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席中说媒
几人同笑称是。（ 虞允文又道：“皮不愚和胡玉未曾婚娶，崔将军可曾婚娶？”
崔泰岳忙答道：“不敢有劳将军垂询，小将虽暂未婚娶，但已心有所属了。”
张浚等人笑道：“虞将军还卖甚么关子，说出是了，莫非想让胡玉与你敬两杯酒？”
韩元吉道：“那就好，我先去前面等你。”说完，穿林而去，去态竟毫无慌乱之象。
皮不愚道：“我家道贫寒，人又蚩莽，恐怕不配。”
虞允文和韩元吉笑道：“那也不能随便地主宰人家，还应两位小将说的算数。”
除他两人以外，其他六人皆饮兴遄飞，豪谈阔论，果无人再谈甚么婚嫁之事。皮不愚心中不畅，又羞地去问，一向郁郁寡欢。虞允文原也心中无底，怪韩元吉以牙还牙，这一见到皮不愚如此形状，不由心中大喜，也兴高采烈地大饮欢声起来。皮不愚倒是孑然无神，一扫亢态，唯委于椅上弄杯，偶尔间随世人傻声干笑两下。胡玉自是清楚大家心机，不由暗笑。
胡玉忙道：“前辈多虑了，晚生不敢。”
走到近处一棵树旁的石凳坐下，还没坐稳，皮不愚蓦地揽起韩元吉，快速一声，向左疾纵三丈多远，大声喝道：“甚么人？”
胡玉心想：“世人刚才说得也有事理，有虞允文和韩元吉两人做媒，这面子但是不小，普通的庸质女子他俩也不会提及。若真的搬出些俗脂陋粉与我，别说获咎他们俩，即便获咎了天子老子，我也不要，大不了走路，不来做这个将军罢了。”想毕，起家道：“多谢诸位将军和大人垂宠，长辈感激不尽。如有志趣偕合的女人为侣，自当要立室举业，为国造栋。”心又忖道：“我已将话说在前面，假定不是意中之女，当时我也好有个退路。优则留，庸则弃，其间如果他们酒醉的戏话，那就两便拉倒。人说‘世上女子千千万，不怕没有知心颜’。”
这几人同声大笑，胡玉说完这句话，突感悔怨，暗怨这话说得过分贫些，增人小瞧耻笑。这又闻得世人大笑，直是臊得脸上炽热，不尴不尬地如坐针毡。
韩元吉呵呵一笑，往前直走，皮不愚也只好跟着。走没多远，但见前面有一排桂树，两人绕过桂树，却见面前是片阔坦的平场，场缘四周，各植两棵大桦树，甚是蓊茂。
二人出了膳厅，但见月色如银，桂菊溢香，一阵柔风吹来，倍感浑身舒泰神怡。
韩元吉见这突变，甚是惶惊骇奇，听他喝问，才知石凳的四周有甚么古怪。
韩元吉道：“这般的月色，但是赏花喝酒的好时候，然后再吟两句诗，舞几趟剑，更是妙极。”
虞允文和韩元吉听了喜道：“那好，那好。”张浚、吴璘和李显忠笑道：“韩大人和虞将军心挂爱将，两位小将军的婚事，干脆由你俩劳累算了，我们的年纪也胜似他们父母的年纪，并无其他不当。”说罢，皆呵呵而笑。
张浚笑道：“他俩还需问？他们的父母即便晓得，也是乐意不由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斯乃自古辄存的事理，起码也可给他们的父母减轻些烦虑。”
皮不愚内心当然喜好，但大要不显，内疚笑道：“韩大人和各位讽刺鄙人了。”
皮不愚道：“大人自去稍候，我已听出此人还在那处，并没逃遁，我只抓住他就行，你就放心罢了。”
韩元吉及胡玉闻言一愣，想虞允文莫非吃醉酒在胡扯？胡玉悄悄忐忑道：“此女敢莫是身有疾残？他或许是酒多了，用心高兴耍我的，我胡玉莫非竟如此质劣？”
喝问声落，依是四周寂然无音，毫无动静。皮不愚嘿嘿笑道：“果有两下子，再不露面我可不客气了。”然后向韩元吉道：“韩大人休要惶恐，此人伤不了你，等我把他给揪出来。”
韩元吉等人闻听大喜，虞允文哈哈笑道：“胡玉果是夺目，竟先未雨绸缪来了，莫非小觑老夫不会做媒，眼神差劲不成？”
饮了一阵，皮不愚微一稳神，长吐一口气，先前之闷登将凘尽，心想：“这又算得甚么，免得让人看出我峰哥小家子气。女人，乃身上之衣也。甚么仙颜如花如此，只要穿在身上合体不冷就管。再者，有或无又有甚么辨别，百年后还均不是一堆白骨？无怪娘说我不求长进，确切如此不肖。”想毕，但觉轻松无碍，豁然开襟，又和胡玉连干三大碗，甚是豪放萧洒。
韩元吉与世人干了一杯酒：“各位且坐，鄙人先出去散散，让皮不愚一人陪我就行了。”说完，和皮不愚一起走出厅外。世人立知其意，虞允文更是大喜。
这皮不愚内心一闪，感受“格登”一下子，也只好咬咬牙，和虞允文最后端起杯来。
虞允文笑道：“怎可不说？哪有半句话的事理？”世人莞尔，虞允文道：“这位女人美中不敷的是不会武功，胡玉的武功但是挺高的。”几人听罢，呵呵一笑。韩元吉与胡玉长叹一口气，胡玉喜道：“这有甚么打紧，不会武功更好，整天蹦蹦跳跳、打打杀杀的哪好？免得今后定见向左而同室操戈。”
虞允文浅笑道：“你天然敢。但是我要说的女人，人家但是位才貌双绝、柔贤相兼的好女人家，可惜美中不敷的是……”
八人推杯交盏，且饮且谈，不觉早至子牌时分，还是酒兴盎然，毫无醉意。虞允文深知韩元吉的为人，知他足智多谋，行举与众分歧，当下也不咎前虑，放得安然起来。
皮不愚道：“那当然。韩大人高量高雅，触景生情，鄙人却卤莽粗糙得很，不晓得去寻甚么适意，当真是一介草泽武夫。可今晚这月色，倒是挺好的，出来一散散，却舒畅得要命。”
韩元吉啐道：“从速喝酒，别再谈笑了。”
韩元吉却微浅笑道：“好，那就有劳皮将军了。只是不要伤了此人，此人非别者，或许是虞将军府上的人，你只要抓住他就行。我惊骇见人动武，需走远一点等你。”
虞允白话至此处，突又欲言又止，仿佛用心不把这句话说完整，在吊人家胃口。
世人见他斯须间大捩前态，俱感讶然，暗赞此人果豁朗豪放，不动那诱。虞允文亦喜亦忧，逸兴也垂垂转淡，直是用眼悄悄去瞟韩元吉。韩元吉只当不知，依是把杯举盏，同另几人阔饮他谈，好似早将同谋之事忘怀。虞允文没辙，也只好虚欢假乐地同诸人饮笑。
除皮不愚以外，其他几人皆知虞韩二人是成心给他俩说亲。崔泰岳看出虞允文此时呆然无绪，内心更是明白，深悔不及。胡玉心想虞允文为本身提亲，那女人**成与韩元吉有亲戚，或许是他的女儿亦是难说。见韩元吉如此博学高见，暗想其女绝非庸类，心中自是欢乐无穷。
韩元吉道：“别胡说别的，干脆些，你究竟乐不乐意？”
皮不愚喜上眉梢，一个劲地挠头搓眼不吭声。这些人知贰内心乐意，口中不肯说罢了。韩元吉故道：“皮将军另有些踌躇，想是不同意这桩婚事。那也无妨，俗话说得好，好男儿志在四方。此节再等二十年后再提也罢，我却不会勉强皮将军。来来来，我们喝酒，不谈这些事了，免得虞将军和皮将军绝望。”说完，乐得哈哈直笑，端杯干却。其他五人亦笑着随之同饮。
韩元吉道：“怎是讽刺？的的真的。”
皮不愚和胡玉哈哈而笑。胡玉想：“他果然醉了酒，连我也给开诨闹，确是人老心童。”便即道：“虞将军也不忙于先说，今后再说与我们也不迟。”
虞允文和韩元吉见了大乐，虞允文笑道：“作为一名军人，若如此好羞，倒是不称。我可不是同你开打趣，保管你俩能一见钟情。”韩元吉说道：“你也别老是难为人家了。至于皮不愚的婚事，就由我和这三位老将军作主。皮不愚，你也甭听你母亲的话比及四十八岁另娶了。我举得这位女人可说与你的志向相若。那女人仙颜如花，刚柔相济，今岁刚满双十，知书达礼，文武双全，实是百里挑一。可这女人曾说过，非武功高强、脾气豪放者不嫁，所乃至今仍候快意郎君。可巧汝等两项皆占，诚为天作地合，无剔可挑，保准你俩能两情相悦。我可不似虞将军会故卖关子。”
正自胡思乱想，只听虞允文哈哈大笑，端杯饮毕，又接道：“可惜这位女人美中不敷的是……唉！不言也罢，免得胡玉怪我不会做媒。”
崔泰岳悔极，心想：“早知有这等美事，怎该道出本身已有盟妻？唉！”想至此，暗自悔怨不迭。
大家均道：“如有此女得配皮将军，那自是天设地造，相得益彰。”虞允文也笑道：“但是那丫头的武功没法同皮不愚比了，还是我刚才说的女人秀外慧中，配之胡玉，当是珠联璧合。”张浚几人都笑道：“韩大人和虞将军一文一武，所举的女人家亦是一文一武，妙锝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