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意外重逢

李义仓猝起家，作礼道：“失礼，失礼。二位女人若不伸手和说话，李某还不知酒间会礼失多么境地。”又叫，“来人！多做几样花碟小菜端来。”朱淑真羞道：“李寨主太客气了。”李义笑道：“甚么李寨主、王寨主的，听得好生别扭，就直接叫我名字，也显得干脆利索。”朱淑真道：“岂敢。”厉之华笑道：“就称呼李大哥吧。”李义赶紧道：“不敢，不敢。”

那女子突昂首哭道：“我现在就要归去，求求你这……这就放了我们。”

厉之华仿佛听这女子之声甚熟，见她又一昂首，不由望去。这一瞧，只感满身猛一激震，“当啷”一声，酒碗被碰落桌下，跌成两半。世人惊得去看，但见厉之华如失魂普通，呆怔怔地失声颤叫道：“楚楚……楚楚……”

那寨主方知此人非平常之士，忙恐声叫道：“全都退下，不成再围！”只听人群中有声叫道：“禀报李爷，智囊和王五爷也都被打死了。”那寨主恨声骂道：“如此不义奸棍，死他娘的该死！少了他俩，老子还是赡养你们。”

那喽啰又道：“可那女人脾气犟得很，这话小的也说过很多遍，可他们底子不听，还痛骂你和智囊及王将军。你又命过我等不得无礼，小的没法制止，实在难劝。”

厉之华见本身杀死很多人，也感悔怨不忍，但又想若不痛下狠心，很难力挽狂澜之局。当下走至那寨主身前，将他穴道解了。这寨主爬起家躬礼道：“多谢豪杰不杀，豪杰武功通神，鄙人有眼不识泰山，还祈恕罪。如若不弃，诚愿英侠入帐一叙。”

此人大骇，猛捣一拳向厉之华小腹击去，只听一声轻响，这拳似捣入了柔絮中，永难达底。［（ 此人忙又抽拳，但是拳头已被吸住，若想摆脱，除非将腕斩断，当下运力回抽，厉之华突一收功，此人力道难控，一交跌翻。厉之华双掌一挥，将此人带起，随即发挥法来，把他荡出丈外的半空中，紧接双掌回旋，若使一条无练的流星锤，哪处喽啰围得近，那人全部身躯别朝该处荡出，使得的确随心所欲之极。

厉之华见这些喽啰倾巢而出，但他也不肯痛下杀手，忙将那人又擒住大呼道：“谁敢再围杀上来，我先将你们的寨主毙了！”

只见苟才和王老五肌肤焦黄，须曲卷，口中还淤血不止，明显被那道火猛强极的掌力击个正着，厉之华当时因情急未虑，自没重视到他俩。他俩当时也没瞧清厉之华，只想仗着人多杀人劫物。不谓这苟才一身“仙”术，希冀此后印累绶若，亨通万里，落个史册可考的巨名流物，却不幸“英”年早归地府，命丧在本身的“仙兄”掌下。那王老五出安荣之墙投苟才之门，承望能沾些仙气可长生不老，不料心是仙心，命却贱命，成日只为苟才扇炉造丹，做个火童，倒沾了很多烟气，这公然随了苟才西去成仙，确也极忠。

厉之华虽很讨厌这二人，但事隔好久已淡，现在见他俩命丧已手，死状之惨，亦不由稍感悲悯抱歉，内心迷惑：“他俩怎沦完工了山贼，不知怎和李义又在一起？”

少时，酒菜6续端至，俱些马豕足，辛辣烈酿，海碗注溢，也甚是豪然痛快。

这些喽啰哪见过如此阵像？将厉之华直觉得神，俱弃械俯地，连呼告饶寨主一命。

厉之华见众喽啰已弃械告饶，便收了功法，将那人放下。小红笑骂道：“这些狗能人也不擦亮眼睛瞧清楚，本少爷系多么人。”

这时李义走来道：“这两个乃知名鼠辈，厉豪杰看了也有污神目，快些进帐候酒，他俩死于你手也算不平。”又向两喽啰骂道，“快些抬走，他娘的拖两端焦猪在我帐前，真是沮丧！”骂着，拉着厉之华的手又步入帐中。

入帐后，分宾主坐定。看过茶，厉之华道：“鄙人厉之华，叨教寨主高姓大名？”这寨主忙恭道：“不敢当。兄弟李义，刚才对厉豪杰多有冲犯，再望恕罪。”

酒菜过了巡数，厉之华试想问苟才与王老五一事，刚欲启口，却见一名喽啰入帐来报：“禀李爷，那女人老是哭泣不止，不管如何也劝不好，小的不敢自为，特报知李爷。”

少顷，几碟小菜已上，俱些菠菜、茭白、黄花、木耳等草蔬，或拼荤或凉拌，却亦色香味全，唯独没有芬酒可饮。李义苦笑道：“只因业举逢难，李某无甚酒食相待各位，还瞥包涵则个。本日厉豪杰不但不计鄙人忤为，且又贲临荒漠，实为宰相之腹，李某愧而生敬，只要以劣杯敬谢。”言罢，将厉之华的酒碗端起，然后本身也举起碗来，咕咚咕咚，先大口饮尽，挥袖一抹，哈哈而笑。厉之华亦随之举碗干尽。

李义怒道：“畴昔有‘狗现世’和王老五两个杂种在场，老子一时也难论处，现在他俩都死了，这事还不好办？是哪个丫头哭的，让她见我，不信我劝不了！”那喽啰应道：“是。”回身离帐。斯须便将一女帯至。

但见那女子进帐后一向低头抽泣，娇弱凄伤，令人观之怜悯，有怒难。

转过一个小岭，面前呈现一片空旷的山坳，只见山坳间扎着上千座帐篷，极像行军的营寨。几人不由惊奇，心想他们也定是初至此处不久，故没来得及建寨。

这时帐外有人道：“禀报李爷，师爷和王五爷的尸身已抬来，是否还需祭奠一下。”

厉之华也歉道：“李兄不必再客，小弟刚才难忍一时急性，杀伤了很多弟兄，也多有获咎，还瞥包涵。”接又浅笑道，“小弟见你一身正气，嫉恶如仇，心生佩服，我猜你立寨为王于此，定没多长光阴吧。”

厉之华本不想去，见人家诚悫聘请，又感受此人虽些蛮莽，但也像个朴重可交之人。因而说道：“好罢，就有劳带路。”这寨主大喜，忙地叮咛道：“诸位弟兄，将死了的弟兄埋了，余下的归去杀猪宰羊，以谢这位豪杰登山赐光！”

厉之华见状忙笑道：“我忘了与李兄引见，这两位实在是个女人，不会喝酒的。”

说不了，复闻不远杀声大震，从山后突又冲出数千名喽啰兵来。先两人一个端枪，另个舞动双钩，这舞钩之人丁中不时还向外吐火。小红见之骇异，大呼着爬进车内。

李义怒骂道：“祭奠个屁！幸亏是两小我，不然该当作猪羊宰杀进酒！拉去扔了！”

李义哈哈笑道：“这两位兄台倒斯文得紧，果像个漂亮墨客，这等内疚可不好，说句不过话，此后难登风雅之堂，在江湖上做事，应脸皮子厚些才不会亏损。”说着，碗递送他俩。二人慌得不知所措，忙伸手去推，并道：“我俩不会用酒。”李义突闻她俩为女子之声，又见二人十指尖尖，好像葱管，不由一愣。

众喽啰喊声如雷，底子听不见那人喊叫，一味围杀上前。厉之华见情迫已急，心中怒生，迅抽宝剑，将“纯阳金火功”运达极限，干将剑如受烈火磨炼，绽红光，被力甩而去，只见一道疾光射出，杀近的上百人立时身异处。这一突变，众者大为惊怖，前面的喽啰想压住阵角，但前面的人太多，向前一冲，那里止得住？厉之华迅身挡在车前，情不由大力催掌横击。这几股滔天巨力何止万钧？登稀有十人身裂血迸，也有很多人丁喷鲜血地飞出远外，想是不得再活了。

小红下车乐得鼓掌直笑，向朱淑真叫道：“蜜斯快下去看，厉公子正以杂耍哩！”

李义烦道：“我们正以喝酒，你来捣甚么蛋！他娘的都是苟才这个王八羔子出得臭说，明日将他们全都护送归去。不准难堪人家，要好生料顾。你下去罢。”

那寨主被厉之华封了穴道，不能转动，只要放声喊道：“不成，不成，全都退下！”

却见那舞动双钩的人反身向众喽啰振臂高呼道：“众位弟兄，他不敢伤害寨主，将那人杀了，把车内东西抬走，归去均有重赏！”众喽啰闻说，如潮流普通涌杀而来。

李义长叹一声，苦笑道：“说来令人忸捏悲忿，唉，一言难尽。小弟操此运营才短短三四天，咱哪会干这类活动，满是智囊和王将军出的馊主张。这几天倒瞄过几位过山的，我瞧都是些村寨农夫和个把单身小商，也不忍动手，容他们畴昔。本日本不筹算再去剪径，可智囊和王将军非让去不成，说不搞些银两出来，大师都拆伙，不再臂助鄙人。我早就发觉他俩不怀美意，只是不想明干罢了。他娘的，这两个坏种！屁本领没有，只会整天炼丹配药去哄人。若非厉豪杰部下容情，我早被他两个狗贼害死了。”

厉之华道：“我看看是哪两位。”说着，步出帐外，见有两尸俱用纱幂罩盖，当下有两人将蒙布一撩，厉之华端视之下，突感惊奇，本来这两尸乃在屠门山庄见地过的苟才和“广西枪会”的王老五。

世人见状，莫不惊惧至极，立时畏葸不前，呆立原处不敢稍动。

李义道：“莫哭，莫哭，明日就放你们回家，归去后帮我向你们庄主捎句话，我李义一月以后寻他见个死活！你先归去罢，要骂别骂我，骂姓苟的姓王的两人去。”

然后又安排几名喽啰在此看管车辆，遂引三人上山。

厉之华暗笑想：“此乃一伙绿林之盗，却还配置甚么智囊、将军职衔，端是新奇。”

朱淑真和小红哪敢如此豪饮狂啖，又不好说破本身是女子，一时窘得无所措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