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捉鬼记（上）
道童肩扛一杆长幡，幡上写着四个大字“绝世神棍”……呃，看错了，是“趋吉避凶”。
红‘袖’招大门口，两个迎客的龟奴凑在一块，嘀嘀咕咕的说着甚么。
“孟妈妈，咱家门口有个羽士，看出咱这宅子闹鬼了。”沈六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回房取钱时，春馨犹踌躇豫的对孟香雪说道：“妈妈，我如何看着这个羽士不对劲呢？”
孟香雪这下不淡定了，她思虑了一会儿，说道：“我有主张了，无妨再尝尝这个羽士的功力真假。就让他先找出秋香的尸身。”
“妈妈，这些削发人的手腕您是没领教过，别看他现在不要钱，可等做开法事了，他有的是体例让我们出钱。”春馨对峙道。她倒是复苏。
“咦，不对劲。”
孟香雪心下大定。看来这还是个不贪财的羽士，好极了！
张永手拿罗盘，煞有介事的在红‘袖’招后门进收支出。朱厚照跟在张永身后，脸上镇静之色粉饰不住。
“道长，敢问超度那水鬼，破钞多少啊？”孟香雪最体贴这个了，费钱少也就罢了，如果破钞太多……那也得咬着牙认了。
不管是院子里的女人，还是下人，一个个都等闲不说话，做起事来也是谨慎翼翼的，就连走路，都轻手重脚的。
俄然，羽士在红‘袖’招门前愣住脚步，皱着眉头打量起了红‘袖’招的大门。
“道长请！”
张永随便写了一些黄纸灯烛等祭奠之物，孟香雪便安排春馨出去买。
“人家不是没要钱嘛。”孟香雪仍然不信春馨的话。
“人家这位道长道行深呗。你没见他一下就看出咱这宅子闹鬼了。”孟香雪毫不为意。
“就这么办，你去买东西吧。”
俄然，张永停下步子，皱着眉头打量起了罗盘。
谁知张永又道：“不过，这做法事的统统所需，却要施主自备。”
“应当的！应当的！”孟香雪赶紧答允，“请道长与令徒移驾院内，临时喝些茶水稍歇。老身这便安排人筹办一应法事所需之物。”
“实话跟您说了吧，阿谁水鬼，本来是我这院子里的一个小丫环。虽说她的亡魂返来作怪，令人烦恼。可千说万说，她也是老身靠近之人。老身揣摩着，可否请道长操心，做法寻出她的尸身，老身也好让她入土为安呀。”
孟香雪明天很不安，她揣摩着，要不要请个羽士来做做法，保红‘袖’招安然。
张永道：“日已近午，中午乃阳气最重之时，正适合做法。贫道这便安插法坛。”
“我家那次做法事，就让阿谁牛鼻子坑了很多钱。”春馨又弥补一句。
“孟妈妈，开门呀，有急事找您！”
房门口响起了一个龟奴的声音。
已经日上三竿了，大街上人流渐多。一个羽士领着一个小道童，现身在大街上，正朝着红‘袖’招这边行走。
“啊？有这事？”孟香雪愣住了。
“道长可有发明？”孟香雪谨慎翼翼的问张永。
一听张永如此说法，孟香雪狐疑顿消，对张永和朱厚照的态度，也更加热忱了，接待的也更加厚切。
“这主张好！”春馨乐了，“他要真有道行，这事想来也不难。”
“别胡说，这位道长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还不贪财，有甚么不对劲的！”孟香雪斥责春馨。
那羽士三十来岁的模样，高高瘦瘦的，颌下三缕长髯在轻风中飘洒，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张永一怔：“施主请讲。”
过了一会儿，春馨买回了做法事的诸般用品。孟香雪便问张永：“不晓得长何时做法？”
“无量佛――”张永宣一声道号，点了点头，“还请施主筹办纸笔，贫道将做法所需之物列出。”
“师父，听你此言，莫非这座宅子闹鬼？”小道童眨巴着大眼睛，问那羽士。
孟香雪翻开门，没好气道：“沈六子，你不在门口当值，跑楼上来何为？”
孟香雪仓猝点头不止：“对对对，就是北方，秦淮河那边的。”
春馨道：“我小时候，我家也曾做过一场法事，我记得当时请的羽士，做事很费事的。哪像这个羽士，随随便便就要做法。”
身边那小道童，也就是十四五的模样，头上挽着双丫髻，长得白白净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有灵气。
红‘袖’招那两个看门的龟奴，见羽士停在门口时就已经上了心，此时一听羽士之言，两人同时一惊。
羽士点点头：“若为师没看错的话，这座宅子昨夜必有水鬼突入。”
“无量佛，施主一番慈悲心肠，贫道天然要让施主心愿得了。”张永一脸安闲，“就是施主不说，贫道也要找出这水鬼之肉身的。让她入土为安，也是贫道要做的法事题中应有之意。”
那羽士手拿一柄拂尘，领着小道童边走边四下张望，像是在寻觅甚么。
打发走春馨，孟香雪又回到后院，对张永和朱厚照说道：“道长，老身有个不情之请啊。”
春馨又道：“妈妈，咱家闹鬼的事，昨夜但是有很多客人晓得的。也许，这羽士早有耳闻，用心上门骗我们财帛的。”
羽士一手抬到胸前，掐捏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甲乙丙丁戊，子丑寅卯辰，坎气阴重，似有水鬼作怪啊！”
张永抬开端，手捋髯毛微微点头：“那水鬼，应当来自北方。”
一刻钟过后，张永假扮的羽士和朱厚照假扮的道童，呈现在了红‘袖’招的后巷。孟香雪带着丫环春馨和几个护院伴跟着。
柳蝶衣倒是已经醒转，可却满嘴胡话；孟妈妈也是满脸沉郁之色，仿佛谁欠了她的钱没还似的。
因为昨夜闹鬼之事，红‘袖’招本日的氛围非常奇特。
“那就没错了。”张永眼神果断，“贫道已然肯定了那水鬼身份，接下来，必超度了她。”
张永淡然一笑：“施主多虑了。贫道游历天下，乃是为了造福世人，黄白之物在贫道眼里，如粪土而。”
…………
“师父，如何了？”小道童也停了下来，猎奇的问羽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