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偷营前夕
隔着一里半远，世人模糊能看到吴虎帐寨大门处点起两个大火盆，火光随风摇摆，不远处有哗哗得水流声传来。
关羽将马缰递于姜维之手，沉声道：“伯约此去龙潭虎穴，某便以此马相借。此马能日行一千、夜行八百，当能助你一臂之力。”
关羽却抚须道：“将有五德，曰：智、信、仁、勇、严。某观此子胸有沟壑，可曰智；千里驰援，可曰信；舍己为人，可曰仁；单身冒险，可曰勇；身先士卒，可曰严。如此人物把握不得赤兔，另有谁能把握？”
周仓见状，靠近关羽耳边，游移道：“赤兔乃是神驹，非超凡之人不成驭，小人只恐姜将军不能把握。”
姜维又道：“不过还是谨慎为上，一会儿邻近之时，全部换装！”
骑手们皆齐刷刷拔刀回应：
“姜左丞尝说，令行制止还算不得第一流的军队，有了军魂的军队才气真正做到悍不畏死，自此攻无不克、战无不堪……莫非本日所见，便是他说的军魂么？”
姜维摆布扫视，再次大声喝问：“尚能战否？”
“愿效死力！”
“如此最好。小白最是认生，等闲不肯意生人靠近，常日里都是我亲身顾问。它既情愿与三蜜斯靠近，我便将它交托给三蜜斯，还望你多多操心。”
只见那马浑身高低，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重新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状甚宏伟，神情不凡。恰是关羽常日坐骑――神驹赤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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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效死力！”
且营中战船密布，常日里巡查游弋少不得有些耗损，斯须之间这片林子的木头倒是能派上些用处。故而这片林子得以被留下，反倒成了姜维这行人的藏身之处。
因林航先前鞭挞查问吴军俘虏的原因，姜维已探知到蒋钦水军大营的位置，就位于麦城以北三十余里的沔水南侧。那边间隔临时大营也不过五十余里，纵马几个时候便可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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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蒋钦这一营首要防备的方向是沔水以北，营南边向提及来都是友军，也没甚么防备的需求。
姜维想起那日林子里，关银屏与小白玩耍的场面，晓得小白并不架空她，当下点头道：
这时，关兴、句扶、王平三人齐来复命。姜维正欲上前汇合，却被关羽一把拉住。
骑手们皆声嘶力竭、大声齐呼：
“既如此，众将士，随我反击！”
主仆二人说话间，姜维正用脑袋紧贴住赤兔马的脖子，边轻抚它刚硬的绒毛，边声若蚊蝇道：
一行三百余骑顿时化作一条长龙，如潮流般吼怒而去，蹄声阵阵，直震得空中颤抖不止。
但是赤兔见到生人牵引，却不住后退嘶叫――竟一如当日小白之于马钧模样。
关羽侧身叮咛道：“牵某的马来。”
众骑当下衔枚而进，忽发明蒋钦营外有一处小小的林子，姜维遂命令众骑藏身于此。
“末将在此！”
姜维笑道：“安国多虑了。退路在南，蒋钦在北。易地而处，倘若你是蒋钦，你会以为君候会作何措置？”
姜维弥补道：“另有一点，据方才林航拷问来动静，蒋钦部乃是东吴安插在沔水上的一双招子，其首要企图是监督曹军意向。故而其重视力大多在江面上，而非在空中。此番突袭，我军假扮流亡的吴军，胜算还是有一些的，就看演技是否过关。”
句扶是三将中第一个赶返来复命的，他目睹了方才的统统，兀自心潮彭湃。望着火线姜维起伏的背影，忽暗忖道：
关兴请拍胸口，叹道：“不知为何，每次听你阐发敌情，我心中严峻之情总能消弭于无形。”
姜维目送关银屏牵着耷拉着脑袋、三步一转头的小白拜别。再回顾时，二百七十余羽林骑并二十名能骑善舟的荆州兵凑成三百马队，早已布阵结束。
路上关兴还是有些担忧，寻机问道：“我军此次伏击诸葛瑾、孙桓部，未能全歼，半数吴军已经逃散，相必蒋钦那厮定然已经获得动静。倘如有了防备，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这话引得身后句扶、王平二人莫不暗自点头，心有戚戚然。
蓦地一道白光闪过，奔至他跟前。原是小白眷恋故主，不忍分离。
“愿效死力！”
关银屏见状，不知那里横生出一股勇气，快步走到姜维跟前，将小白牵过，低声道：“姜将军放心前去，我自当好好顾问小白。”
关银屏双目含泪，慎重道：“万望保重，静候将军安然返来。”
“赤兔兄，小弟此行乃是为保君侯和数千忠义将士顺利西返。你若能听懂小弟之语，便请助我一臂之力。”
姜维旋即命令世人于战甲外罩上吴军袍服，并在战马蹄子裹上布头。王平为人细心，这些物质筹办得非常丰富，瞬息间就装束安妥。
周仓躬身而去，不一会儿，就牵着一批高大红色的马儿返来。
句扶模糊约约揣摩到了些甚么，却又不甚清楚。眼看赤兔马载着姜维越驰越远，只得摇了点头，摈开邪念，用心跟从赶路。
关兴想了想，恍然道：“不错。那厮定然觉得我等会趁胜从速撤退。他不来追击已是万幸，又如何会推测我军会北上，做此南辕北辙之事？”
如是说了三遍，赤兔竟然就此沉寂下来，不复方才烦躁模样。
姜维晓得小白固然神骏，但比起赤兔这般马中皇者来，还是要弱上数筹不止。此行九死平生，正需如此神驹助阵。故而他也不客气，稍一伸谢，便自接过缰绳。
姜维倏然翻身上马，纵马绕行行列一圈，重又回到队首。他抽出匣中宝刀，大声喝问：
“汉将安在！”?
按理说雄师安营扎寨，未免有碍视野，凡是会将周边树木清理洁净。
但赤兔马气势逼人，竟逼压得小白不敢啼叫，只敢用马首悄悄摩挲姜维的脖颈，倒惹的姜维好一阵不舍。
一众骑手披星戴月，堪堪到达蒋钦营地十里以外。
姜维不料赤兔通灵至此，大喜之下，正要翻身上马。
姜维重重一夹马肚，率先飞奔而去。骑手们紧随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