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片痴心付海棠!
师家的人?
方才隔着几步间隔,他已从她血液的光彩和浅浅香味中,辨出所中何毒。
慕容竹察看师烟烟的神采,只怕经上官曦芸这一闹,她已猜出他的身份。
没听过?莫非这里没有丁公藤,或者不叫这个名字?
飕飕地,离他三步之远,以免他再脱手动脚。
但又如何?当初奉告她实在名讳,本就没筹算瞒着她!
轮椅上的君飞羽睫毛一动,听到这句,似有些回神,但未睁眼。
江天寺僧侣住处,君飞寒和慕容竹闯至门前,被守门的小僧拦住来路。
“这位公子,请罢休!”
慕容竹哪管这么多,就要硬冲,被君飞寒制止。
德相甚少见他失了平静,不由面有微诧,不过转眼即逝,随即,了然般地,摇了点头。
师烟烟听不下去,并且,在他怀里也待不下去了!
舍内禅垫上坐有一人,身披紫法衣,头顶九戒,面庞寂静宝相。
德相大师,头一回被骂作秃驴,大名鼎鼎的江天寺,也是第一次被骂作破庙……
慕容竹心下焦心,一把抱起师烟烟,窜出数丈,“我们先走一步!”
不知用何巧力,竟然刹时将师烟烟的小手,从慕容竹的掌中脱开。
“丁公藤?”德相闻言深思,“施主所言的草药,老衲如何从未听闻?”
描画之详确,令人赞叹。
门外,有个小和尚将他们挡了下来。
劈面轮椅之上,七皇子一袭月白长衫曳于地,神采温馨安闲,半闭着眸,仿佛还在参透方才阐述的禅理。
再观君飞寒的气度打扮,看到他腰间的玉佩,刹时惊醒,也来不及通报,点点头,领他们径直去了主持居处。
怪不得,本年寺里的海棠花,较往年,开得更盛了!
此话一出,慕容竹和君飞寒均是面色一紧。
“原是高朋临舍,不知何事仓促而来?”
双刚正自对峙,一道满含慈悲的声音穿透房门,毫无隔绝地传入几人耳中。
没想到,这师施主,竟也晓得解法!
自个儿将手上打结的帕子拆了,暴露点点殷红伤口,放在鼻端闻了一闻。
“中了何毒?如何中毒的?谁下的毒手?”
“你说七皇子在内里?可――”内里的这个,是四皇子啊,圆醒一时难堪。
“师蜜斯,从你方才流出的血液中能够鉴定,那条蟒鞭有毒!血中透着暗紫,这鞭子上的倒刺,恐怕浸了某种毒药。当务之急,得尽快前去江天寺主持寓所,听闻德相大师精通医术,或可解这燃眉之急!”
而稳稳坐于轮椅上的君飞羽,也蓦地展开双眼,眼色不平静地朝门口这边看来。
一向被忽视的扶苏,上前两步,果断境地入二人中间。
直接点名师烟烟的身份,果不其然,德相大师闻声而起,走近几步。
君飞寒当即拱手见礼,“德相大师,师家蜜斯偶尔中毒,还望大师脱手救治!”
“我晓得德相大师居处,随我来!”不做他想,君飞寒敏捷在前带路。
丁公藤本是一味中药,可它的根茎却有毒,上官曦芸的蟒鞭,定是浸了丁公藤的茎液,幸亏,她浸制毒药的时候能够不长,血液中丁公藤的香味,还不算太浓。
换做旁人,早就大怒,哪还给他治甚么人,轰都给他轰出去老远了!
不但一眼看出他的身份,还将他老底都给揭了出来!
圆觉当即回身,翻开禅舍大门。
这毒,她晓得如何解!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严峻!
慕容竹手心一空,看着扶苏有些不成思议。
那里还管这是甚么寺庙,面前的人是德高望重的甚么主持?
他上前一步,温声好言,“小徒弟,我的这位朋友在寺内里毒了,环境告急需乞助德相大师,还望小徒弟领我们出来!”
“施主且慢,这里不能出来!”
“那还等甚么!快找德相!”
“圆醒,主持在与七皇子论禅,不便打搅!”
之前是她粗心了,竟然没嗅出此中丁公藤的微小气味。
在寺内里毒?那小僧侣面色一变。
留下扶苏、小陶和小童三人,面面相觑以后,往他们拜别的方向,极力追逐。
真是一片痴心付海棠呐!
师烟烟只得将草药描述了一遍,“我需求丁公藤所结的花入药,其花梗被淡褐色柔毛覆盖,花萼成球形,萼片数量为五个,近圆形,花冠红色,有五裂,裂片呈长圆形,全缘或浅波状――”
妙哉,妙哉,这师将军家的小女子,真不普通,无怪乎博得两朝皇子暗付春情!
慕容竹也在思考师烟烟的身份,蓦地忆起刚才扶苏脱口而出的一声“师蜜斯”,她是――
冷厉喝道:“老秃驴,你敢不治好她,信不信,我拆了你这破庙!”
可慕容竹见他这么一点头,心都要蹦出来了,“看都没看,你就点头,她竟没治了不成?”
心底里将上官曦芸千刀万剐了数遍,晓得她娇纵,却没想到,她会在鞭子上施毒!
“有客来了?圆觉,请他们出去吧!”
德相大师循声转头,一双仿佛看尽人间统统悲欢聚散的慧眼,将三人一眼阅尽。
德相恍然大悟,“施主所言应是斑鱼烈,老衲刚好种了几株,这就去给施主取来!”
君飞羽连连三问,突然紧逼,一下子,将德相大师要说的话,给压了归去。
慕容竹一噎,又一句“老秃驴”要脱口而出!
她竟是将军府的人!
君飞寒在旁直叹,他如何还帮倒忙呢!
慕容竹也顾不得切磋扶苏刚才那一瞬的行动,全数心神都被他的话给牵动,只怕晚了一会儿,小乖中毒更深,便难明了!
扶苏却没管这么多,他非常当真地对着师烟烟,用和顺又严厉的语气说道:
师烟烟脑筋有些微晕,却还复苏,她向德相施了一礼,“不知大师这里,有没有一味名叫丁公藤的草药?”
目标地一到,她“过河拆桥”迅疾得很,转眼就从他怀中脱身。
见躺在红衣男人怀中的人,恰是师烟烟,顿生严峻,又起妒意,那一眼,实在难尽!
可德相不是凡俗之人,面庞慈悲半点未改,不但不怒,还笑叹一声:“西狄民风彪悍,公然不假!十三皇子这脾气,可真遗传了你父皇的火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