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叟人耆帅
姜维欠身道：“维是朱提太守不假，但更是陛下任命的平南将军。既听闻夷人攻打越嶲郡治邛都，焉有袖手旁观之理？”
“哦？”姜维闻言，微微点头，叮咛道：“且将此人提来，本将有话要问。”
那叟人头领听了，双目圆瞪，操着汉语怒喝道：“呸！官府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叟人也不是任宰任杀的孬种，跟你们拼了便是！”
王嗣大急，忙解释道：“将军冤枉啊，满身都是黑毛之狗少之又少，而斫木最高不过两丈，哪来三丈长的？这些都是不成理喻的刁难！末将情愿指天发誓，官府从未颁布这般号令！定是这厮眼看活不成了，胡乱攀咬！”
叟人头领闻言，蓦地端坐起家子，昂然道：“我乃叟人耆帅李求承。前些日子得知你们汉人官府要我族在半个月以内进献满身的都算是黑毛的黑狗三百头，玛脑三斗，三丈长的斫木三千根，不然便将剿除我族。哼！我族贫弱，休说三百条黑狗，便是三十条都找不齐，你们这不是不给我族留活路吗？”
“美姑处？”
虽是败军之将，双手被负，不得转动，他却兀自一脸肝火，待见到主将模样的姜维，忽吐出一口浓痰直扑姜维面门。
王嗣点头道：“不错，这些人都是附近三山五水的叟人。”
姜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叟人自小生善于山林当中，这翻山越岭的工夫自非我等能够对比。”
安抚好雄师以后，姜维于帐中调集诸将，开端参议下一步打算。
僰道城是一个军城，堆积粮草甚多，尽够三千雄师扎住。
王嗣下跪禀道：“禀将军，城中驿馆已经清算安妥，请雄师入内歇息。”
就在姜维皱眉思考之际，僰道城中又有一骑飞奔至小丘，在王嗣耳边呢喃了几句。
“叟人久住其间，若得他们领导，或许能收出其不料、攻其不备之效啊……”
“这还能有假？”李求承听了，急得面红耳赤，忽得从地上跳将起来，又是一阵漫骂。
姜维听得细心，这头领骂三句土话，常常异化这半句汉话，明显是识汉语的。见状，他上前两步将姜文拉开，对着鼻青脸肿的叟人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姜维早有防备，轻巧避过。
王嗣又示好道：“将军若要往邛都，可沿泸水往西南边向行，经新道、马湖，再向西折行三百里可至。”
无当将士在荒山野岭赶了数天路，又逢初战大胜，此番有了城池翼护，又有王嗣开仓犒劳，一时，全军高低载歌载舞，喜气洋洋。
姜维点头道：“谁说本将要去朱提？”
张裔见了，笑着打趣道：“老夫虽不知兵，但观将士们来时面色忐忑，此番倒是求战心切，想是军心可用了。”
不但王嗣，在场合有人都是一愣，诸人皆面面相觑，不知主将所言何意。
叟人头领只是怒骂不止。
本日之战，便是无当军演变之始。
这时，张裔上前先容道：“你面前之人是新任平南将军姜维，老夫则是益州郡太守张裔，你如有委曲，尽管说来，我等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见两方供词不分歧，姜维心道，此中必有蹊跷。他深思半晌，转向李求承，问道：“这道号令，你是从那边得来？”
“好。”姜维放下苦衷，豁然起家，号召道：“诸位，随本将入城庆功！”
一支军队若未曾见血，哪怕再练习有素，也难称强军；唯有练习与实战并举，才是正道。
王嗣点头道：“这……末将也不知……”
姜维奇道：“叟人与汉人之间多有联婚、买卖，相互干系还算敦睦，他们为何要聚众造反？”
张裔毕竟年长，率先问道：“伯约你身为朱提郡太守，不去朱提到差，还待如何？”
而得胜返来的将士在众星拱月之下，反而做出矜持状，仿佛胜得天经地义普通。
“你说这些是叟人？”
“这……”世人再一次懵住，不知主将葫芦里卖得甚么药。
姜维笑笑不答。
而这群叟人也实在太也没有主张，戋戋几句谎言就将他们唬入穀中，损兵折将，平白便宜别人，实在是有些一根筋的很。
姜维看了王嗣一眼，回身问道：“本地官府如何不给你们活路了？你且说上一说，若所言失实，本将不但免你聚众反叛之罪，还会为你族人做主！”
姜维再次点头：“本将也不去邛都。”
张嶷领命而去，未几时，押来一名年约三十、矮小精干、曲发、木耳、环铁、襄结的男人。
张嶷又抱拳道：“虽未曾全数抓获，总算逮到一个头领模样之人。”
王嗣就在僰道，对南中地形也有些体味，他故意示好，抢先开口道：“此地间隔朱提约莫五百余里。将军若要前去，可沿羊官水南下，旬日便可至。所需粮草辎重，末将自当一力承担。”
他身后的姜文倒是大怒，痛斥一声，挥拳就朝这名叟人头领揍去。
“本来如此……”世人这才明白过来。
“甚么？”早就做好赴死筹办的叟人头领觉得本身听错，顿时愣住，脸上是满满皆是疑问。
李求承嚷道：“是美姑处传来的动静。”
王嗣忙解释道：“越嶲郡卑水泉源之地名曰美姑，相传此地夷女多美好，故名美姑，夷王高定居于彼处。”
姜维转向王嗣，问道：“可有此事？”
叟人头领挨了一顿胖揍，身子跌落在地，沾了一身泥巴，却还是骂骂咧咧，不肯认输。
“本来如此！”听到这个解释，姜维终究明白过来。本来这统统都是高定搞得鬼，想那高定既然挑选了呼应雍闿、公开兵变的这条门路，天然巴不得将更多人拖下水，他也好趁乱浑水摸鱼。
一旁的王嗣见状斥道：“我大汉与你叟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本日为何无端犯我城池？”
这一小会儿的工夫，张嶷再次折返，但见他面有赧色，惭愧道：“禀报将军，那群叟人脚力甚好，战了半晌，还是健步如飞，眼下有大半溃兵远远遁入山中……我军只抓了数百俘虏。末将办事倒霉，孤负将军所托，还请将军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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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出战的将士更是获得豪杰般的报酬，几近统统未出战的士卒皆紧紧环绕在他们四周，恭维之余，面上满满皆是恋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