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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1》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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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武侯预伏锦囊计魏主拆取承露盘(2)

却说曹睿以后毛氏,乃河浑家也;先年睿为平原王时,最相恩爱;及即帝位,立为后;后睿因宠郭夫人,毛后得宠。郭夫人美而慧,睿甚嬖之,每日取乐,月余不出宫闼。是岁春三月,芳林园中百花争放,睿同郭夫人到园中赏玩喝酒。郭夫人曰:“何不请皇后同乐?”

宗预拜辞吴主,同吴使还成都,入见后主,奏曰:“吴主因丞相新亡,亦自流涕,令群臣皆挂孝。其益兵巴丘者,恐魏人乘虚而入,别无异心。今折箭为誓,并不背盟。”后主大喜,重赏宗预,宠遇吴使去讫。遂依孔明遗言,加蒋琬为丞相、大将军,录尚书事;加费祎为尚书令,同理丞相事;加吴懿为车骑将军,假节督汉中;姜维为辅汉将军、平襄侯,总督诸处人马,同吴懿出屯汉中,以防魏兵。其他将校,各还是职。杨仪自发得年宦先于蒋琬,而位出琬下;且自恃功高,未有重赏,口出牢骚,谓费祎曰:“昔日丞相初亡,吾若将全师投魏,宁当孤单如此耶!”费祎乃将此言具表密奏后主。后主大怒,命将杨仪下狱勘问,欲斩之。蒋琬奏曰:“仪虽有罪,但日前随丞相多建功绩,未可斩也,当废为庶人。”后主从之,遂贬杨仪赴汉嘉郡为民。仪羞惭自刎而死。

蜀汉建兴十三年,魏主曹睿青龙三年,吴主孙权嘉禾四年,三国各不发兵,单说魏主封司马懿为太尉,总督军马,安镇诸边。懿拜谢回洛阳去讫。魏主在许昌大兴土木,建盖宫殿;又于洛阳造朝阳殿、太极殿,筑总章观,俱高十丈;又立崇华殿、青霄阁、凤凰楼、九龙池,命博士马钧监造,极其富丽:雕梁画栋,碧瓦金砖,光辉耀日。选天下巧匠三万余人,民夫三十余万,不分日夜而造。民力疲困,怨声不断。

睿又降旨起土木于芳林园,使公卿皆负土树木于此中。司徒董寻上表切谏曰。“伏自建安以来,野战灭亡,或门殚户尽;虽有存者,遗孤老弱。若今宫室狭小,欲泛博之,犹宜随时,无妨农务。况作无益之物乎?陛下既尊群臣,显以冠冕,被以文绣,载以华舆,以是异于小人也。今又使负木担土,沾体涂足,毁国之光,以崇无益:甚无谓也。孔子云: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无忠无礼,国何故立?臣知言出必死;而自比于牛之一毛,生既无益,死亦何损。秉笔流涕,心与世辞。臣有八子,臣死以后,累陛下矣。不堪战忄栗待命之至!”睿览表怒曰:“董寻不怕死耶!”摆布奏请斩之。睿曰:“此人素有忠义,今且废为庶人。再有妄言者必斩!”时有太子舍人张茂,字彦材,亦上表切谏,睿命斩之。本日召马钧问曰:“朕建高台峻阁,欲与神仙来往,以求长生不老之方。”钧奏曰:“汉朝二十四帝,惟武帝享国最久,寿算极高,盖因服天上日精月华之气也:尝于长安宫中,建柏梁台;台上立一铜人,手捧一盘,名曰承露盘,接半夜北斗所降沆瀣之水,其名曰天浆,又曰甘露。取此水用美玉为屑,调和服之,能够反老还童。“睿大喜曰:汝今可惹人夫星夜至长安,拆取铜人,移置芳林园中“钧领命,引一万人至长安,令四周搭起木架,上柏梁台去。

却说后主回到成都,忽近臣奏曰:“边庭报来,东吴令全琮引兵数万,屯于巴丘界口,未知何意。”后主惊曰:“丞相新亡,东吴负盟侵界,如之何如?”蒋琬奏曰:“臣敢保王平、张嶷引兵数万屯于永安,以防不测。陛下再命一人去东吴报丧,以探其动静。”后主曰:“须得一舌辩之士为使。”一人回声而出曰:“微臣愿往。”众视之,乃南阳安世人,姓宗,名预,字德艳,官任参军、右中郎将。后主大喜,即命宗预往东吴报丧,兼探真假。

壑曰:“若彼在,腾涓滴不能下咽也。”遂传谕宫娥,不准令毛后晓得。毛后见睿月余不入正宫,是日引十余宫人,来翠花楼上消遣,只听的乐声宏亮,乃问曰:“那边吹打?”一宫官启曰:“乃圣上与郭夫人于御花圃中赏花喝酒。”毛后闻之,心中烦恼,回宫安息。次日,毛皇后乘小车出宫玩耍,正迎见睿于曲廊之间,乃笑曰:“陛下昨游北园,其乐不浅也!”睿大怒,即命擒昨日奉养诸人到,叱曰:“昨游北园,朕禁摆布不准使毛后晓得,何得又宣露!”喝令宫官将诸奉养人尽斩之。毛后大惊,回车至宫,睿即降诏赐毛皇后死,立郭夫报酬皇后。朝臣莫敢谏者。

又命使赍香帛奠仪,入川致祭。

后主还朝,杨仪自缚请罪。后主令近臣去其缚曰:“若非卿能依丞相遗教,棺木何日得归,魏延如何得灭。大事保全,皆卿之力也。”遂加杨仪为中智囊。马岱有讨逆之功,即以魏延之爵爵之。仪呈上孔明遗表。后主览毕,大哭,降旨卜地安葬。费祎奏曰:“丞相临终,命葬于定军山,不消墙垣砖石,亦不消统统祭物。”后主从之。择本年十月谷旦,后主自送棺木至定军山安葬。后主降诏致祭,谥号忠武侯;令建庙于沔阳,四时享祭。后杜工部有诗曰:“丞相祠堂那边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秋色,隔叶黄鹏空好音。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豪杰泪满襟!”又杜工部诗曰:“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遗像肃狷介。三豆盘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伯仲之间见伊吕,批示若定失萧曹。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

陛下当以尧、舜、禹、汤、文、武为法例,以桀、纣、楚、秦为深诫。而乃自暇自逸,惟宫台是饰,必有危亡之祸矣。君作元首,臣为股肱,存亡一体,得失同之。臣虽驽怯,敢忘诤臣之义?言不切至,不敷以感寤陛下。谨叩棺沐浴,伏俟重诛。“表上,睿不省,只催督马钧制作高台,安设铜人、承露盘。又降旨广选天下美女,入芳林园中。众官纷繁上表谏诤,睿俱不听。

宗预领命,径到金陵,入见吴主孙权。礼毕,只见摆布人皆着素衣。权作色而言曰:“吴、蜀已为一家,卿主何故而增白帝之守也?”预曰:“臣觉得东益巴丘之戍,西增白帝之守,皆局势宜然,俱不敷以相问也。”权笑曰:“卿不亚于邓芝。”乃谓宗预曰:“朕闻诸葛丞相弃世,每日流涕,令官僚尽皆挂孝。朕恐魏人乘丧取蜀,故增巴丘守兵万人,觉得救济,别无他意也。”预顿首拜谢。权曰:“朕既许以联盟,安有背义之理?”预曰:“天子因丞相新亡,特命臣来报丧。”权遂取金鈚箭一枝折之,设誓曰:“朕若负前盟,子孙绝灭!”

不移时候,五千人连绳引索,旋环而上。那柏梁台高二十丈,铜柱圆十围。马钧教先拆铜人。多人并力拆下铜人来,只见铜人眼中潸然泪下。众皆大惊。俄然台边一阵暴风起处,飞砂走石,急若骤雨;一声清脆,就如天崩地裂:台倾柱倒,压死千余人。钧取铜人及金盘回洛阳,入见魏主,献上铜人、承露盘。魏主问曰:“铜柱安在?”钧奏曰:“柱重百万斤,不能运至。”睿令将铜柱打碎,运来洛阳,铸成两个铜人,号为翁仲,列于司马门外;又铸铜龙凤两个:龙高四丈,凤高三丈余,立在殿前。又于上林苑中,种奇花异木,蓄养珍禽怪兽。少傅杨阜上表谏曰:“臣闻尧尚茅茨,而万国安居;禹卑宫室,而天下乐业;及至殷、周,或堂崇三尺,度以九筵耳。古之圣帝明王,未有极宫室之高丽,以凋敝百姓之财力者也。桀作璇室、象廊,纣为倾宫、鹿台,以丧其社稷;楚灵以筑章华而身受其祸;秦始皇作阿房而殃及其子,天下叛之,二世而灭。夫不度万民之力,以从耳目之欲,未有不亡者也。

忽一日,幽州刺史毋丘俭上表,报称辽东公孙渊造反,自号为燕王,改元绍汉元年,建宫殿,立官职,发兵犯境,动摇北方。睿大惊,即聚文武官僚,商讨起兵退渊之策。恰是:才将土木劳中国,又见兵戈起外方。未知何故御之,且看下文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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