:“好剑,好剑!”蒋爷看时,但见大竹斜岔儿已然开了数根。丁二爷道:“好是好,但这一声真是爆仗类似,莫非内里就无人知觉么?”陆彬笑道:“放心,放心。此处极其幽僻的地点,内里之人等闲不获得此的。”蒋平道:“此竹固然砍开,只是如何拆法呢?”鲁二爷道:“何用拆呢,待小弟来。”畴昔伸手将大竹拈住,往上一挺。一挺,上面的竹梢儿就比别的竹梢儿高有三尺,底下却暴露一个大洞来。鲁英道:“四兄请看,如何?”蒋平道:“虽则开了便门,只是高低斜尖锋芒,有些不好过。又恐要过期,再落下一根来,扎上一下,也就不轻呢。”陆彬道:“无妨事,此竹落不下来。竹梢之上有竹枝,相互攀绕,是再也不能动的。实对四兄说,我们渔户常常要进内偷鱼,就用此法,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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