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景璘（上）

他伸个懒腰，笑得愈发贱兮兮：“那要看如何弄，朕也不是甚么姿式都喜好的。”

景璘看着我，再度暴露对劲的笑容。

景璘想了想，好一会，终究“哦”一声，道：“阿谁胸大的。”

我皱起眉头，嫌弃道：“陛下不久前才得过风寒，太医说过不能喝酒。”

景璘笑了笑，一脸无辜：“母后每个月都往宫里塞人，朕连谁是谁都分不清，能记着这些不错了。”

我接过那杯子，尝一口。

说着，俄然，那精美的瓷杯从他手中狠狠掷出，摔到了紫云楼下的石阶上，顿时粉碎。

说罢，他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我：“岭南客岁进贡的虎魄春，朕一向收着，本日才想起来尝一尝。来一杯？”

“下个月就回，谁晓得他要做甚么，”景璘“哼”一声，目光中却没有了先前的随便，“朕该去大营观兵么？”

“苏美人找你何事？”景璘道。

我看着他：“你就不怕我奉告太后？”

我看着他，叹口气：“如此后宫里都说，崔氏能当上贤妃，都是我巧舌令色游说而来。”

景璘点头，风雅道：“今后再有人给你塞银子你收着便是，不必禀报。”

“你说，”景璘坐了起来，一脸忿忿，“他一个宗室，竟然敢与朕争天下！他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看着他：“陛下找我来，所为何事？”

我说：“便是客岁年底才入宫的，益州刺史苏律的侄女。”

“这么迟才来，朕那些嫔妃，又找你去了？”他自斟自酌地喝一口酒，漫不经心道。

“是，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笃定道。

“阿黛，”他又喝一口酒，叹口气，“很多话，朕只敢跟你说。”

我笑了笑。

“不是么？”景璘反问，“不是你说她父亲崔如海在南边镇守，很有建立，是个能臣。朕合法用人之时，要对崔家施以恩德？”

我也喝一口酒，苦笑：“我何尝不是。”

“苏美人和张宝林带着几个新入宫的采女过来，拜拜老君，再陪我坐下来喝喝茶。”我说。

这个题目，有且只要一个答案。

景璘点头，悄悄转着酒杯：“朕也是此想。”

“但我可未曾让陛下一下将她封为贤妃。”我说，“陛下莫非不怕别人说陛下偏听偏信，是个任人耍弄的傻瓜？”

我翻个白眼。

那气呼呼的模样，与少年打闹的时候并无二致。

“你敢！”景璘马上瞪起眼睛，“你若告状，朕就说你不守清规，擅自藏酒！”

不过除了明面上，他管他本身叫朕，我从直呼其名改成称他为陛下，其他并没有别的窜改。

景璘指了指美人靠的另一边，让我坐下。

景璘是当明天子。

“不去为好。”我点头，道，“陛下既然在他面前逞强了三年，还是持续逞强下去为好。冒然观兵，只会让故意人浮想连翩，于大局倒霉。”

我沉吟半晌。

这是烧酒，比我常日自酿的浓烈很多。

我说：“我听到了入阵曲。他何时返来？返来做甚么？”

我：“……”

“她给我送了五十两银子，说是香油钱。她技术极好，我邀她后日到梨花宴上去，为陛下和太后烹茶。”

“放心好了。”景璘道，“天下人向来不真讨厌傻瓜，只讨厌不好乱来之人。朕越像个老好人，喜好朕的人越多。下次听到谁嚼朕的舌根，就直接奉告朕，朕将他们舌头割了。”

“太病院那些老儿晓得甚么，整日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如果听他们的，朕只好吃糠。”

“苏美人？”景璘暴露苍茫之色。

“没事就不能找你么？”景璘抬头灌一口酒，沉默半晌，忽而道，“太上皇要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