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疑犯
“没用的东西。”恭王妃低斥，又皱眉看了明意一眼，“你看着点王爷。”
谈笑听得一口酒喷在了衣袖上。
但是，他这话一说出去，身边此人倒是想也不想就点头：“奴跟了大人，就一辈子都是大人的人，大人别换了奴好不好？”
酒宴上，舒仲林捏着酒盏唏嘘，“内院那几位大人，倒真是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明意端方地跪坐在纪伯宰身侧，正在思虑如何吃面前的肘子会更文雅，俄然就感觉好几道视野落在了她身上。
纪伯宰点头：“多谢王爷。”
美人楚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他，眼里再没有第二小我。
毒是宫中才有的，宴上又只要那些舞姬才气不动声色地靠近，凶手必然就在她们当中，只是，尚在宫中的舞姬还好说，拷问鞭打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但有好些被朱紫带走的，是连问也问不得，可不得成悬案么。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司判多年的好名声就败在比来那桩疑案上，他为此发了好大的火，纪伯宰还偏往枪口上撞。
说来也怪，如果旁人这么多事，纪伯宰早就烦了，偏生她这模样他不觉费事，反而感觉敬爱，跟养了只爱撒娇的猫似的，每天排闼归去就等着她小碎步跑来，与他说本日院子里又开了甚么花，明日胭脂铺要上甚么新。
可不得长么，都半个月了，他也没能遇见比她更都雅的小美人儿。
他语气严厉，与其说是恭维，不如说是质疑。
“别听他瞎扯。”纪伯宰不悦，“他巴不得我快些换了你，好接你去他府上。”
赵司判德高望重，又是断案的妙手，颇受大司正视，未曾想本日来，竟是来找纪伯宰的费事的？
侍女无法，王爷那里是她能看得住的？
想起这茬他另有些烦，这小女人比来在他身边固然确切挺高兴的，但总感受还隔着点甚么。念及之前在内院她是想跟谈笑的，就很难不感觉她还在惦记谈笑。
四周几个公子哥都放下了酒盏，略显严峻地看着他。
明意这模样，的确完美地符合了纪伯宰的爱好，让他破天荒地小半个月都宿在她这儿，闲时还与她品酒论茶，带她策马观花。
“这也怪不得赵司判，舞姬打死那么多个都没人吐出半点线索，实在是查无可查。”梁修远点头，“也不知是谁这般有本领，在大司眼皮子底下杀人，竟然还能满身而退。”
宴上侍酒甚多，常日里瞧着还好，但本日与明意一比，多少是平淡了些，也不怪纪伯宰只带她出来，这小女人凤眼半弯藏虎魄，朱唇一颗点樱桃，真真是色彩极盛，哪怕只穿了一身散花云雾薄衫，也比主位上的王妃更惹人谛视。
“纪兄包涵，我等也只是猎奇。”梁修远笑道，“明女人跟在您身边的时候，似是比先前那些都要长些。”
嗯？
正说呢，恭王就带着赵司判从那边绕过来，走向了纪伯宰。
“明女人可别信他的，他上一回也这么说。”谈笑打着扇子道，“说完第二日，身边就换了人。”
恭王连连打圆场：“赵大报酬人朴重豪放，向来不拘言辞细节，伯宰莫要在乎。”
每天都这么叽叽喳喳的，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是以半个月畴昔了，纪伯宰都没能去后院见那位侍酒，就连再去恭王府饮宴，都只带了她。
“荀嬷嬷说本日的葱油饼很香，给奴买了两个返来，奴给大人留了一个，快趁热吃。”
“没想到这慕星城里另有司判查不结案。”
世人瞧着纪伯宰这模样，也就默契地不再多说，只开端各自与本身身边的侍酒调笑。
她是个娇气包，一会儿磕着腿了，一会儿门压动手了，老是红着眼来他跟前，不幸巴巴地看着他。
他想审他身边这个娇娥，碍着他的权势，愣是无人敢上门要人。本日恰好遇见，话又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干脆就开了口：“内院有舞姬说，您身侧这位女人在内院时就举止古怪，老夫有几个题目，不知可否一问。”
“纪大人谦善了。”恭王身后的赵司判俄然开口，“这般年纪就能坐下属判之位，慕星城百年来也就您一名。”
公然，赵司判一听就沉了脸，目光落在他脸上很久，又渐渐转向他身侧：“托纪大人的福。”
纪伯宰松了眉眼，捏着银筷夹了一小块肘子肉到她唇边：“不换，令媛都不换。”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他笑，“听闻大司允了你不消日日往内院述职，这份恩宠倒是少有，伯宰前程无量啊。”
恭王妃饮着酒，连续朝他们这边看了好几眼。
她笑开，容色如花，张口就含去他筷尖的肉。
“好说。”纪伯宰昂首，“鄙人也久仰赵司判大名，听闻司判任职三十载，就没有破不结案。如此良才，说话直些也是该当。”
“这缎子还是织女楼的都雅，奴给大人新做了衣裳。”
谈笑看得直点头，拿扇子挡了脸：“真是个祸害。”
“大人如何又伤着啦？奴给大人上药。”
她回神，一脸莫名。
内心这么想，他面上倒是道：“人总有个安宁的时候。”
明意一怔，眼巴巴地扭头看他：“大人也想换了奴？”
“看她做甚么。”纪伯宰一手揽着她，一手抚着杯沿，星眸半阖，“昨儿我失手伤了一只院子里飞畴昔的鸟，她都怨了我半个时候。”
“晓得你喜好吃这糖蒸酥酪，孤特地让人给你多备了两盘。”齐?笑着点了点他桌上银盘。
“天音没跟来？”她问身边侍女。
青云界一贯以元力强弱论职位凹凸，而修习元力者只能是男人，故而世人对女子的要求就是娇美楚楚、柔婉动听。
没有甚么比这更让人舒心的了。
侍女悄悄点头：“闻说进了别院就没见着纪大人的面。”
“王爷过奖，大司知鄙人不是述职的料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