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姑奶奶我克夫
“呆黑子,本身过来看看货。”喜儿放下抹布,白了黑子一眼。她跟黑子年事相称,也是辩论惯了。
“这个小厮……仿佛有点眼熟。”汉文心念一闪而过。随即,他就不睬会这茬,持续跟颜蓁蓁说秋香的事了。一个小厮罢了,还犯不着让华公子上心。
“哟,这不是华公子么,北都城的风可真大。”颜蓁蓁认出了汉文,当即从柜台后转出身,迎了上去。
“喂,你跑甚么?”喜儿赶紧大声问黑子。可这时,黑子已经出了淑芳轩。
“哈哈,颜老板大发财,可还认得故交否?”
颜蓁蓁倒是放得开,乐此不彼的跟那些登徒子打情骂俏。可也只是逗留在嘴上,如果有人真想在颜蓁蓁身上揩油,倒是千难万难。
俄然,一个清脆又带着自来熟的声音在淑芳轩门口响起。
汉文一怔,当即问颜蓁蓁:“颜老板,北都城风大……这如何个说法?”
店面固然不大,但开业的时候却不短了。传闻,淑芳轩在英宗天顺年间便落户金陵了。
“来呀来呀!真要让华公子咬一口,那姑奶奶此后可就纳福了。华太师府里,可比我这小破店强多了。就算再当一回孀妇,那也值了。咯咯咯……”颜蓁蓁笑得花枝乱颤,“奴家那死鬼去了这么多年,奴一向没有再醮,但是巴巴等着华公子上门提亲呢。”
一个身着泛动的淡粉色长袍,头戴一样色彩幞头的男人,领着四个青衣打扮的下人走进了淑芳轩。
这男人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骚包,面上笑容也一样骚包。不是汉文又是哪个?
从汉文出去以后,黑子就一向在看着汉文和颜蓁蓁打情骂俏。一听汉文提到红‘袖’招,黑子的耳朵立即竖起来了。
孀妇门前是非多,何况颜蓁蓁还是个抛头露面做买卖的孀妇。她又生的貌美,如此一来,这淑芳轩固然是运营女人用品的店面,但每日里找各种借口,到淑芳轩内挑逗颜蓁蓁的登徒子也很多。
黑子脸红了:“轮年事,您确是我的长辈。”
黑子颠末门口时,差点撞到汉文。汉文躲开的同时,也跟黑子打了个照面。
“嘿嘿,喜儿妹子,你尽管拿便是,只如果姑苏徐家做的东西就行。我又不懂这个。”黑子笑嘻嘻的靠近了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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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红‘袖’招的女人出阁?谁呀?不会是柳蝶衣吧?”颜蓁蓁的八卦之火更浓了。红‘袖’招的女人,能让汉文这个纨绔公子哥看上眼的,怕也只要柳蝶衣那位头牌了。
颜蓁蓁脸儿一板,责怪道:“黑子兄弟,跟你说多少回了,叫我颜姐姐。我有那么老吗?”
黑子拔腿就往外跑,连给孟香雪买胭脂水粉的事都忘了。
颜蓁蓁、喜儿、黑子一听,同时望向门口。
汉文败阵了。这小孀妇连骂带耍赖,让他不好接话茬呀。他也只是想过过嘴瘾,调戏一下颜蓁蓁罢了,却不想被反调戏了。
黑子难堪的挠了挠头,从速绕开话题:“颜……店主,我们孟妈妈说了,此主要买姑苏桃花坞徐家做的水粉和胭脂。”
颜蓁蓁好笑的看着这对小后代辩论,随即悄悄摇了点头,在内心感慨了一下她已逝去的翠绿光阴,便又拨起了算盘。
淑芳轩历经长幼三代店东,现在的老板倒是个女子,名叫颜蓁蓁(音真),是上一代店东的独女。
现在,颜蓁蓁已二十三岁,恰是女人最有魅力的年纪。但不知为何,颜蓁蓁却一向没再醮,只是一门心机的做买卖。
这颜蓁蓁也是个薄命女子,固然守着一份家业,倒是个孀妇。她的丈夫是淑芳轩的赘婿,结婚没几年便病逝了。颜蓁蓁也没生下一儿半女,只能学文君当垆,抛头露面顶起了家业。
汉文摇了点头,又点点头,道:“柳蝶衣我迟早也会接出来。不过本日却不是接她出阁,而是先接她的丫环秋香。以是,我才来找颜老板,顺道给那位秋香女人买点胭脂水粉和金饰。咱太师府是甚么人家?天然不能亏了秋香女人。”
太阳升起老高了,大街上人流逐步麋集。
“颜姑姑早啊!”黑子回应道,“本日不是给我们柳女人买东西,而是孟妈妈的叮咛。”
“哟,黑子兄弟,又来给你们柳女人买胭脂水粉啊?”颜蓁蓁昂首望向那少年,笑着打起了号召。
颜蓁蓁也朝黑子翻起了白眼,半真半假的恼道:“难怪你一向在红‘袖’招当小厮,这张嘴能把人气死!”
淑芳轩是一家运营胭脂水粉与女红金饰的店面,与红‘袖’招在同一条街上,相隔只稀有十步远近。
颜蓁蓁咯咯一笑:“北都城风不大,如何把您吹回南京了?”
“噗嗤”一声,在一旁忙着的小丫环喜儿忍俊不由的笑了。
“呵呵,颜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啊,这小模样却更加水灵了。”汉文笑说着,勾起一手食指就去挑颜蓁蓁的下巴颏。
“谁是你妹子?叫姐姐!”喜儿又翻白眼了。
来人恰是红‘袖’招的黑子。他对秋香说要出来买东西,却也不是诓秋香。
“真是个白痴!”喜儿横了黑子一眼,小声骂道。
汉文被颜蓁蓁如此谩骂,却也不恼,反而持续笑嘻嘻道:“颜老板,你这张嘴忒损了!信不信我咬烂你的舌头?”
三伏天,又是在大量降水以后的盛暑,天下各地都开启了桑拿形式,小火伴们必然要重视防暑降温哦。
“颜老板啊,你能不能别老是咒我死啊。我本日但是要办丧事的。”汉文俄然收起鄙陋之态,很当真的说道。
颜蓁蓁一巴掌拍掉汉文的手指:“要死啊!姑奶奶我可克夫,华公子如果沾上手,那说不准华太师就只剩一个儿子了。”
一个身穿青衣头戴小帽的少年,成为了淑芳轩本日的第一名主顾。
“你们孟妈妈倒真识货。”颜蓁蓁不再逗黑子,点了点头便叮咛喜儿:“喜儿,从速给黑子兄弟挑上。”
颜蓁蓁在持续八卦,黑子却听得心下大惊:秋香姐要被人赎身了?我如何不晓得这事儿啊。不可,我从速归去问问。
“办丧事?难不成华公子又要纳妾?”颜蓁蓁八卦之心大起,从速探听。
谁说黑子兄弟呆了?瞧,人家不是对颜蓁蓁改口了嘛。但那“姐姐”,黑子兄弟还是叫不出口。
“柳蝶衣的丫环秋香?我如何没传闻过这位女人啊。长甚么样?”
“嘿嘿,要说这丧事啊……”汉文话音一顿,又道:“跟你直说吧,我本日要去红‘袖’招接个女人出阁。”
这日一大早,颜蓁蓁就像平常一样,端坐于淑芳轩的柜台前面,一手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手拈着羊毫,清算前一日的帐本。小丫环兼伴计喜儿,手拿抹布清理着货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