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大雪飘迷雾
归燕道:“此人险恶,远胜群妖。须得早些撤除。”
他想起当年与太乙相斗之时,曾被太乙一掌击中后心,真气顿散,他当时当即反击,扳回局面,但那一掌之力却由此侵入脑中,躲藏起来。
三峰道:“他吞了那小童之脑,摄蚩尤之魄,尚需花些时候融入本身。故而欲先致我二人于死地。此人定有更暴虐图谋,为祸之烈,只怕更胜于群妖。”
三峰说道:“我似曾与此人比武,但他现在得了妖神之魄,今非昔比,依我之见,须得禀明门主,再行决计。”
三峰说道:“是太乙的邪术所至,二弟,你总算来了。”
太乙抬头望天,愣愣不语,俄然间雾气滚滚,血光漫漫,三峰、归燕稍一恍忽,太乙已然不见。
天道无道,天道无道。三峰舍弃凡心,便是为逃脱心中不散的阴魂。此时现在,三峰重拾旧事,痛哭流涕,好像失了母亲的小童。
蛆蝇景象也不比非天好到哪儿去,他被三峰一击震伤脏腑,稍稍一动,口鼻流血,但他抛诸脑后,只想与这殛毙妖神的太乙冒死。三峰、归燕见此态势,心生敬意,同时停止,静观其变。
三峰怒道:“本来你骗老道我改口,便是为了夺权篡位?休得胡言,老道还是老迈!”
三峰点了点头,将详情说出,苍鹰顿感流浪失所,暗想:“我练成破魔弑神剑,本是对于蚩尤来的,却不料现在....现在....”
归燕点头道:“二哥,老迈说的不错。”他本就是末席,也有望当这义兄,故而全无所谓。
就在这时,有人将手掌按在他天灵盖上,一股清冷温馨的真气灌顶而下,遣散万般邪念,击溃各种心魔。三峰得此大援,喜出望外,仓猝运伏羲之法,真气流转,将那太乙真气摈除出去。
他松了口气,却见那人走向归燕,抵住归燕灵台穴,稍一运功,归燕身躯一晃,吐出一口血来,展开眼,望向那人,愣了半晌,问道:“二哥?”
苍鹰大吃一惊,怒道:“你瞧这婆娘多么可爱?调派我们跑腿,倒也罢了....”正要教唆诽谤,却见归燕与三峰早走得远了。苍鹰“喂”地一声,从速追上。想起血寒在盯着本身,又见周遭局面太坏,不敢再胡乱调笑。
苍鹰抬高声音,说道:“我们三人既宿世友情不浅,此世也当联袂,我晓得我们山海门的门主是个小娘们儿,如此人物,岂能服众?我要你二人跟随于我,给她神采瞧,将她从山海门中气跑。今后今后,这山海门便是我们三兄弟的买卖家什。”
他痛苦之余,稍稍闪过一丝复苏,暗想:“此乃太乙异术,当可化解。”但眼下意志涣散,难以凝神,再使不出半合作夫来,转眼之间,真气逆乱,一颗心跌入深渊当中。
三峰心如乱麻,胡思乱想:“我何时中了那太乙的神通?即便他得了蚩尤之能,我全神灌输,未曾暴露马脚,怎会中招?”苦苦思考,蓦地之间,竟畴前事中想起端倪。
三峰、归燕互望一眼,三峰问道:“本来兄台苦心成就,便是为了化解此劫?”
就在当时,太乙埋下暴虐的种子,他推测会有本日之事么?不错,此民气机深远,筹划已久,归燕想必也曾被太乙所伤,中了太乙把戏。
他望向归燕,见他盘膝而坐,脸上肌肉抽搐,明显也在与心魔相抗,但局面显比三峰更佳。三峰武功虽在山海门中出类拔萃,但说到心无灰尘、凡俗不扰,却远不如归燕等人了。
太乙捧着肚子,愁眉苦脸,似误吞脏肉污水普通,他抱怨道:“我就知这妖神的脑筋味道大坏,但我自找苦吃,却又怨得谁来?”
归燕又道:“我曾在泰山上见过此人,他叫做独孤剑魔,武功之高,不容小觑。”
他见到樊城前战死的尸首,见到文天祥的头颅,见到觉远惨白的面庞,见到灵花岛上一个个惨死的生灵。灵花从他们身上长出,吸食血肉,开枝散叶,流毒无穷。
苍鹰晚来一步,不知详细景象,闻言大惊,问道:“太乙杀了格勒古塔,吞了蚩尤之魄?”
归燕点头道:“此言有理,我们这便返去。”
非天虎目潮湿,狠狠道:“你这奸滑无耻的小人!老子将你碎尸万段!”他中了归燕一掌,饶是他体格如铁,也已受伤极重,临时难以复原,可他大怒之下,全忘了疼痛,更不顾身后劲敌,猛地直取太乙。
非天吼怒一声,巨掌如山,霹雷砸落,太乙接了一招,使太乙法度,绕开蛆蝇窜改无方的拳力。眨眼工夫,他飞上高空,击出两道劲风,非天与蛆蝇伤势太重,尚未愈合,只得竭力抵挡,一时再难追逐。
归燕道:“这白龙是太乙的蜃幻吞海工夫,千万谨慎,若被这白龙击伤,太乙真气入体,只怕又会伤神。”
他会永久成为疯子,但疯子不知痛苦,不啻于一场摆脱。
苍鹰奇道:“你脑筋算是清楚了?为何叫我二哥?须知心有牵挂,毕竟落于俗气。你怎地能记起这事?”
太乙笑道:“尔等亦受蚩尤之魄,现在也当交还了。”他已得蚩尤之能,体内真气足以倒置乾坤,而非天、蛆蝇之魄本就得之于蚩尤,实则存亡皆操于太乙手心。太乙稍一动念,掌心翻动,非天、蛆蝇浑身巨震,跪倒在地,苦苦挣扎,哀呼声中,已被太乙拘走了魄。两人失了心魄,顿时昏死畴昔。
但那又有何不同?他们终将出错沉湎,不过迟早罢了。
苍鹰俄然哀思无措,他说道:“他并非独孤,而是蚩尤。”(未完待续。)
三峰问道:“那人是谁?”
三峰虽也计算,但想想倒也在理,叹道:“那便如此,老道乃化外之人,这等俗世亲戚,老道也不在乎。”
归燕问道:“太乙使出遁甲神通来,我们到那边去寻他?此人处心积虑将一众妖魔撤除,为何又侵犯我二人?为何苍鹰却不受其祸?”他刚脱出幻景折磨,神态不宁,稍得凡心,话又变多了起来。
苍鹰嚷道:“你这老道要不要脸?我救你一回,如此恩典,你又何必在乎这戋戋坐次?”
太乙隔绝两人围攻,甚是萧洒,全不困扰,他道:“现在那蚩尤之魄在我体内,我便是蚩尤,只不过换个躯壳,安上个灵魂,当作樊笼罢了。两位如此执迷不悟,难道愚笨?为何还要与我相拼?可见尔等妖魔,凡心难消,毕竟远敌不过我等仙神。”
三峰与归燕望向四周,茫不见物,心中慎重,点头道:“不错,正要谋后而定。”
苍鹰见两人面色不豫,又要相劝,却听有人传音说道:“别听此人胡说,快催他去办闲事。”
苍鹰看清那龙上巨人,心头一震,神情哀思,喊道:“为何是你?你怎会到来?”
三峰与归燕顿时呆住,万想不到在这紧急关头,此人竟想这等无聊琐事。
三人走过大殿宫门,血雾好像汪洋,遮天蔽日,以三人神通,也已全辨不清去处。三峰知这雾气乃是太乙幻景,顿时灌输心念,展开伏羲八卦之法,破解圈套误区。就在此时,忽听雾中一声龙吼,响彻江山,一条数十丈长的白龙破雾而现,白龙身上站着一人,身躯庞大,肌肉盘结,手持巨剑,威武的有如天神。
这满是他一手形成的,他一意孤行,望了慈悲,逞一时快,痛下杀手,他回避罪恶,遁入仙门,这那里是奖惩?这清楚是他罪过的嘉奖。
顷刻之间,三峰宿世各种错事,如魑魅魍魉、幽灵恶梦普通钻入脑中,他本已有神仙心智,不受凡尘所惑,健忘宿世。但现在心防蓦地决堤,愁苦惧意千百倍的放大,顷刻寻回诸般影象。他只觉本身衰弱有力、罪该万死,忍不住跪倒在地,无数烦恼化作剥皮的刑具,加在他身上,顿时痛彻心扉。
但皇城当中,雾气愈发浓烈,便是以山海门的神目仙耳,也已看不清方位。两人查知有异,各凝神防备。
三峰蓦地心头莫名发急起来,见到一老衲从雾中走出,身上缠绕一朵可怖狰狞的花朵,那花蕾处伸开血盆大口,撕咬老衲的脑袋,说道:“徒儿,徒儿,你犯下大错,觉得便能善罢么?”
三峰想要他杀,重回山海门中,但到此境地,当真求死不能,他欲运功击碎心脉,便有无数冤鬼喊道:“你想要逃离么?你又想一走了之,回避罪孽么?”三峰便丧魂落魄,害怕而有力。再过不久,他意志低沉,放弃抵当,任由心境被恶念吞灭。
三峰都想起来了,那人叫做飞蝇,还是叫做苍鹰?他本也是山海门人,有个化身,仿佛是他的义弟,归燕也是这般。
三峰心想不错,点头道:“前辈指导的是。老道失礼了。”
非天、蛆蝇顷刻冲过,非天抱起格勒古塔,见这少年早已死了,身躯颤抖,悲哀至极。蛆蝇暴喝一声,扑向太乙,掌中黑火灼烧,化作数条黑龙,太乙催出内劲,砰地一声,将蛆蝇震退。
苍鹰点头道:“你叫我前辈,非常安妥,那便错不了。宿世之事,既往不咎。现在我们再来排坐次,也是恰好。我年纪最大,武功最高,又救你二人道命,恩重难述。故而我该当是这大哥,三峰入门在后,当是二弟,归燕更是次之,当为三弟。”
苍鹰笑道:“名分已定,那此后之事便轻易多了。眼下另有一桩要紧之事,须得早些商定。”
苍鹰浅笑道:“你好生胡涂,宿世之事,岂能算数?我可不是你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