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儿女情思愁乐
他固然见地高超,知觉灵敏,但对这男女之情却极其麻痹,就这般胡乱测度,任由李书秀靠着,草原月光洒落,银辉披身,两人紧紧依偎,各怀苦衷,却皆感温馨愉悦。
李书秀与九和郡主齐声叫唤,李书秀嗔道:“你叫我甚么?你该当叫我三妹才是!”九和郡主惊呼:“二弟?谁是你二弟?是九婴公子么?”
正在胡说八道,李书秀俄然闪身过来,在她香腮上一拧,九和郡主痛的嘶嘶乱叫,正想抱怨,李书秀身形一晃,早就溜出了帐篷。
九和郡主嘻嘻哈哈,又说道:“哎呀呀,我可当真是薄命的女娃,空有花容月貌,武功了得,三从四德,琴棋书画,样样拿得脱手,又赶上心仪情郎,但恰好摸不得,碰不得,亲不得,抱不得,唉,正所谓空守深闺真孤单,顾影自怜那边诉。。。。”
苍鹰神采慎重,毫无调笑之意,他说道:“我只不过是初窥门径,功力粗浅的很,不过这门工夫,叫做‘烈焰凝冰功’,乃是用极阳极阴的内力,随心所欲的通报掌心温度,骤冷骤热,奇妙无穷。”
李书秀听两人说了半天,脑筋里乱糟糟的,问道:“二哥,你这护教法王职位很高么?”
苍鹰道:“还不止如此。”他将勺子举起,复又放下,不久以后,那烤肉色彩变淡,大要竟结了一层寒霜。
李书秀说道:“还不是被你气的。”
李书秀闻言一惊,忙问:“清闲宫?就是那崇拜玄夜魔王的邪教么?”章斧山与周瀚海都是清闲宫的人,这两野生夫绝顶,皆算得被骗世罕见,见贤思齐,令人对这邪教不免心生敬意。
李书秀方才与他结拜,现在俄然与他别离,心中有些不舍,遥眺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不断朝他挥手。不久以后,她见到阿布拉领着几位女子走出来,遵循哈萨克族的民风,剥去胡匪衣物,将他们脱得赤・条・条的,当场挖坑,送他们入土为安。
双姝连连点头,对苍鹰的智计佩服无方。苍鹰翻开帐篷,见天气已晚,便将碗筷清算,端起餐桌,朝外走去,李书秀想要帮手,被他大声劝了归去。
李书秀颇感高傲,笑道:“是啊,可惜你不在场,不然我们四人能够一起结拜,那可就好生热烈啦。”
李书秀“咦”了一声,愣愣瞪着九和,九和郡主自知讲错,急的一拍脑袋,结结巴巴的说:“我。。。随口打趣,你们莫要当真。”
李书秀坐回原处,神采微红,气味有些短促,抱膝而坐,悄悄想着苦衷,九和郡主朝她瞄了一眼,目光含笑,腻声腻气的叹道:“苍鹰哥哥好生殷勤,把我奉侍的舒舒畅服,心猿意马,唉,可惜我一时胡涂,竟然与他拜了把子,苦啊,真是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李书秀蓦地明白他言下之意,她抬高声音,轻声道:“二哥是清闲宫派入明教的特工吗?”
苍鹰笑道:“玄夜教、光亮教,归正二者都是西方宗教,并无正邪之分。不过清闲宫的前任教主叫做阳悟言,听章大哥说,他早在七年多前便悄悄失落,不知去了那边。可现在我的这位二弟,不但精通清闲宫的内力,并且姓氏与那位阳教主一样,哈哈,这此中事理,我倒有些想不通了。”
――――
苍鹰见两人叽叽喳喳,将话题扯得不着边沿,内心气得慌,但又发作不得,此时两人终究消停下来,赶紧又道:“二弟本名阳离,对么?”
自明教东传以后,西方诸多邪教见着好处,也纷繁向东方布道,此中包含来源北海的血魔教,厥后这宗教改名为夜魔教,又以清闲宫之名行事,不知是否欲与明教一争高低。
九和郡主拍拍胸口,长呼道:“还好,还好。”
苍鹰与李书秀互望了一眼,目光皆有些惊奇,苍鹰眼神尤其苍茫,此中光芒闪动,不知在想些甚么。
这明教又称光亮教、摩尼教,乃是当世一大邪教,高傲唐时传入中国,教徒行事诡异,言行怪诞,在中土申明狼籍,夙来不容于世人与朝廷。
苍鹰说道:“李女人,二弟本名阳离,对么?”
她找一处草坡坐下,想起传授本身技艺的师父,想起扶养本身长大的爷爷,又想起青梅竹马、本身暗恋在心的拉普,低声感喟,鼻子一酸,眼眶竟潮湿了。
苍鹰吃了一惊,忙道:“护教法王?”
李书秀想起苍鹰与九婴斗剑时的景象,蓦地觉悟,鼓掌道:“对啦,二哥那腾氛围劲,使得便是这门工夫,是么?”
苍鹰又道:“最奇特之处在于,这‘烈焰凝冰功’并非光亮教的武学,而是昔日清闲宫教主最为对劲的工夫。”
九婴点头道:◆,“我前年才发誓信奉明尊,但教主对我极其正视,念我对明尊虔诚,破格汲引,我此时职务,乃是明教的护教法王。”
李书秀与九和大声喝采,用力鼓掌,九和笑道:“苍鹰哥哥,你的工夫当真了得,既能够烤火,又能够制冰,这是甚么事理?”
李书秀瞧了瞧苍鹰,见他又变得迷含混糊,不由有些好笑,暗想:“现在我与苍鹰大哥竟然成了兄妹,当真古怪,古怪。”顷刻之间,心中竟模糊有些绝望,但细细思考,却又不明以是。
身边俄然走来一人,那人问道:“李女人,你如何了?”
苍鹰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李书秀心中一宽,微感羞怯,但她身上有些哈萨克族少女的旷达之气,心中情动,也不内疚,侧着脑袋,倚靠在他肩膀上。
过了半晌,苍鹰回过神来,两人跟着哈萨克族人返回帐篷,阿布拉令妇女端上饭菜,三人多日未曾好好吃过饭,现在胃口大开,囫囵吞咽,吃的兴高采烈,赞不断口。
苍鹰苦思了一会儿,说道:“他一定是特工,但他的身份万分要紧,我们可千万不能泄漏出去,不然可会坏了他的大计啦。”
九和郡主脱口喊道:“如果结为兄妹,那便不能成为伉俪啦?我才不要这费事的名分呢。”
来人恰是苍鹰,他啊了一声,赶紧道:“三妹,三妹,你方才心中难过么?为何神采如此哀伤?”
李书秀心道:“苍鹰大哥见多识广,仿佛对各门各派的内力招式都有所浏览,他年纪也不大,真不知是从那边学来这么些驳杂的学问?”
苍鹰奇道:“可你的工夫却毫无明教的迹象,你插手明教光阴不长吧。”
李书秀说道:“仿佛他是说过这名字。”
九婴浅笑道:“不小,除了教主与两位护法以外,我这便算是教中最大的职位啦。”
李书秀朝苍鹰望了一眼,不由喃喃说道:“结为兄妹,便不能结为伉俪?这端方我倒不知。”一时之间,胸口没出处的沉闷起来。
苍鹰暴露赞成的浅笑,说道:“孺子可教也。”神采一变,肃但是坐,傲然道:“他使得是烈焰功,将这门气劲凝于无形剑气当中,讳饰得万分隐蔽,公然奇妙难测,若非我精通感知之法,只怕天下再无旁人能发觉的出来。以此推论,他必定也精通于这凝冰功。”
李书秀走出帐篷,见远处篝火闲逛,扑腾闪烁,哈萨克人围成一圈,正在欢笑着用餐。
九和郡骨干笑了几声,帐篷中空荡荡的,垂垂沉寂起来。孤傲当中,她俄然想起九婴的一言一笑,心头不由涌上了甜美之情,愁闷之苦,学着李书秀的模样,抱膝坐下,将脑袋埋入腿里。
苍鹰见状,悄悄好笑,心想:“这孩子,已经不是女童,竟然还要撒娇?是了,也是她自小贫乏父母关爱,是以略显稚嫩,也是符合道理。”
九婴面露苦笑,说道:“不错,大哥,我恰是明教的人。”他自知明教受世人曲解,恐怕苍鹰心有贰言。但他眼神开阔,直面苍鹰,仿佛等着苍鹰诘责于他。
李书秀与九和看得发楞,李书秀笑道:“你这是显摆工夫么?算你内力了得,能够烤肉,这又如何?”
九婴站起家来,说道:“本教之事,我今后自会向大哥与三妹详细道来,不过现在我有要事在身,需得分开一会儿,约莫两个时候以后便会返回。”说罢他拱手向两人道别,返回村落,取出财帛,交给阿布拉,交代几句,随后回身拜别。
李书秀非常奇特,问:“你为何如此光荣?”
李书秀笑了起来,心头烦闷顿时消逝,她佯装不满,嘟囔道:“你该叫我甚么?”
不过夜魔教野心不大,流毒不广,不如明教树大招风,故而明教惹得天下平常百姓怨声载道,乃至于朝廷派兵多次派兵剿匪,而清闲宫则闷声发财,暗中培植权势。
正所谓世道大乱,民气机变,兵荒马乱之际,最易生出妖异。这世上便垂垂冒出很多邪教,以虚妄之言勾惹民气,煽动兵变,宋末元初,世上有所谓的两大魔教,此中之一,便是明教。
苍鹰眉头一皱,拿起一根勺子,在一块肉上悄悄一点,那肉收回滋滋之声,竟似被烤的熟了。
李书秀急道:“你瞎扯些甚么呀,我何时这般想过!”
李书秀笑道:“你还不懂礼节?你说话文绉绉的,都快赶上秀才啦。”她转过身,拍了拍身边的草,说道:“坐下吧,陪我说会儿话。”
这场景她自幼见过无数次,却向来未曾切身参与。她身为外族之人,仿佛与村民们隔着一层无形幕布,每到会餐之时,她常常单独远远坐着,偷偷从远方眺望旁人的喜怒哀乐之情。
苍鹰一时镇静,拍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感觉徒劳无功,因而摸索着问:“但是我方才说话急了?三妹,你乃我恩公之女,有我在此,天然不能让你做这端茶搬桌的粗重活,也是我此人在虎帐待得久了,说话卤莽,不懂礼节,如有冲犯,还请三妹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