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树阶前秀 中

“克日朕和诸位爱妃几次听彭城伯夫人提起永城出了个仙颜才女，早慧聪慧，知书达理，父亲孙敬文在永城也是克勤克俭，朕闻之非常欣喜。孙清扬，你的名字可有来源，朕记得李白有诗云‘清扬杳莫睹，白云空望美’，白居易在诗中说‘张家伯仲偏类似，每见清扬一怅惘’你的名字但是出自这两处？”

皇上一听连这小小的闺阁中人也晓得本身的威名，不由圣心大悦，又疑孙清扬是巧舌令色讨他欢心，遂不动声色地问，“噢，如此说来，你倒是个有见地的，朕都有些甚么功劳，你倒说说。”

世人更是笑的乐不成支，一个不敷十岁的小女孩，竟然说平生夙愿，那心对劲足的神情配上话语里的感慨，连常日最重视言表的贵妃娘娘都端不停止中的茶，中间的宫女赶紧接了畴昔。

皇上也笑道，“孙主敬给你讲这些做甚么，女子不能议政，你听了也是白听。”

“可有读过书，常日在家都做些甚么？”问话的是个年约三十多岁，穿戴深红色各处金的通袖袄，牡丹髻当中插着五支金镶玉快意丹凤簪，右戴一枝明珠金步摇，赤金镶珍珠的耳坠，和顺娇媚，观之可亲的娘娘。

世人见她一个小人儿，提及这番话来，义正辞严，首尾呼应，偏小脸还一本端庄的模样，都忍不住笑起来。

孙清扬心想，这应是平日有贤德之名，和权妃娘娘一起综理庶事的王贵妃了，当下盈盈下拜作答，“臣女昔日在家中，也没读过甚么书，只用《三字经》，《千字文》认得些字，母亲教着读熟了《女训》、《女戒》、《内训》和《惩恶书》。常日里除开针线女红，父亲也会给臣女讲起皇上的文功武略，让臣女在闺阁当中也明白本日大明盛况，与皇上操心劳力，躬行俭仆，知人善任，密不成分。一粥一饭，当思皇上恩德，一针一线，当念来之不易。”

清扬暗忖，这风韵绰约的形貌，应当是彭城伯夫人所说宠冠后宫的贤妃娘娘了，传闻她固然是朝鲜人，倒是出自书香世家，兰心慧质，故能将中土文明引经据典。听了权贤妃的话，皇上心知这应当是孙清立名字最早的出处，看向贤妃的眼神更加宠溺，“嗯，偏你个灵巧的，猜中了她名字的出处，玉雪如果在，应当也有这么大了，就叫她和玉容做个伴，也好排解排解。”

“臣女父亲是怕我和mm在闺阁当中只知家长里短，养的目光短浅，故而讲些内里的事让我们多些见地，那里敢议政。范文正公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正在因为常日听了皇上的雄武大略，臣女心生敬佩，传闻到应天来能够得见天颜，高兴的几晚都没睡好，今个一偿平生夙愿，真是三生有幸啊！”

“皇上，宫外也有如许斑斓的人儿，我今个才算晓得了，看这作派，倒像和长公主是俩姐妹儿。如许貌长的，真真是‘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有美一人，婉若清扬’啊。”

“臣女代父亲伸谢皇上赞誉。皇上博学广记，臣女叹服。幼时也听过父亲吟诵这两句，臣女之名应当和这有关吧。”

清扬抬眼看去，说话的是个十八九岁，身着鹅黄色夹衫，缕金描凤的玫红色洋缎窄褃袄，头上戴着翡翠八宝攒珠钗，中间缀着一颗翠玉的抹额，装束鲜艳却不富丽，端庄中更带几清楚艳，瓜子脸，身形轻巧秀美的娘娘。

贤妃展颜一笑，其娇媚和顺，落在皇上的眼中，只觉四周的色彩与声音都减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