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孙氏复仇
孙权拨马勒住缰绳,全部步队陆连续续都停下了。蒋钦快马加鞭奔到近前,飞身上马重重跪倒在孙权面前,砸得空中扑通一声响。
“诺。”蒋钦不敢顶撞了。
“我倒不是为了阵亡将士不平。”甘宁揣动手漫不经心道,“只是诸葛亮得荆州固然一年不足,但是仍然不能完整镇住全部荆州,我感觉我们应当以江夏为据点,顺江而上攻取全部荆州,若不然定叫别人抢先。只要我们拿下荆州,便可西据楚关,进而争夺巴蜀之地,当时就能对抗天下诸侯啦!这么好的机遇,您却要出兵,太可惜了吧?”
“你们老诚恳实听着。”孙权的语气又和缓下来,“前几年我命陆逊试行屯田,比来又派黄盖、朱治、贺齐到丹阳征剿黟歙,你们不想想这是为甚么吗?攻打江夏当然首要,可安定火线弹压山越更首要。兵戈打的是武备,只要把那些蛮夷降服,才气使百姓安居种田,才有粮食支撑我们玩命。我们现在的气力还远远不敷,毛毛躁躁只会坏了大事,一旦战事胶着,必定牵涉兵力进退不得。《孙子》有云:‘夫钝兵搓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厥后矣。’当务之急要堆集更多的粮食兵源。”说着话他又指了指前面的俘虏辎重,“以是我才把江夏的百姓、财贿抢到江南,充分户口府库。选其精锐编入军队,剩下的给我们种田,如此积少成多方可对抗各路诸侯。至于篡夺荆州据江表之险,孙或人未敢有一日健忘!你们明不明白?”
“末将肝脑涂地效死以报!”甘宁身为降将没有多少兵,此次一下子多了千余人马,足可与诸将平起平坐了。
孙权抬手拦住:“你们别管,叫他把话说完。”
“谢主公。”甘宁连连顿首。
“我岂是叫你们治经学当博士?”孙权的神采凝重起来,“不过想让你们增加见闻精通策画。你说你军务繁忙,莫非还能忙得过我?我幼时也曾习学诗书《左传》,可仍觉见地不敷。自从担当兄长之业,何尝有一日松弛,可还是抽暇研读了三史和诸家兵法,措置军政甚觉大有裨益。像你们这些人,固然不通文墨,但悟性还算不错,学之必通,如何能够不读书呢?”
“别忙!人我放了,可你的功绩照赏不误。江夏受降的军队从本日起交给你统领。”
孙权怒斥了一通,又抬手漫指众将,“大师都给我精力些!我要你们斗志昂扬高唱凯歌,笑呵呵跟我归去。不管有多大困难,也要让江东父老看到我们的严肃,闻声没有?”
“蒋钦听令!你妄论军情,我要惩罚你,你可佩服?”
阿蒙是营中诸将对吕蒙的戏称。他本汝南人士,父亲早亡,孤儿寡母度日,只因姐姐嫁给了孙策麾下将领邓当,以是到江东投奔姐夫,凭干系混到了军中。厥后邓当抱病归天,孙权想裁撤邓当的军队,吕蒙不甘心,把士卒调集起来在众将面前演练一番,孙权见他另有些治军之才,便汲引他为别部司马,将邓当的旧部交给他统领。
明天吕蒙立了大功,孙权望着他那黑黪黪的脸庞越看越喜,拍着他的肩膀嘉奖道:“此番得胜皆因你深切敌阵擒杀陈就。我晋升你为横野中郎将,赐钱一千万,归去好好贡献你娘。”
可就在喧闹声中,却有一个年青人始终沉默不语。他年方二十六岁,生得白净姣美,鼻直口正,目若朗星,齿白唇红,大耳朝怀,猿背蜂腰,特别惹人重视的是他有一双黑中透绿的眼眸,好像秋水般通俗莫测,方才蓄起的小胡髭傲然上翘,微微有些紫红色。他穿戴镏金的铠甲,头戴亮银色兜鍪,披着碧绿的斑斓征袍,骑着一匹白马,昂然走在步军最前线。不知情者恐怕很难猜到,这位漂亮萧洒的青年将军就是江东之主——孙权孙仲谋。
“请主公训教。”众将一齐拱手。
“嘿嘿嘿。”孙权俄然笑了,“兴霸公然是信义之人,我岂能不谅解?传闻曹操将袁氏兄弟暴尸城外,有人顾怀旧情前去收尸,不但不加罪,还升了官,我的宇量焉能输于那老贼?”说着话招手唤来一个亲兵,“速速传令,立即开释苏飞,授予司马之职,叫他戴罪建功!”
“我不起来!”蒋钦非常刚强,“主公就此出兵,末将不平!恳请您回军再战,把江夏夺返来……”
韩当不是江南人,故乡远在幽州辽西郡,他暮年就与程普、黄盖一起跟从孙坚,曾经战黄巾、讨董卓,现在已年过五旬,是营中资格最老的将军之一,连孙权兄弟都要以长辈之礼相待。韩当见他点名问本身,捋了捋斑白的髯毛,恭恭敬敬道:“末将不过是匹夫之勇,蒙两代将军错爱,不敢妄言大事。统统全凭主公措置,末将唯命是从。”到了他这个年龄要讲深沉,不能像小辈一样咋咋呼呼,固然说了即是没说,但这何尝不是对蒋钦的默许。
但是回军途中将士一向惊奇,为甚么夙来雷厉流行的程闵此次却拖拖沓拉行动迟缓。现在终究明白了,本来出兵之前他已经收伏了从荆州逃出来的张允,让张允在邺城西北挖了片湖泊,引漳河之水灌入此中,名为“玄武池”,又征调了很多船只。迟缓撤兵是叫大师疗养,一回到邺城,严峻的水军练习就开端了。
韩当在前面望着这位年青主公,心中感慨很多——昔日孙策遇刺将死,大师觉得他会传位给像他一样英勇善战的三弟孙翊。哪知孙策召来的倒是文质彬彬的二弟孙权,还说甚么“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我不如卿”。但是当时不过倚仗张昭、周瑜主持大局,谁也未曾真把这小子当回事。不想短短几年间,孙权竟从阿谁在兄长灵前哭泣不止的小毛孩,生长为威震一方令行制止的威武之主。先是收回了孙河、孙辅、孙贲等族兄手平分离的兵权,汲引吕蒙、周泰、凌统等少壮派将领,也进步了吕范、朱治等故旧之臣的职位;接着又改易孙策搏斗豪强之风,挽留了孙弘、步骘等一多量出亡士人。兴屯田,讨山越,诛李术,灭黄祖,孙氏基业越来越昌隆。孙策公然没挑错人!有孙权这等雄才大略之主,再大的困难也能挺过,韩当越想越觉冲动,脸上盈溢着刚毅的神采……
这句话问出来,诸将都沉默了。固然他们要禁止蒋钦顶撞孙权,但内心的设法也与之差未几,都对撤兵之举很有微词。沉寂了半晌,扬武都尉董袭率先说了话:“蒋公奕说的也不无事理,不过……”他是地隧道道的江南人,不到三十岁,个子矮小,肥胖精干,一嘴硬暖暖的吴侬细语,打起仗来倒是个不顾命的,常日里有话就说,直来直去,明天却也支支吾吾的。
这一日俄然接到军报,孙权再次兵发江夏,似有兼并荆州之意。
军中诸将一看——本来是客岁才归顺的荆州叛将甘宁甘兴霸,本就是一介背主之徒,又不知礼数没有端方,还老爱跳出来掺琐事儿,大伙都讨厌他。可孙权恰好对这小我情有独钟,毫不介怀道:“兴霸,你小子又有甚么说的?”
话未说完,前面韩当、董袭、吕蒙、甘宁等将也追到了,一个个神采焦心:“蒋将军,你这是干甚么?还不快起来!”
“站起来!”
“主公,我也有话要说!”从人群中钻出一名大个子,虎背狼腰,尖鼻阔口,二目如电,神似鹰隼,看模样也只要二十多岁;别人的甲胄都规端方矩穿戴,唯有他不戴头盔,铠甲松松垮垮往身上一披,战袍拧成条绳索在腰间一系;不知是为了都雅还是矗立独行,他还在脖子上挂了串小铃铛,只要一动就叮叮铛铛乱响。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孙策立业江东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出兵江夏,重创黄祖与刘勋的联军,但是未能篡夺西陵县。厥后孙策遇刺身亡,复仇的任务又落到了孙权身上。为此孙权曾两度挞伐江夏,固然疆场上处于上风,却始终不能撼动黄祖的城池。两次无功而返,江东文武垂垂有了微词,以张昭、张纮为首的臣僚主张临时搁置西进,转而安抚境内山越。可孙权决计已定,誓要把这场复仇之战打到底,仅仅休整了两个月,又亲统人马再度起兵。以周瑜为前部都督,荆州降将甘宁为领导,秦松、鲁肃为参谋,凌统、吕蒙为前锋,韩当、蒋钦、周泰、董袭、陈武、宋谦等将尽皆随军,水陆并进溯长江而上,浩浩大荡杀奔三江口。
“开口!”孙权见他还敢插话,勃然大怒,“你晓得甚么?你晓得支撑孤城要破钞多少辎重粮草吗?你晓得要牵涉多少兵力吗?火线山越造反如何办?诸葛亮倾全数兵力来夺如何办?这些你都想过没有?大言不惭!”
蒋钦诺诺连声,吕蒙却憨笑道:“读书岂是俺们这等武夫所为?再说军务繁忙哪有工夫看书啊。”
孙权知他所言甚妙,却只是点了点头,顿时又规复那副平平的神采:“你们都有事理,但想不想听听我的事理啊?”
“韩老将军,您如何看?”孙权朝韩当拱了拱手。
实在打劫计谋已不是第一次了,昔日孙策奇袭庐江之时也曾大量迁徙人丁,还整编了一支军队交与陈武统领,现在孙权还在持续这类体例。众将听了他的话皆有恍然大悟之感。
“讲。”
这个年青的江东之主建议火来咄咄逼人,与之前的文质彬彬判若两人。刚才还满口大事理的蒋钦,竟被他喝问得无言以对:“末将虑事不周……请主公息怒……”
“放他轻易,可他若逃回江夏再助刘表又当如何?”
“老将军过谦。”孙权淡淡一笑,仿佛已品到了此中滋味。
“撤兵是我和周都督共同的决定。”孙权举起马鞭指了指江上的战船;他虽是江东之主,但周瑜与孙策情同手足,官拜中领军,在军中的声望乃至比他还高,要压抑这帮兵痞,最好的体例就是拿周瑜说事,“我晓得江夏攻之不易,也明白篡夺荆州是好前程,但现在还不能这么干。西陵位于江北,咱的地盘却在江南,分兵孤悬江北是很伤害的。”
甘宁叩首道:“苏飞得以免死,受重生之恩,今后必然与末将共同效力主公,岂会图谋逃亡?若果然逃窜,我愿以本身的人头抵罪!”
“末将心折口服。”这只老虎已经和顺得像只绵羊了。
“好!我派你去丹阳把黄老将军替返来,你去帮手贺齐戡平黟歙,若立下军功,我不计前罪另有嘉奖。”孙权佯作大怒,口风早已松了。
正在此时,从火线奔来数骑,为首的是中郎将蒋钦。这蒋钦与营中另一名虎将周泰同为九江郡人,最后只是孙策身边摆布不离的保护,厥后久经疆场建功无数,也成了军中有头脸的将领。别人高马大边幅狰狞,还是个急性子,离得老远就咋呼着嗓子嚷道:“主公且住!末将有话要说。”
“江夏之战众将皆有功绩,但我要格外夸奖你二人。”
孙权见他推让,想必顾虑旧仇,厉声道:“你投奔我乃为建功立业,我若不能尽你之才,又与黄祖之辈何异?无需推让!”
甘宁闻听此言,立即清算衣甲跪倒在地,收起那副懒惰的做派,慎重其事道:“末将受主公大恩,不计仇雠,待若故旧之臣,也不敢多受封赏。”他说的是内心话,当初在黄祖帐下时,他曾射杀孙权的前锋凌操,那凌操是凌统的父亲,孙权能不计前嫌采取他已经很宽宏了。此次行军孙权更是谨慎谨慎,把凌统安排在水军,甘宁安排在陆军,制止二人争论。
“此番被获遭擒的苏飞对末将有再造之恩,若非他当初助我脱身江夏,我必已捐躯于沟壑之间,如何效命于主公麾下?现在苏飞虽罪当夷戮,我愿向将军乞保其命。”
“诺。”鲁肃随口承诺一声,并未多说甚么。他身为孙权的亲信,无需相问就能摸透其设法——调回程普、黄盖等威望老将,是要稳住局面。
孙权却对这番慷慨陈词毫不动容,抬眼扫视着众将,悄悄问道:“你们也跟他想的一样吗?”
与他并辔而行的是两个文官模样的人,有一个斑白头发精力矍铄,是跟从孙策创业江东的谋士秦松秦文表。另一名只要三十出头,边幅端庄神采刚毅,是孙权新近汲引的亲信鲁肃鲁子敬。这两小我仿佛已发觉到孙权有苦衷,却谁也不说话,只是冷静陪着他前行。
“吕蒙、甘宁!”
孙权听他话语粗鄙,笑道:“为将者不成恃匹夫之勇,还应读书习学。你少年从戎不通文墨,更要多下苦功。”说罢又瞥蒋钦一眼,“另有你!多读读书,别这么鲁莽。”
“非是末将不敢领受,因有一事相求。”
“主公,你莫非忘了历次攻打江夏我们死了多少将士吗?”蒋钦跪在那边义愤填膺地嚷道,“先主之仇用不末了将多说,当初令兄遇刺,临终之际最不甘心的就是没能篡夺江夏,手刃仇敌!现在我们打了败仗杀了黄祖,但万不该放弃城池,那但是多少江东后辈拿命换来的啊!单单虏劫百姓财物而归,我们与匪贼何异?你如许做何故告慰令尊、令兄和阵亡的将士……”说到最后,这男人竟气得虎目带泪,连连捶地。
“诺。”蒋钦破涕为笑,“千好万好不及兵戈好!”
“服从!”众将扯着嗓子大声应对,各自上马又开端行军,但此次大师都把腰挺得直直的,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孙权。
对于荆州的诸葛亮来讲,江夏的安定太首要了,它刚好位于汉水与长江的交汇处,是荆州的东部分户。一旦此地失守,仇敌不但能够自汉水上溯至荆州核心,乃至能够陈兵江上堵截南北联络。是以刘表前翻才特地委任黄祖为江夏太守,驻军夏口,扼守东大门。黄氏乃江夏望族,先朝名臣黄香、黄琼、黄琬皆出身于这个家属,黄祖也是此中之一。刘表遴选他担当重担,当然是想操纵黄氏在此地的声望,更首要的是黄祖与孙氏有血海深仇。昔日讨伐董卓失利,袁绍、袁术兄弟反目,都以远交近攻的战略管束对方。袁术结好公孙瓒攻打冀州,袁绍就通同刘表掣肘南阳。当时孙权之父孙坚附属袁术麾下,受命反击刘表篡夺襄阳,本来是一起得胜,却在岘首山遭黄祖暗害,乱箭攒身而死这便拉开了孙氏与黄祖长年恶斗的序幕。现在诸葛亮用了刘表不异的体例,一样用黄祖镇守。
“在!”二将拱手出列。
诸葛亮获知动静震惊不已,忙派文聘摔军器速救济江夏。但当文聘雄师十万孔殷赶到时,孙权早已退兵,并将西陵囤积的财贿、辎重、粮草、战船以及降卒百姓尽数卷走,只留下一座各处狼籍的空城……
秦松与孙权并辔而行,内心所想却完整分歧。他也是孙氏老臣,参谋军机多有建立。不过他并非江东人,而是从徐州广陵郡来,江东当然是他斗争之地点,可江北却有他的根。秦松早就年过半百,不像那帮将领无所顾忌,作为徐州名流,故乡乡音无时无刻不缭绕心头。实在,自从孙策身故以后,北归就已经成了羁旅人士之间心照不宣的奥妙。秦松感觉本身该回北方了,也想回故乡了,可面对热中霸业的孙权,如何才气说动他放弃满腔壮志呢?他满腹忧愁,却没法开口坦言……
“你这是何意?”孙权莫名其妙瞅着他,“有话站起来讲。”
即便秦松等人不说,以孙权之夺目焉能不知?莫看他谈笑天然,实在内心已充盈着不安。他叫全军将士喝彩高歌,那些武夫公然兴高采烈起来,可这却不能驱走本身心中的阴霾,冷静无言走了半晌,终究忍不住对身边的鲁肃叮咛道:“归去后立即草拟调令,叫蒋钦替回黄盖,再把镇守建昌的程老将军也调返来。”本来镇守建昌的太史慈客岁病逝,现在委任于程普,他是军中最有声望的老将军。
甘宁说得随随便便,可孙权却吃惊匪浅,不由与身边的鲁肃对视一眼——这番话与鲁肃先前提出的战略不谋而合,拿下荆州谋夺巴蜀是他俩和多数督周瑜商定好的计谋,却向来没有公开提过。这甘宁看似吊儿郎当,实在深谙韬略,颇具目光,不啻为乱世怪杰。
得胜而归的江东军对劲扬扬,高挑着黄祖首级,齐唱凯歌喝彩雀跃。水陆两军齐头并进,一起上耀武扬威,仿佛有些意犹未尽,其阵容真不亚于春秋时雄霸江东的越王勾践。在雄师前面,虏劫的辎重财宝不计其数,就用方才从江夏收编来的战船载着,密密麻麻铺满了江面;俘获的降卒和百姓都用绳索绑动手,连成一串一串,足有两三万人。
黄祖获得动静,做了周到摆设,不但派大将苏飞在城池周匝安插兵马,还命水军都督陈就率战船陈师江上,以两艘兵舰巨舰横栏江口,铁索连贯上设强弩,把江面封闭得严严实实。孙氏兵马毫无惧意英勇奋战,前锋吕蒙率敢死士驾着划子钻入敌群,于万军阵中擒杀陈就;董袭冒着箭雨亲挥大刀,斩断拦江锁链;凌统身先士卒攀登云梯,终究杀进西陵城中,活捉步军都督苏飞。黄祖目睹局势已去,单人独骑弃城流亡,却被一个叫冯则的小卒刺杀。
孙权对劲地点了点头,又道:“阿蒙,你近前来。”
“我奉告你们,从明天起都给我读书!不是看《易经》那类玄之又玄的东西,要读《孙子》《六韬》《左传》和三史。孔子云:‘整天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昔日光武帝身担天下重担,读书习学孜孜不倦。我传闻当初曹操举兵以来身在行伍手不释卷,乃至还注解前人的兵法战策,何其可怖?你们若不明晓韬略,今后何故与天下诸侯为敌!”他身边的鲁肃面带浅笑欣然点头,秦松却舒展眉头貌似不喜。
一席话说得吕蒙、蒋钦等纷繁低头。
他还未说完,蒋钦又嚷道:“末将不怕死!我情愿率……”
现在我军都是北方兵,在平原山地作战还能够,到水上战役力就大打扣头,今后迟早会跟荆州诸葛亮和江东孙权为敌。那就意味着要在长江、汉水用兵,不善水战如何得了?以是练习水军就成了当务之急。程闵只歇息了两天就到玄武池观察练习,张允手执令旗亲身批示,全军将士荡舟摇橹排挤步地,倒也进步很快。
“多谢主公,”吕蒙把嘴一撇,“俺这条命就是将军的,您看谁不扎眼俺把他脑袋给您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