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猛张飞智取瓦口隘老黄忠计夺天荡山(1)

却说葭萌关守将孟达、霍峻，知张郃兵来。霍峻只要死守；孟达定要迎敌，引军下关与张郃比武，大败而回。霍峻急申文书到成都。玄德闻知，请智囊商讨。孔明聚众将于堂上，问曰：“今葭萌关告急，必须阆中取翼德，方可退张郃也。”法正曰：“今翼德兵屯瓦口，镇守阆中，亦是紧急之地，不成取回。帐中诸将内选一人去破张郃。”孔明笑曰：“张郃乃魏之名将，非等闲可及。除非翼德，无人可当。”忽一人厉声而出曰：“智囊何轻视世人耶！

步行入南郑见曹洪。洪见张郃只剩下十余人，大怒曰：“吾教汝休去，汝取下文状要去；本日折尽大兵，尚不自死，还来做甚！”喝令摆布推出斩之。行军司马郭淮谏曰：“全军易得，一将难求。张郃固然有罪，乃魏王所深爱者也，不成便诛。可再与五千兵径取葭萌关，牵动其各处之兵，汉中自安矣。如不胜利，二罪俱罚。“曹洪从之，又与兵五千，教张郃取葭萌关。郃领命而去。

张飞急唤雷铜商讨。铜曰：“阆中地恶山险，能够埋伏。将军引兵出战，我出奇兵互助，郃可擒矣。”张飞拨精兵五千与雷铜去讫。飞自引兵一万，离阆中三十里，与张郃兵相遇。两军摆开，张飞出马，单搦张郃郃挺枪纵马而出。战到二十余合，郃后军俄然喊起：本来瞥见山背后有蜀兵旗幡，故此扰乱。张郃不敢恋战，拨马回走。张飞从后掩杀。前面雷铜又引兵杀出。两下夹攻，郃兵大败。张飞、雷铜连夜追袭，直赶到宕渠山。张郃仍旧分兵守住三寨，多置擂木炮石，死守不战。张飞离宕渠十里下寨，次日引兵搦战。郃在山上大吹大擂喝酒，并不下山。张飞令军士痛骂，郃只不出。飞只得还营。次日，雷铜又去山下搦战，郃又不出。

张飞和魏延连日攻打关隘不下。飞见不济事，把军退二十里，却和魏延引数十骑，自来两边哨探巷子。忽见男女数人，各背小包，于山僻路攀藤附葛而走。飞于顿时用鞭指与魏延曰：“夺瓦口关，只在这几个百姓身上。”便唤军士分付：“休要惊骇他，好生唤那几个百姓来。”军士赶紧唤到马前。飞用好言以安其心，问其何来。百姓告曰：“某等皆汉中住民，今欲回籍。听知雄师厮杀，塞闭阆中官道；今过苍溪，从梓潼山桧釿川入汉中，还家去。”飞曰：“这条路取瓦口关远近如何？”百姓曰：“从梓潼山巷子，倒是瓦口关背后。”飞大喜，带百姓入寨中，与了酒食；分付魏延：“引兵扣关攻打，我亲身引轻骑出梓潼山攻关后。”便令百姓带路，选轻骑五百，从巷子而进。却说张郃为救军不到，心中正闷。人报魏延在关下攻打。张郃披挂上马，却待下山，忽报：“关后四五路火起，不知那边兵来。”郃自领兵来迎。旗开处，早张飞。郃大惊，急往巷子而走。马不堪行。前面张飞追逐甚急，郃弃顿时山，寻径而逃，方得走脱，随行只要十余人。

雷铜驱军士上山，山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雷铜急退。荡石、蒙头两寨兵出，杀败雷铜。次日，张飞又去搦战，张郃又不出。飞使甲士各式秽骂，郃在山上亦骂。张飞深思，无计可施。

相拒五十余日，飞就在山前扎住大寨，每日喝酒；饮至酣醉，坐于山前唾骂。

玄德差人犒军，见张飞整天喝酒，使者回报玄德。玄德大惊，忙来问孔明。孔明笑曰：“本来如此！军前恐无好酒；成都佳酿极多，可将五十瓮作三车装，送到军前与张将军饮。”玄德曰：“吾弟自来喝酒出事，智囊何故反送酒与他？”孔明笑曰：“主公与翼德做了很多年兄弟，还不知其为人耶？翼德自来刚烈，然前于收川之时，义释严颜，此非勇夫所为也。今与张郃相拒五十余日，酒醉以后，便坐山前唾骂，傍若无人：此非贪酒，乃败张郃之计耳。”玄德曰：“固然如此，未可托大。可使魏延助之。”孔明令魏延解酒赴军前，车上各插黄旗，大书“军前公用美酒”。魏延领命，解酒到寨中，见张飞，传说主公赐酒。飞拜受讫，分付魏延、雷铜各引一枝人马，为摆布翼；只看军中红旗起，便各进兵；教将酒列举帐下，令军士大开旗鼓而饮。有细作报上山来，张郃自来山顶张望，见张飞坐于帐下喝酒，令二小卒于面前相扑为戏。郃曰：“张飞欺我太过！”传令彻夜下山劫飞寨，令蒙头、荡石二寨，皆出为摆布援。当夜张郃乘着月色微明，引军从山侧而下，径到寨前。眺望张飞大明灯烛，正在帐中喝酒。张郃抢先大喊一声，山头擂鼓为助，直杀入中军。但见张飞端坐不动。张郃骤马到面前，一枪刺倒，倒是一个草人。急勒马回时，帐后连珠炮起。一将抢先，拦住来路，睁圆环眼，声如巨雷：乃张飞也。挺矛跃马，直取张郃两将在火光中，战到三五十合。张郃只盼两寨来救，谁知两寨救兵，已被魏延，雷铜两将杀退，就势夺了二寨。张郃不见救兵至，正没何如，又见山上火起，已被张飞后军夺了寨栅。张郃三寨俱失，只得奔瓦口关去了。张飞大得胜捷，报入成都。玄德大喜，方知翼德喝酒是计，只要诱张郃下山。却说张郃退守瓦口关，三万军已折了二万，遣人问曹洪求救。洪大怒曰：“汝不听吾言，强要进兵，失了紧急隘口，却又来求救！”遂不肯出兵，令人催督张郃出战。郃心慌，只得定计，分两军去关隘前山僻埋伏，分付曰：“我诈败，张飞必定赶来，汝等就截其归路。”当日张郃引军进步，正遇雷铜。战不数合，张郃败走，雷铜赶来。西军齐出，截断回路。张郃复回，刺雷铜于马下。败军回报张飞，飞自来与张郃应战。郃又诈败，张飞不赶。郃又回战，不数合，又败走。张飞知是计，收军回寨，与魏延商讨曰：“张郃用埋伏计，杀了雷铜，又要赚吾，何不将计就计？”延问曰：“如何？”飞曰：“我明日先引一军前去，汝却引精兵于后，待伏兵出，汝可分兵击之。用车十余乘，各藏柴草，塞住巷子，放火烧之。吾乘势擒张郃，与雷铜报仇。”魏延领计。次日，张飞引兵进步。张郃兵又至，与张飞比武。战到十合，郃又诈败。张飞引马步军赶来，郃且战且走。引张飞过山峪口，郃将后军为前，复扎住营，与飞又战，希冀两彪伏兵出，要围困张飞。不想伏兵却被魏延精兵到，赶入峪口，将车辆截住山路，放火烧车，山谷草木皆着，烟迷其径，兵不得出。张飞只顾引军抵触，张郃大败，死命杀开条路，走上瓦口关，收聚败兵，死守不出。

却说张郃部兵三万，分为三寨，各傍山险：一名宕渠寨，一名蒙头寨。一名荡石寨。当日张郃于三寨中，各分军一半去取巴西，留一半守寨。早有探马报到巴西，说张郃引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