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其人(三)
“骑马去?”
“薛雁随・・・”
“是!”
当年,天下大乱的时候,薛赫带着有孕的爱妾阮氏出逃,将还在幼年的薛胤和昭惠太后一次次的推上马车,却始终没有丢弃阮氏。
阮云长一手搭在窗沿,翻身跳出房间,刘宿排闼而进,便见薛雁随坐在书案前,批阅卷宗。
他面上已经没有那种不快的神采,一派云淡风轻,看了一眼薛雁随,道:“母亲的忌辰你可要去?”
奔逃到了沧州的时候,阮氏临蓐,产下双胞胎,但是小的阿谁一出世就气味不稳。
――“雁随・・・薛雁随・・・”
“常恕。”
毕竟是愁闷难明,阮云长长嘘一口气,“你当年体弱,父亲丢弃你的时候,我也才刚出世,护不住你,让你和母亲流浪失所,你心有痛恨是应当的。”
常恕跟在他身前,打着灯笼。
薛雁随静了半晌,拧着眉头,“你为了祭拜她,擅离职守?”“你连母亲也不认了?”阮云长忽生不快,生养之母的忌辰他就这幅冷酷的神采!
“好・・・”
常恕点头,回禀道:“驸马还在看卷宗。”
常恕吹灭灯笼,关上房门,静候在门外。
黑眸略略一闪,薛雁随走到空椅上坐下,稍显冷酷的说:“你擅离职守,明日便去领刑。”
薛雁随看了一眼阮云长,指了指半开的窗户。
男人回身,坐到薛雁随的劈面,极度类似的容颜,叫人感觉是一张镜面。
薛雁随的腿不便骑马,刘宿也只是逗他一句罢了,此时便说:“还是我推你去看好了,走马观花能看到甚么都雅的?”
阮氏生完孩子又不能赶路,薛赫就买了两个护院,将阮氏和二儿子留在了沧州。
阮云长神采黯了黯,嘲道:“你说的是。”
“好。”
簌的一声,袖中的短剑破空直击男人的面门,堪堪落在男人的肩上,血丝排泄来,薛雁随固执剑,冷酷道:“阮云长,谨言慎行。长兄固然欲携思南公主归隐,但要毁了你,还是不费吹灰之力。”
刘宿瘪了瘪嘴,抱怨道:“大半夜了,还不安息,我去催催他。”
人声又近了。
“至公子来了?”
“在看甚么?”
“不然?”薛雁随嘲笑道:“我尚记得,刚被接回中都的时候,我们都姓阮,只是长兄更看好你,我一度觉得,我这平生都要被你的光彩讳饰。但是现在呢?我姓薛,你姓阮。”
“也好。”
刘宿指了指窗外的一树樱花,有些难掩高兴的赞叹道:“你看,这棵樱树这么早就着花了!”
“常恕见过公主。”
刘宿盯着窗外已经有好久了,薛雁随走过来,从前面环住她。
薛雁随的眼睛落在远处的一角,闪了一下,收回视野关上窗户。
月上中天,门外有轻响。
薛雁随单手系上第一颗扣子,笑容泛着寒光,“他动静倒通达。”
“嗯,他在内里?”
刘宿拥着披风走畴昔,感觉有一丝冷意,转目睹一侧的窗户正开着,便先走畴昔关上。
世道不好,碰到了匪寇,昭国建立,薛赫派人去接他们,已经人去楼空了。
翻开书房的门,便有一个与薛雁随极其类似的身影负手背对着房门,正微微昂首赏识着墙上的一幅书画。
薛雁随不急着辩白,反倒是说:“我的孝道,早就尽完了。多年前,她下葬的时候,连个挖坟的人都没有,你忘了,她的坟,是我一手刨出来的。”
模糊的,是刘宿在叫他。
“你的歉意,我无觉得报。只是就去和已经入土的人说吧,我眼下没有耐烦听这些。”薛雁随顿了顿,“我的身材,再熬个十载也可,届时这天下又重回你手中了。”
薛雁随言毕微微一笑,悄悄看着阮云长。
“你明日陪我去赏花可好?”
“张口便离不开端方,长兄真是把你教傻了。”
“风大,我们归去睡了吧。”
薛雁随展开眼睛,看了看熟睡的刘宿,她才方才睡着,眼下另有些青黑,这个月也没如何让她歇息。薛雁随看着她沉浸在梦中的模样,过了大半刻,才披衣起家。
“小阮,可贵来见你一回,就如许待客?”
门外的人弓起家,回道:“驸马,公主过来了。”
他披着单衣,悄身出门,走到县主府的书房里。
“你就是如许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