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阮主叛教

那中年女子闻问不答，仍然盯着他连声嘲笑。

本来教中唯堂主以上职品才可得教主召入见面，至于一些香主、舵主和坛主以及别的分会的会主却无品能见。洪长老等人虽见过沈雪，但本日所见却不是教主原貌，唯年纪类似，既听阮金凤口称教主，知她极长于歧黄之术，想是教主乔扮而来，却瞒不住阮金凤这个易容的大里手，故一语道出。

厉之华亦暗震惊不小，不料这位奇异的女教主今才一露尊面，恐怕本日于己倒霉。　雷海彪得见沈雪易妆至此，不由感激零涕，翕动难言。

鲁德听了惊道：“厉兄弟休得胡说，愚兄……愚兄受雷庄主恩顾多年，怎……怎好如此，愚兄万不敢从，厉兄弟快快敛……敛回此念……”

厉之华道：“他若不给，我立即杀他百口，你若不要，我也要杀他全……”

许宝花的满身垂垂化除一半，双手亦不再抓舞，唯上身偶稍扭动，惨音微小，忽而止，忽而声。若为一具纯尸，用药化释方不甚悚人颤，而现在则化解一个活人，不能不说是惨绝人寰的怖景。

厉之华见左刹罗如此美好高绝的身法，大为钦叹，不由脱口赞道：“好工夫！”

鲁德急道：“兄弟万莫逼我，你除非杀了我，不然恕难从命。”

此声虽为不大，但满场听之无不大惊，除几个穴道被封者以外，余者尽皆跪下，口颂恩德，虔恭之至，较臣民逢君犹甚。

雷龙闻听一阵大抖，不由瞿视他一眼。厉之华冷声道：“你便是么？”雷龙敲牙道：“我……我……”厉之华“呛啷”一声将剑抽去,怒问道:“你还记得曾干过哪桩罪事？”

厉之华不觉得然道：“若一胆怯，万事皆输，有我在此，何惧之有？”

厉之华大吃一惊，暗道不好，却将朱淑真她们三人忘了。得空多思，身如电射，向后疾纵，树后连人影亦无，不由大骇，这时又突听阮金凤一声惊叫，更加懊悔惊愤，却听沈雪连声大笑。厉之华恨得腾空奔起，掌去攻沈雪。

厉之华一惊，循名誉去，但见面前两丈处突立其中年女子，其貌甚美，本身竟不熟谙。讶然问道：“你系何人？这等出言傲岸？”

雷碧洁刀欲临胸时，突地手臂大震，单刀碎断，知是厉之华脱手来救，这又见二哥被他电闪般将腿斩落，忙扑近大哭。半晌才起家向厉之华恨道：“你就这么狠心！为啥不要我死？你不啥不要我死？……”哭叫着，一头撞向他又打又抓。

阮金凤道：“部属确无叛教之心，只想分开圣教，更不敢视圣教为敌。”

沈雪怒道：“你本日所做的统统，皆属叛教为敌之举！宇文长老，将叛徒拿下！”

厉之华亦感骇然，好象近些惨无人道，但想荷香当初死这贼妇之手时，中毒之状，多么不幸，这贼妇即比这死状再惨百倍，也是应当。{〔〈”

沈雪大惊，亦着力掌迎卸，“啵啦”一声闷响，情急中，却将掌力卸向左刹罗和那宇文长老身上，二人忙又出掌迎挡，左刹罗被震退数步，那宇文长老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扑通一声淖委地上，唯扭动几下而止，竟被当场动毙。

阮金凤还是不安道：“我……我想……”

雷海彪悲怒道：“士可杀不成辱，中间未免欺人太过，无妨给雷某个痛快些！”

厉之华赶紧搀扶，说道：“鲁大哥且莫折杀小弟，此事小弟会心中稀有。”

厉之华向雷海彪问道：“哪个是你的次子？”

厉之华闻其所言大有异意，故哼了一声不予理睬。忽耳蒙得又急道：“我可助你统统。”厉之华佯加嘲笑道：“我又非傻，怎会上你之当？你先到前面躺一会罢。”当下微推一掌，将他悄悄荡出数丈来远。

众声未尽，只听“当啷”一声，雷碧洁手里那刀已碎成数片，复现一道刺目标劲光乍闪，又声惨呼，倒是雷龙的右腿已离，鲜血方久才涌将出来，痛得他身子抖颤，汗珠滚落，竟咬牙再不吭声。

此言刚落，只听半空一声长笑，但见一人有如一头翔鹰，在空中回旋数圈，飘然落在沈雪身侧。来者正系素有“雕侠”之称的右使左刹罗。

雷海彪大怖，颤声道：“厉大侠……”

阮金凤骇然道：“部属记得。条规定是如有叛教者，挖眼刖足，热铁煎身，满门抄斩……”

这时沈雪又道：“阮金凤，你身为本教长老，职位显赫，竟敢带头叛教，可知教规的条是甚么？你莫非都忘了？”

这时阮金凤俄然颤道：“教……教主……”

厉之华道：“你打谅我不敢么？”

那宇文长老道：“部属……部属服从。”

阮金凤急道：“教主不要逼我！”说着，将另包化尸粉取出又道：“宇文长老你若敢来，我……我跟你拼了，让你不得好死！”

雷碧洁被他弹开，又羞又悲，捧着脸向北疾去，一个妇人慌得去扯，被她一把推跌。雷海彪见了惊骇，忙叫几名庄丁追逐。这时鲁德走近厉之华求道：“厉兄弟，愚兄求求你，就放过我们庄主吧……”说着，欲要给他下跪。

忽耳蒙得骇极色变，向厉之华轻声颤道：“豪杰不成，只要……你我合力，我……定能成全你的统统，此事一言难尽……”

沈雪俄然道：“四法王快快擒住树后那三个女子！”

厉之华塑然不动，任由她打。阮金凤见了大怒趋近欲抓。厉之华道：“你先退开。”阮金凤一愣，不敢违拗，惊道：“厉郎，你……”

沈雪向阮金凤冷声说道：“你还晓得我是教主？大逆不道的东西，若非你父亲曾有功于本教，我早该杀了你。你道有他庥护便可任行不羁？你莫非就没离他远些的时候？取你之命，不过迟早的事情，即我现在杀你，亦易如反掌！哼哼，他是武功高绝，无人否定，可本日有我敌他，虽难料胜负，但你也莫想逃脱右使之手。”

这时雷碧洁握把单刀，哀声泪道：“求厉公子放过他们，我愿以死相谢……”说过，又瞧他一眼，反过刀尖，猛向胸口刺落。

一盏茶的工夫不到，许宝花满身皆无，尽成一堆脓水，连地上的青石亦被腐蚀成粉。

厉之华道：“你非要不成。”

厉之华笑道：“鲁大哥就这么自居为贱？咱一样也是人，并且比他还要强，为啥他能做个财主，你就不能？”

鲁德道：“厉兄弟……”

雷碧洁哭打一阵，见他不躲不闪，心中更是哀伤哀思，恨怨烦恼。止了撕打，竟伏他身上呜声抽泣起来。

这时厉之华同沈雪已瞬息间战了七八招，左刹罗叫道：“再不断手，我将这四人当即杀了！”厉之华闻听突醒，一掌将她震退，跳回原处，怒道：“好是奸滑！”

沈雪嘲笑道：“你记性倒不错，满门抄斩你却不怕，因你也没啥亲人于世，若记得另有教法，趁未涉魔津之水，从速转头登陆，不该再知白守黑。不然，勿谓我言之不预。”

厉之华又道：“若无我这位鲁大哥帮你讨情，我早将你等屠尽。你雷庄主不是家资万贯么，我也可让你顿时一贫如洗！这座庄子烧了倒是可惜，若想保百口之命，需承诺我个前提：你当即写张左券，将你所具有的财产，全数馈送这位鲁大哥。不然，我立取你百口之命。如你胆敢侵犯他，即你逃到天涯或不管托谁庇护，我也一样可将你级斩落。”

一言未尽，但闻不远一声嘲笑道：“中间亦太自发得大了，本日你痛恨已解，而又要得陇望蜀，畴昔频频不与你计算，但本日却不能再成你之美了。始终想将你当作一个朋友，不肯把你视作仇敌，可你此人贪得无厌，好歹不知，莫非是我怕你不成么！”

厉之华伸掌将忽耳蒙得吸了过来，推与阮金凤跟前道：“他但是金国的一名大将军，他们只要敢来动你，你先将他的脸给化了。”

左刹罗向他微微一笑，抱拳道：“多谢夸奖，鄙人久仰。”

阮金凤见左刹罗亦伴同来，内心暗悚道：“厉郎虽是武功高强，但有教主敌他，胜负极难判定，再加上左刹罗，他虽不惧，而我却要难保性命。”因而向厉之华问道：“咱如何办？”

鲁德苦道：“哥哥没阿谁命擎，再说……”

雷海彪吓得语不连贯道：“求武神网……网开一面，饶犬子一命，老儿愿，愿代一死……”厉之华道：“你倒另有舐犊之情，你放纵后代无恶不作，都该杀尽！”

雷海彪大呼声：“洁儿！……”雷云、雷龙亦惊呼道：“mm不成！……”鲁德亦同时求叫声：“厉兄弟救她一命……”

厉之华满身一颤，忙运功将她弹开数尺，见阮金凤满眼的忧怨之色，走她近前道：“新晋升你的长老一职，我瞧也没啥意义，人说宁为鸡口，毋为牛后，干脆别做算了。”阮金凤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