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尾声

这天日光朗朗，婴宁端着茶走出神楼，将茶放在了王夫人的身边。

“我晓得你一向恨我，但不管婆婆你如何讨厌我，我也不会走的。子服不在了，我会代替他照顾你。”婴宁却不气也不急，平和地说，“仇恨只能形成内心的痛苦，我只但愿你能早日放下仇恨，好好糊口，才是对逝去的子服最大的安抚。”

一只白鸟振翅而来，在她身边盘亘不去。她晓得那是王子服，心中既酸楚又欢愉，白鸟扬起翅膀，呈弧线飞落在她的手中，它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密切地用嘴巴啄了啄婴宁的手心，似要逗她高兴。

香粉厂中，工人们又在热火朝六合繁忙，现在当家的换成了少奶奶，调制出新的香粉，固然销路没有之前的火爆，但也垂垂扭亏为盈。

婴宁握住了她的手，跟她依依惜别。

婴宁分开神楼，她看起来像是个真正的女仆人普通，仪态万方、淡定自如。她绕着香粉厂，观察着工人们的事情。工人们脸上弥漫着充满干劲的生机，见到婴宁，纷繁对她点头，有几个管事模样的人，也上前向她来扣问事情安排。

鸟的眼睛又黑又亮，似曾了解。王夫人看着白鸟，眼眶不由一红，如枯潭般的心中，泛出了几分暖流。

“人间情爱既甜也苦，既是幸运也是磨难，只要你无悔便好。”兰姨明白她情意已决，放弃了劝说。

“但你要记着，青丘就是你的家，不管你任何时候返来，兰姨都会等着你的。”兰姨欣喜地看着长大了的婴宁，替她捋了捋碎发，和顺地说。

婴宁却毫不在乎，微微一笑，放下托盘，回身拜别。

王夫人淡然不语，仍用心念佛。

这陆地似伸展到悠远的天涯，伸展到生命的绝顶。

“我很戴德能碰到子服，他让我的生命有了意义。将来有任何必难，我都能熬畴昔。”婴宁平和地笑着，仿佛刹时从阿谁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温婉端庄的女人。

兰姨依依不舍地跟她告别，因为婴宁挑选了留在人间，不再重返青丘。

婴宁觉到手心传来一阵刺痒，她抬动手，嘻嘻笑出了声，她的眼中含着泪，嘴角却噙着笑意，蓦地间，感觉心中非常暖和。

脚下鲜花似感到到她心中所想，争相绽放，不过眨眼之间，花圃就变成了一片姹紫嫣红的花的陆地。

王夫人仍埋头诵经，但情感已经比畴昔平复了很多，她仍头也不抬，仿佛没看到婴宁的存在。

繁忙了一会儿以后，婴宁信步来到了花圃，她掀起袖子，哈腰为花圃中的花添水施肥。黄狗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身边撒欢，婴宁脸上带笑，暴露了都雅的梨窝，高兴地逗弄着黄狗。

无边花海中，似有风韵俊美的一对少年和少女，幸运地依偎在一起。

春光大好，阳光亮媚。一阵鸟鸣打断了王夫人诵经的声音，她抬开端，只见一只红色的小鸟正站在窗前，偏着头看她。

山路之上，婴宁一袭妇人打扮，送别兰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