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英雄起于微末 第二十七章 世人爱官取之有道
田丰因又问刘宇道:“主公逗留于甄家,莫非成心于甄氏之财产乎?”刘宇点头道:“我对甄家的财产没有甚么兴趣,我感兴趣的是甄家三兄弟!”
刘宇平复了一下本身垂垂荡漾的表情,接着又问道:“先生可知这汝南袁氏?”田丰点点头。刘宇又问道:“先生可知袁氏当代后辈袁绍、袁术兄弟?”田丰点头道:“此二人皆当世年青豪杰。”“豪杰?”刘宇不屑的哼了一声:“那汝南袁家,四世三公,弟子故吏遍及天下。其当代家主袁槐,身居三公太傅之位却不能匡补君过,坐视十常侍弄权,只知巧舌令色,保全繁华!其子侄辈,如袁绍、袁术等,皆只知谋权,不知民生!袁绍借他家家门显赫之势,年不满二十就为濮阳县令,本可保一县百姓安然,却又逢母弃世,服丧六年。丧期既满,便当退隐为天下谋福,但他却据朝廷六次征召,隐居洛阳,名为隐居,实则暗助党人,他倒是以博了个侠义之名,但对天下百姓可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好处?宇虽是汉室宗亲,然出身贫寒,深知百姓之苦,尝为社稷担忧,为天下百姓担忧,宇坚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以是宇在谯郡散尽家财,救济哀鸿!非为善名,实为百姓尽一份心力!但谯郡太守孔伷,施助百姓无能,反而欲暗害于我,谋夺我产业!是可忍孰不成忍!我到当时才明白,要想贯彻本身的志向,必必要当官!可我没有像袁氏那样显赫的门庭,没有他们那样多的为官的渠道!我能靠甚么?我只能靠张让这些祸国寺人!这些寺人虽说祸国,但执掌朝廷大权,我要借助他们的手当官!如许我才气一步步实现我的抱负!我胜利了,孔伷被发配边关,我当上了谯郡太守!在先生眼中,我或许是依托寺人门路爬上去的小人、奸佞,但我能够问心无愧的说,在谯郡百姓的眼中,我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是一个比那孔伷强上百倍的好太守!元皓先生,我晓得你对我获得官位的体例难以接管,但我能够说,我刘某为官,决不是只为一己之私,我所想的是天下千万百姓的生存!以是你轻视我也罢,痛骂我也罢,但宇问心无愧!我的所作所为对得起我满郡的百姓!”田丰的嘴动了动,但终究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正如刘宇所猜想的,田丰恰是因为晓得了刘宇向寺人贿赂,买官牟权,才对刘宇怒言相向的,可现在听了刘宇这一番话,倒感觉他所言也有几分事理,特别是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让田丰几欲击节而赞!刘元瞻,故意计,有手腕,有抱负,另有一颗胸怀天下的赤子之心!乃才义兼备之能士也!
田丰此时心中的确是涌起惊涛骇浪,刘宇的话和他在做了几年御史以后的表情正相符合,田丰本身对现在的朝廷就已经是绝望万分!但如许的设法也只是在心中掠过,绝对不敢宣之于口的,现在刘宇竟然大风雅方的说了出来,这就与田丰这类儒生所对峙的忠君思唯有了很大的抵触!破而后立,确切能够使大汉涅磐重生,但如何去破?两种截然对峙的思惟在田丰的脑筋中不竭的交兵,田丰冥思半晌,昂首问道:“敢问元瞻志向安在?”刘宇心中一乐,呦,连称呼都改了!改称我的表字啦!这是好兆头!便不假思考的答复:“志在四方尔!”田丰又沉默一会儿,再问道:“若汝之策可行,则重定乾坤以后,大位归于何人?”刘宇眨眨眼,语气果断地说:“自是由天命所归者为之!”“小狐狸”田丰心中暗骂道:“甚么天命所归,到时你大权在握,天命不归你归谁!”转念一想,这刘元瞻年纪虽小,但广有仁义之名,深得民气,且心计手腕样样出众,兼负天下雄才,我若帮手于他,保不准真的能成绩一番奇迹!何况以当今天下的情势,恐怕真的只要他所说的破而后立之法可救了!既然是要破而后立,这刘元瞻乃汉室宗亲,今后就是真的由他重立乾坤,那也是高祖子孙,汉室一脉!想当年我朝光武天子不也只是皇室偏支!最后不也获得了天下,复兴了汉室!现在按刘元瞻之策,不过是重演光武天子之故事罢了!并且能够使玉宇廓清,汉祚得以持续,汉室能够复兴,到时本身就是复兴之臣,足以灿烂门楣了!田丰越想越是这个理,当下也不再踌躇,向刘宇下拜见礼道:“丰学问浅薄,不知明公苦心,今蒙明公一言开解天机,使丰茅塞顿开!回想对明公不敬,丰实在愧悔无地矣!今愿拜明公为主,还望明公不计前嫌,使丰能够平生所学互助主公成绩大业!”刘宇赶紧上前将田丰扶起:“元皓‘良、平之才’,今得元皓互助于宇,何愁大事不成!”田丰又下拜行过拜见主公之礼,两人重又坐下共论天下局势,至夜不倦!
喝了一口茶,刘宇缓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刚才太冲动,有些节制不住心神了!重新构造了一下说话,又持续说道:“宇最后再问先生,可有挽时势于狂澜的妙策?”田丰无言,他也曾想在朝堂之上用本身言官的身份力劝圣上,但愿圣上有朝一日能够奋而觉醒,诛除阉党,重振朝纲!但这些年下来,他的心冷了,他已经感遭到,当今的圣上已经没有甚么希冀了,以是他才心灰意冷之下辞去官职,回到故乡!可回到故乡又能如何?田丰本身现在也是心存怅惘!刘宇见田丰不言,便本身说道:“宇在颖川书院亦曾与众学子于经堂辩论此事,今我心志不改,无妨再与先生说一便,宇觉得,当今天下腐败,若要重清玉宇,唯有破而后立!”接着便将在颖川书院中说过的一番实际跟田丰又说了一遍!田丰越听越是心惊,这番话但是字字诛心啊!不说别的,就是那一句“破而后立”,就是诛九族的谋逆之言啊!田丰呼的走到门前,翻开门四周看了一眼,肯定四下无人以后,才松了口气,将门重新关上,上高低下细心的打量着刘宇,脸上神采变幻不定!刘宇则泰然的接管着田丰的核阅,他信赖田丰会有一个明智的挑选!
田丰听到刘宇这个年青人要对他讲甚么为官之路,面露嘲笑,张嘴想要讽刺于他,可惜刘宇没给他这个机遇!刘宇晓得,只要让田丰此时开口说话,刚才那些招数就算是白用!以是他顿时截住田丰的话头,抢先说道:“我想先就教元皓先生,当目前廷之势如何?”田丰刚才那一句话被憋了归去,内心堵得难受,又听刘宇主动下问,便没好气地答道:“奸宦弄权,天子被蒙蔽圣聪,朝堂之上清者远退,小人横行,朝政日颓矣!你....”“先生所言极是!”刘宇又抢先一步:“再叨教先生,当今天下局势如何?”田丰的话两次被截,恰好这两句话都是要痛骂刘宇,以解心中之气的,这下可好,都给憋了归去,心中那叫一个愁闷!见刘宇又问他,便干脆不说话!这也是刘宇料想当中的,他也没希冀田丰此次还能答茬!干脆自问自答道:“实在这也不消元皓先生明言,宇自布衣出身,治郡一年,眼看无数百姓为天灾天灾所苦,大灾之时,乃至易子相食,所受颠沛之苦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达!实在百姓只求每年都有口饱饭吃,有件新衣穿,他们也就满足了,可我们的朝廷,我们的处所官员乃至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没法满足,反而在大灾大疫之时还不忘巧取豪夺,淹没朝廷赈灾银两,暗征朝廷减免之赋税以中饱私囊!各地盗贼横行,匪祸不断,各地镇守却只知吃空饷、贪墨军费,涓滴不以百姓安危为念!周氏夫人母女此次就是在二虎山遭受劫匪!幸而宇和几位朋友及时相救,不然现在的环境不堪假想!二虎山戋戋一个小山,竟能养起6、七百贼众,我等四人便可扫平之盗窟,本地镇守官员竟然多年不睬不睬,这是多么的败北,多么的草菅性命!都言乱离人不如承平犬,现在我大汉地盘上百姓之命已不如草芥矣!元皓先生,如此以往,国将不国啊!”刘宇这时确是至心感慨,本身来到汉末两年了,这两年间,见到了太多后代见不到的人间悲剧,此时提及来不由悄悄心伤!田丰也沉默不语,他在朝廷为官,所听到的都是处所上奏报来的环境,当时就已经感到百姓已苦不堪言,但现在听刘宇讲来,百姓的糊口竟比本身所知还要苦上百倍!特别是刘宇的“乱离人不如承平犬”,“如此以往,国将不国”这两句话,深深震惊了田丰,他第一次正视刘宇:刘元瞻,仁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