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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情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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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步步为营

厉之华被说得赧然无容,只得羞辩道:“男女授受不亲怎能和婚嫁相提并论,前是树人之德,后是繁衍之理,此乃两码事。不然,你怎不脱光衣服?”

周子易,似嗔道:“你怎说这个话,当真不通之至!人间心机之事与穿衣服又怎可混谈?既然不爱色,即看百遍亦不感羞才对,象赏识山川画那般方为真君子。唉!不期你武功盖世,豪义干云,又擅工书画,却理不出个高深,遗憾,遗憾……”

两人顺着厅右边的洞巷行约十来步,但闻一阵温香,此香如花似麝,嗅之令人朦朦如飘。来到一间洞室门前,此香恰是于内溢出,周子易伸手将门向左一推,说道:“厉兄弟,请。”

厉之华自进屋以来,一向就没瞧见设有酒馔杯物,只见他向墙上一按,呼啦一声,墙壁让开一洞,仅供一人出入,见他从里竟拉出个地八仙来,上面酒菜杯馔一应具全。周子易说道:“俱些家中粗菜,若庖龙箸凤则偶然趣,厉兄弟是吃多见广的,珍羞甘旨反当粗糠般的恶心。”厉之华羞道:“周大哥再莫挖苦我了。”周子易笑道:“不敢,不敢。我刚才回身,你又向这幅画偷瞧几眼。”厉之华无可何如,直是点头苦笑。

厉之华一笑道:“周兄……实在这幅画好是好,但张挂起来,未免不雅,毕竟和别的书画意味分歧。无妨珍存起来,若想看的时候,偶时赏它几眼也无不成……”

周子易笑说道:“你甭玩假端庄了,这幅画但是西域某邦一个闻名画师的精典绝创,画功高深得若无笔力,不似中土画那般较着笔涂,没丝天然神韵。实在哪个男人不好色?甚么大圣大贤、有道高僧,只如果有血有肉的,便会有情有欲。反之,乃大病之人,或是故意无胆。人说:淫秽莫过道尼僧;言称圣贤,心类穿窬。越是大要羞色之人,越是大淫之徒。甚么男女授受不亲,若此,男婚女嫁,便是淫恶之举。嘻嘻,厉兄弟巧许是个奇男人,啧啧啧,了不起,了不起。”

厉之华见室内独一处微光,映得洞室恍惚一片,亦不知系何物光,便踏了出来,只感脚踩绵软,似是铺了一层地毯。这时周子易又把门推闭,从近处摸出火刀火纸和蜡烛,喀喀两下,引着火纸,将蜡烛点亮。厉之华借灯光一瞧,“哇”地一声叹道:“周兄本来洞藏金屋,这才是外豪内秀,表清里娇,此花团锦簇,妖妖娆娆,倒象个温春丽阁,你可真会享用。”

厉之华羞极,直抱怨道:“周兄耍弄小弟,你……你也是的,房里怎挂这幅画?”

墙角一个小鼎里插有很多卷轴,厉之华心想必为书画,便拿出一轴,解落系绦,展开一瞧,登为惊颤,失声而道:“真迹真迹!实为右军真迹!这半幅《兰亭序》笔法固韧,骨架清奇,别人仿摹不出。不对,这《兰亭序》共五幅,均随唐王葬入棺中,你怎……”话不说完,已情不由用指描划起来,动情之处,妙叹不断。

厉之华将诸轴卷放好,回过身来,不由一愣,本来又有间套室,本身只顾惊赏书画,却没现。见套室内装配更加豪华,地上锦丝红毯,琉璃墙壁,具物奇工稀造,柔光灿灿,不窥全室,可见一隅,当真是飞灰不到,俗尘难沾。厉之华顿感自惭,见他已除履着袜,本身便也拘束,忙把鞋子也脱了。周子易道:“你不必脱鞋……真不美意义。”厉之华笑道:“小弟乡农入金殿,卤莽惯了,还望兄长勿笑。”周子易突又叫道:“好事,好事!”忙迅步出屋,刚一推开室门,只听轰地一声,一道大铁门自上落下。周子易甩手叹道:“苦也。”

周子易笑道:“兄弟倒会阿谀,愚兄刚立流派不久,无物展饰,俱属穷酸布设,你还说甚么雅中透凛,真让人汗颜羞煞。来,随兄到这处喝酒。”说着,走到交椅左边一座石炉前,双手炮炉一拧,只听“吱呀”一声。然后拍鼓掌道:“这机括装得有些笨拙,不显轻巧。”厉之华浅笑道:“天下能妙设此者,能有几人?”

厉之华又接踵展开另几卷,见是吴道子的对弈图和一幅丹青,那丹青却无落款,纸质近乎毛毡,上面歪曲解曲写有两行似字非字的怪笔,而画工则为高绝,浓淡韵抹,欲从纸出。再瞧另几幅,则是张旭的“率意帖”、三国时皇象的“急就章”、柳公权的“金刚经”、怀素的“自叙帖”、朱锐的“携琴探友图”、孙过庭的“书谱”以及王右军的“十七帖”和颜鲁公的“刘中使帖”等等,均为实在手迹,满纸盖得尽是印章。厉之华瞧得心跳气喘,恨不得将这些书画尽数抢走或吞进肚里,对室内其他珍设倒没了意趣,实在妒忌他怎会有这等少见的珍品,真想揣藏几幅逃脱。

周子易苦笑道:“刚才搬动键括,健忘定位,这木门外另有一道数尺厚的铁门,现已下落封固,我俩可难出去了。”厉之华急道:“那如何办?我另有几位朋友在城里呢。”周子易道:“除非三四个时候后,我部下那些弟兄来,看到机括动位,必知我被关在内里,他们才会开动铁门,放咱出去。我前后被关在此处三次,均因健忘定位,今见厉兄弟,一时欢畅,又忘了这成,胡涂胡涂。”说时,连拍脑门。

周子易又燃了两支粗蜡,笑道:“见笑,见笑。此乃愚兄居室,不清算个温春些,岂不显清冷孤寒?”厉之华笑道:“也是,也是。”见本来光的是颗明珠,用白金支住,那珠子如琛似玮,闪闪吐光,令人不敢冒昧手触,因而问道:“这但是夜明珠?”周子易道:“兄弟有见地,这颗夜明珠代价连城,老哥我买是买不起,只得去偷。”厉之华赞叹不已,见室中所陈,无一不为罕世珍品,内心清楚这位周子易操的便是搜索希奇的差使,室内不管任一物,均值万金。”

过一会厉之华又道:“周兄,恕小弟多心,你部下弟兄不知……他们若用心……”周子易哈哈一笑道:“多谢兄弟细虑,我有两个亲兄弟,武功比我也逊不了多少,他们均也是行侠仗义的豪杰,每天都要见我几次,这一点敬请厉兄弟放心。”

只听周子易说道:“瞧那些破玩艺有啥意义,你若看中哪幅,待会酒罢取走。”厉之华一颤,叹道:“我怎会珍存?这……这均属贵极之物,周兄真好大神通。”周子易笑道:“厉兄弟到这间屋来,这里才有一幅妙品,看了保准让你心驰意醉。”

厉之华见陡奇故,大吃一惊,不解问道:“怎一回事?”

周子易笑问道:“老弟感受何如?若喜好,待会也取走,好今后纵情赏识。”

周子易道:“此乃希世至珍之品,他生时占有,死了也想占有,哪有这个事理,有一瘗,就有一掘,有一藏,就有一偷,可惜另几幅已经残破难拼,不然早一古脑取了。”

厉之华道:“可否用力顶开?”周子易道:“铁门高低均被卡住,再说它重有万余斤,非人力可及。”厉之华惊道:“有万余斤?让我来尝尝。”周子易忙拦道:“不成,不成,你若真的把它顶开,我这两间屋子也要受力倾圮,好歹我们就等它几个时候。”厉之华道:“那些弟兄若不来,我们不知要比及啥时可出去。”周子易道:“最多明早。”接下又道:“你放心就是,若他们不来,咱哥俩合力推开它,屋子毁就毁是了。”厉之华心想屋子毁掉倒不打紧,但内里浩繁贵重之物可要遭殃了。”便说道:“也只要等他们能早来才好。”周子易大喜,道:“我早说过这机括设得有些笨拙。”

厉之华甚觉不美意义,当下笑道:“周兄刚才说让我看一幅妙品,不知那妙品那边?”周子易嘿嘿笑道:“到里屋一瞧便知,不诱死你才怪。”厉之华大奇,笑道:“我倒要一饱眼福。”说着,步入里屋,室不甚大,向四周一瞧,但见屋内华丽得五光十色,紧靠一张精雕牙床的墙上横挂一幅画,长约五尺,宽及三尺,厉之华乍瞧之下,顿时怦怦心跳,羞得满脸通红。本来是幅精彩的“女子野春图”。图中**位妙龄女子满身毕裸,姿势不一,肌若奶雪,羞静闲恬,描得朦朦欲动,情若真生,仿佛就象一面长镜映出的绝艳实景。

周子易哈哈大笑,道:“你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么!没料你又淫得这么短长。俗云:善欲人见非真善,恶恐人知乃大恶。我如许才叫光亮磊落。”厉之华登感无地自容。周子易见他受窘,又呵呵笑道:“我们不谈这些,咱哥俩多日不见,本日一见却来吵嘴,当真风趣,但相敬如宾也没啥意义,常言道:交友似己不如无。实在就这么回事。哈哈哈哈……来来来,我们喝酒,我们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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