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十骏

十七阿哥嘿嘿地笑，“纳玛，这画儿可真都雅。”

这是一幅卷轴画，里头绘制的都是乾隆爷最爱的十条猎犬，别离号为：“霜花鹞”、“睒星狼”、“金翅猃”、“苍水虬”、“墨玉璃”、“茹黄豹”、“雪爪卢”、“蓦空鹊”、“斑锦彪”和“苍猊”。

乾隆爷便挑了眉。

乾隆爷看十七阿哥选的是卷轴，便哼了一声，“你倒识货，没拿门生画的图册，却取了徒弟画的卷轴。”

十七阿哥便乐了，伸手将桌上的奏折都给划拉到一边去，空出处所来，将那画儿给正道儿地摆上。

十七阿哥就这么将那幅画儿翻过来、调畴昔，没完没了地看，看得乾隆爷都没法儿看奏折了，只得放下奏折，盯着他看。

乾隆爷也是不测，不过心下倒是欣喜的。这便叫魏珠开了库房，捧了好些画儿来给老儿子挑。

“纳玛……”十七阿哥苦了脸，“儿子想给我哥送幅画儿——我那所儿里，金银珠宝都不缺，不过就缺书画呀。”

——摆在他白叟家面前的，是郎世宁所绘的《十骏犬图》。

乾隆爷自斥他：“你少来与我哭穷！你让我拿甚么信你？”

按着满人的老传统，季子守灶，那就家里管甚么将来都是给老儿子的。乾隆爷便是平日对这老儿子峻厉些，可究竟上管甚么好的都偷偷儿塞给他去——何况凭十七阿哥的性子，就算乾隆爷不给，他也东摸一件，西赖一件的，另有的说借，只是借着借着就都没影儿了。

卷轴和图册里，十犬里有九犬不异，唯有第十种分歧。卷轴里第十种的“苍猊”不是传统细腰猎犬，而是藏獒；厥后重做画册，又重新选入一只细腰猎狗来代替。

十七阿哥今儿来找乾隆爷腻歪，也是为了给十五阿哥道贺生辰的原因。他说他本身所儿里没好东西，拿不脱手，跟他皇阿玛求一件好礼。

郎世宁以西洋笔法画出的骏犬活泼逼真、栩栩如生，叫人爱不释手。便是乾隆爷也是本身喜好得紧，便在郎世宁过世七年以后，又召郎世宁的门生、宫廷四位洋人画师之一的艾发蒙以此为底本，又做了一本《十骏犬图册》。

“你看甚么呐，眸子子都快掉里头去了。转过来，给我也瞧瞧。”年过古稀的乾隆爷，暗里里跟老儿子安闲着，也仿佛是个长幼孩儿，父子性子本是一脉相承。

乾隆爷哼了一声，“说吧，又看上我哪条犬了？”

知子莫若父，更何况这是从小在身边亲身带大的老儿子，俗话说这老儿子一撅尾巴，他这当老子的就晓得要拉甚么粪蛋儿。

他就上来搂着乾隆爷的手臂缠磨，“儿子这一体一身都是纳玛恩赏的呀~”

“棒棰”指的是人参，这十七阿哥从小在娘胎里就是人参给堆出来的。暗里里乾隆爷笑骂这老儿子之时，就这么唤他去。

“你这棒棰，你给你哥送礼，你到我这儿来搜刮。可着你搜刮吧，画儿都给你摆了一炕头了，你反倒举着这一幅看个没完……你倒是看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