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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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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人同此心

郭家本自农户,起于乱世,显名于平世,建功于关外,一门将星如云,目前倚重有加。安知伴君如伴虎,一朝祸起家中男丁非是战死疆场,反而血洒法场,怎不叫人唏嘘不已?初阳心中暗自思惟,面上却不敢分毫动色,唯恐震惊英娘心中痛事。

既已窥得门径,初阳心中便是大定,虽不知此道途将会是如何艰险如何悠长,但是恪守自我果断前行必有所得。是以上初阳所言所行较之平常更加不疾不徐,也未曾决计去寻求本身所悟之五行。

英娘见景伤情,故园残败不堪,亲族未知地点,更添几分伤感,久立回想未肯拜别。初阳无法,只得寻一乡民详询,方知今上虽将故居赐还,但郭家却就此封闭正门,一家长幼只存身于一独门小院中度日。

点了点头表示本身已然晓得,英娘却不肯移步,还是望着幼年生长之所怔怔发楞。小狐也知兹事体大,不敢出声滋扰。盏茶工夫后,英娘才长叹一声回身拜别。

“乡贤有记,心生神驰,怎不叫人游兴大发?”初阳一面遥指远山与小狐辩白,一面与英娘笑谈不竭,想来别绪也垂垂远去。

虽已近十年未归乡里,但途径一刻何尝忘怀,英娘越行越疾终究停在一片旧宅前。初阳放眼一看,此处宅院依山傍水连片成面占地甚广,模糊可见当年之富强,安知不过数年便已火食干枯如此?但是正门舒展,想来已是久未出入,亦不知此中人物安在?

应门而来者乃是一束发男儿,面貌甚肖英娘,只是腿脚似有不便,行进时一瘸一拐。见门外二女,来人一脸惊奇,却还是有礼:“久未有客,却不知二位女人所为何来?”

灵光当来自会不请自来,着意苦寻也一定一现,平常心处之便可。初阳每日也不过是与父亲初晨闲话诗文畅谈古今,与母亲叙些家常琐事,与初岚指导些蒙学针线,十数年的光阴仿佛未曾留下分毫隔阂。初阳本属于此处,融入此中也仿佛是轻而易举。

“此言当真?可不能欺诈于我。”男儿闻言惶恐非常、欣喜非常,竟然上前欲要拉住初阳一问究竟,只是碍于礼节终是退后。

滁州,英娘故里。江北江南虽是一江之隔倒是风景差异。甫一出境,初阳便笑道:“刚才想起吉州先贤欧阳氏曾于此处彰显官声,遗下佳作数遍。如此想来吉州滁州也算旧友,我与英娘说不得亦有夙缘难明。”

目睹初阳故作轻松的模样,耳听小狐不觉得意的口气,英娘心中倒是翻涌不定忧喜交叉:不知老母幼弟可安好?不知未报家仇可会被非难?更不知幽魂邈邈会否惶恐家人?心中有所想,脸上便有些惶惑之色,而脚下却更快上几分,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往家中去。初阳也有离愁萦怀,更不知该如何安慰。幸得小狐无牵无挂,一起插科讥笑方得和缓蔼氛。

郭子兴方未报得喜信,英娘却已跪倒于前,望着老母亲较之凡人更显衰老的面庞顿时泪如雨下,一声母亲哽咽在喉中久不得出。母女连心,见此情此景另有何不明白?老妇人当下顾不得翻开轻纱辨识,便抱着英娘哀哭不断。其声如鲛人泣血,孤猿哀啼,摧民气悱,初阳也不免动容,小狐也不忍听

听得此言小猜迷惑尽去,傲视摆布人迹全无便大胆出声道:“本来是要往英娘姊姊家中去。英娘姊姊,如果你家怜惜美酒好菜我但是不依。”

“我自不会利用与你,此处不便不如进屋再做详谈?”初阳伸手牵住英娘,跟着那男人往院中而去。

轻纱下英娘几欲脱口唤出幼弟名号,却顾忌摆布强忍不言。初阳将小狐放下,上前行礼道:“远来之客,欲见堂上老夫人,并带来英娘些许动静。”

“欧阳氏?想来必是醉能同其乐醒能叙以文者。初阳未提,我倒未曾想起此事。呶,往南而绵远娟秀者可不恰是琅琊山?”英娘脚步还是仓促,但神情却垂垂松快,饶有兴趣地指导起故乡的山川景色。

本乡本土,已知地点,英娘轻而易举便寻至家门。此处倒也不算粗陋,犹可见新近补葺陈迹,而炊烟缭缭却似一浅显人家。英娘欲进还退,踌躇再三,初阳只得自行上前叩响门环。

说及此事,无人不是扼腕慨气,眼神中对今上也是多有不忿只是不敢等闲宣之于口。初阳心中不由悚然,愤懑之语久结心胸,若能安抚犹可,如果不能只怕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本朝乱世无饥馁到处有歌乐,却安知流于浮华弊端已种。只是此等家国天下事,乃是儒士一展所长,又何必道门多加置喙?初阳摇点头踱步而归,将闻知之事一一奉告英娘。

院中有一老妇人,身形佝偻神情宁静正领着几位老仆清算事物,见男人出去也不昂首只温言问道:“故交希少,邻里忙于年关,子兴本日倒是何人来访?”

初阳非是偶然人怎能不知其忧思?想起昔日信誉也有些汗颜:本身整日只顾与家人共享嫡亲,却忘怀了人同此表情同此理,英娘又怎能不驰念劫后余生的族人?本身虽是历存亡碎金丹但身躯犹在,英娘锥肉痛化心魔却已成一缕芳魂,孰轻孰重一判立现。

迟疑再三,初阳毕竟狠狠心去与世人告别,只说是师门差遣不得不去。江父强颜欢笑并不禁止只是叮咛些为人处世之事理;江母将积年所做新衣件件支出行囊,嘴中还不住地低声感喟:“怎就不能多呆上些光阴?年关交口还能有甚急事?”初晨初岚虽是与之相处未久,但血脉亲情难断,自是依依难舍。

小狐茫然不知其原因,只能楞楞地望着初阳似有疑问。英娘模糊有所猜想,眼中如有所盼却不肯出声。二女在惜别声中越行越远。不需转头,初阳也可知父母倚门远眺弟妹恋栈不去的模样,心内酸涩不知由何提及,只得竭力笑道:“不知滁州除夕热烈多少,恰好前去一探究竟,英娘可要指引一二。”

时近年关,年味实足,初阳更加繁忙:每日与母亲幼妹整治些待客之物,煎炸蒸煮样样都要亲手试上一试;将丢下十数年的女红拾起,给家中诸人绣些荷包鞋袜。而小狐每日耽于美食自是心对劲足得空他顾,唯有英娘虽是不时面带笑容但细心留意还是可见眼底那一分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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