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杨晔献头
“以你看，此事可有诈否？”
“咦？这是甚么？”
时浦与那黄巢曾稀有面之缘，见像是那黄巢首级，仓猝站起家来，抢上几步，一把夺过人头，忍着恶臭细心打量，半晌哈哈大笑，公然如此，公然如此！
朱猛从黄巢歇息过的处所捡起了一片帛片，上面寥寥几句，却让人忍不住唏嘘。
三人回到憩息的山洞中，一时无话，短短几日，已经看到太多的死人，这就是残暴的天下。
来到堂前，家仆率先跪了下来，叩首道：“老爷，小子已经带到。”
虽是清泉，但三人就着烤肉，倒也喝的有些醉了。正所谓酒不醉大家自醉、
说罢。三人跪伏于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或许是即将别离，三人都沉默以对，这时，朱猛见氛围有些沉闷，开口道：“恰好你我三人，不如也学学那三国，来一个桃园结义？”
二人转头望向杨晔，只见杨晔抿着嘴，半晌才道：“我想去参军，既然已经回不去，我想在这乱世建立一番功劳。”
三人当场挖了一个大坑，把黄巢的尸身放了出来，没有坟茔，没有立碑，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时浦面前一亮，把怀中小妾推至一边，指着家仆说道：“你快快说来！”
家仆媚笑道：“门外有一年青人，自说得了那黄贼首级，这便要献给大人，以谋封赏。”
说着，杨晔取下身后包裹，当众翻开，只见鲜明是一颗圆滚滚的人头。
杨晔这时倒多了个心眼，磕了一个头，说道：“小子哪敢唬骗大人，此番真是得了那贼子项上人头，特此献给大人。”
黄巢死了。
朱猛被石玉说得有些心动，咧着嘴说道：“我爷爷、我爷爷的爸爸、我爷爷的爷爷都是渔夫，恰好我也会打渔，不如我跟你一道去？”
朱猛、杨晔二人闻声惊醒，冒着雨走到石玉身前，只见黄巢右手执剑架在脖颈上，丝丝鲜血顺着冰冷的剑锋滴下，左手捏拳指天，瞋目圆睁，倒是已经死了。
山东地界乃是武宁节度使时浦统领。却说这时浦手控山东财务、军政大权。而这山东自是鱼盐之乡，可谓是富甲一方。时浦听闻黄巢逃到了徐州地界，心中欣喜，本来觉得是天大的造化，何如派兵近万人进山搜索，但这黄巢像平空消逝了普通，杳无消息。
石玉尽力嗅了嗅鼻子，仿佛闻到了腥咸的海风，说道：“我筹算一向向东，这里是山东地界，我参军之前一向有个胡想，就是去看海。固然之前在飞机上看到过，但我更加神驰它的广博，我想去看一下。黄巢已死，乱局方兴，若果不出不测，接下来近百年都将是乱世。死人见的多了，有些厌了，我想找个与世隔断之地，你们呢？”
这是黄巢为后代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时浦当即勃然大怒，指着家仆的鼻子喝道：“何事？胆敢扰了美人芳心？如果说不出。看本府摘下你这项上人头，以慰美人芳心！”
家仆想了想，说道：“看那小子神情，定然非虚。”
家仆仓猝跪伏于地，奉承道：“老爷，小的若不是有急事，哪敢惊扰老爷歇息，只是本日老爷鸿运当头，得了一场天大的造化！”
这一日，杨晔长笑三声，从山洞中走出。
石玉、杨晔接踵轻笑，“正有此意。”
石玉面前一亮，“如此甚好！”
三人很久不语，半晌，朱猛这才开口道：“实乃真男人是也！”
杨晔毕竟也是个机警人，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口中道：“大人赎罪，小人本是乡野小民，睹大人威风凛冽，不免失了礼数，还请大人赎罪。”
时浦轻抚髯毛，点了点头，说道：“此事临时记下，不知小子所来何事？我听家仆言尔得了那黄贼首级，可有此事？”
翌日，三人把言暂别。黄巢固然已经死了，但却也留下很多银票，三人各自分了些，石玉心知想要在这乱世出人头地定然不易，这银子当然少不了，便留下大半，只带了些川资与朱猛投徐州去了。
家仆看到杨晔此等神情，嗤笑一声，暗道：“也不知那里来的山野小子。”
三人捧首痛哭，此次一别，相逢无期，或许他日再见，早已物是人非。
思及黄巢平生，大起大落，起处荣登九五，一呼万应，落时吃紧如丧家之犬。石玉心知，如果黄巢寻一处人迹罕至之地，定可聊度余生，性命无忧。但如果如许做了，还是让唐军闻风丧胆的黄巢吗？
时浦见杨晔固然衣衫褴褛，但面庞清秀，倒也有些气度，心中虽是如此想，但口中喝道：“堂下何人，见到本府为何不跪，是想反耶？来人，推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宁肯站着死，毫不跪着生！
杨晔看动手中的宝书，想要将之毁掉，又有些不忍，便走到埋黄巢尸身处，掘其坟，只见黄巢尸身已经腐臭，杨晔登时很久，咬了咬牙，举起长刀，一刀将黄巢头颅斩下。
或许，在政治斗争中从没有豪杰，只要成败。或许，黄巢还称不得豪杰之名，但枭雄当之无愧，或许，这对于黄巢已经充足了。或许，黄巢的呈现是为大唐王朝敲响了警钟，亦或是丧钟，或许，黄巢为后代缔造了一个豪杰逐鹿的残局。或许，或许吧。这统统对黄巢都不首要了。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化。
言毕，摆布拥出三四人，皆是精装男人，说着就要把杨晔拉出去。
搜索无果，时浦垂垂放弃了抓捕黄巢的动机，放心过起了大族地主的糊口。
石玉二人见杨晔言语果断，上前各自拍了拍杨晔的肩头，人各有志，勉强不来。
家仆道：“约莫十六七岁，器宇轩昂，仪表不凡。”
家仆领命，未几时，杨晔跟着家仆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固然心中早已料定这手握一州的大官的府邸定然气度不凡，但杨晔还是看傻了眼。
时浦抚着山羊胡，一双鼠眼滴溜溜的乱转，半晌问道：“此人年纪多少？”
日上三竿，红日当头，雨后的氛围格外清爽，三人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或许是好气候的原因，三民气头的阴霾垂垂消逝，朱猛痛饮一口水，打了个嗝，说道：“此事已了，我们去往那边？”
这一日，时浦正仰躺在后花圃里的竹床上，怀中美人在卧，自是怡然得意，俄然一皂衣家仆吃紧闯了出去，搅了时浦的雅兴。
黄巢固然死了近半年之久，但知之者未几，此时黄巢余部仍在各地逃窜，皆打着黄巢灯号。
此处虽不是桃园，但却怪树异草甚多，倒也有些高雅。此处无酒，三人用阔叶各自取了些清泉，三人指天登时，今后义结金兰，相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虽已经败北，但尚能辨析一二。
这是黄巢临死写下的血书，血迹已经干枯，上书道：叹彼苍时运不济，悲小人斩杀不断，若得来生，定不负江山社稷！
三人中不知是谁叹了口气，三人有些恍忽，闷雷滚滚，大雨滂湃，石玉看着火线耸峙不倒的人，说了一句：“黄王一起走好！”
三人相顾，最后还是石玉把帛片收了起来。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回廊几转，歌声不断。
杨晔用衣物包裹好头颅，将六甲宝书顺手丢弃，掩其坟，扬长而去。
话分两端，却说这杨晔得了六甲宝书，不急参军，而是在山洞住了下来，日夜精习，无出半年，已将宝书内容背了个滚瓜烂熟。
时浦思虑半晌，仓猝换衣起家，对家仆道：“若真是那黄贼首级，本府算你一功，快请那小子出去，本府倒要看上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