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妇”唱“夫”随！(5)
“那也是，看来本王与东方大人都错了。本王觉得老十九志在江山，你觉得他志在美人，成果他甚么都不图，现在，可如何是好？”
人群里头，也有人在骂。
“快快快！救火，救火啊！”
“可不是……真是不幸的……”
东方青玄凤眸一眯。
东方青玄含笑的面色，一点一点收拢。而那一双媚人的眸子，却又披收回更加和顺的光芒来，“殿下，青玄真是更加看不懂您了。”
东方青玄立在他身侧，笑了笑，“真是不幸啊！楚七这女人刁钻古怪，可也算得上机警性巧，聪明风雅。好端端的就活活烧死了，想想那细皮嫩肉的，被火给卷着该是甚么滋味儿？”
“殿下此言，何解？”
在他与赵绵泽的内心，真正短长的敌手向来都只要一个――赵樽。
东方青玄一莞尔，“宁王殿下的意义是？”
皇权亲情的排挤之下，他只是在给本身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底子。
最后那两个字，他说得极慢。冷冷的眼神中，仿佛藏着一丝更深层的情感，或者能够让人们了解为不舍、不安、难过、心疼……可任谁也辩白不出来究竟是此中的哪一种。
东方青玄妖魅的红衣在火光下闪着艳艳的光彩。
“慢――”
眼看绣图就要投入火海，到底还是东方青玄忍不住了。
“那楚七揣着老十九的孩儿就这么去了，他都没有多看一眼。不要说是那已经嫁做别人妇的过往之人，东方大人觉得他会站在你们那边儿？”
冷冰冰的一句话，掷地有声。
以是他干脆顺了绳索往下溜，亲身搞出了“千年石碑”之事，再亲身站出来以证视听，再向老天子剖明心迹，让天下百姓为他保驾护航，反倒能真正去掉老天子对他的顾虑。
“哪个妇人不是头发长，见地短？也许是想恐吓殿下，却不知那火烧起来扑不灭了……”
缓缓上前两步，他拉开笑容，一袭大红色的宽袖拂开，比那火舌更艳。
赵樽沉默着，并不看他。
“那宁王殿下，他又会帮你这个三哥吗？”
“是！”
赵樽淡淡道，“任由本王措置？”
“将她的遗骸好好收殓――入棺！”
先前还在屋子里软玉温香在抱的宁王，也是急仓促赶了过来，瞧着那大火沉着一张脸，半晌不吭声儿，不晓得在想些甚么。
“爷……”郑二宝轻唤了一声儿，在收到赵樽冷酷的视野时，没敢再接下去，从速让人往那还连缀燃烧着的火中抬去。东方青玄的手倒是越握越紧，声音不再像先前那么淡定了，“殿下，这绣图阿木尔可绣了整整半年，一针一线皆由她亲手所出。”
“殿下，里头的人……刨出来时，已经，已经……”说“刨”字的时候，他举起双手来，只见黑漆漆的十根指头，鲜血淋漓，“已经烧成了一具焦尸。”
“郑二宝，把绣图还给东方大人。”
“殿下可真会开打趣，青玄不敢这么觉得。”
玉皇阁的位置，离此处柴房最远。赵樽天然也是最后过来的。
可赵析又何尝不明白，赵樽他不是胡涂人。
宁王感喟了一声，走近了他，“老十九是一个狠心的人啊。向来无情，东方大人也不必放在心上。”
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和熙熙攘攘救火的兵士，他悄悄地立于一处，一只手负在身后，目光还是冷冷的，幽光逼人。一袭玄黑的披风在火舌的映照下，带着一种奥秘而诡谲的光芒，直到那间柴房完整化为灰烬，仍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既如此――”赵樽面无神采，“郑二宝，投入火中烧了吧。”
“那楚七怀了本王的孩儿，那个不知？本王即便不爱惜她的安危，也得爱惜着她腹中胎儿。难不成，东方大人觉得本王是那种会弑杀亲生骨肉的人？”
“东方大人想必听过一句，虎毒不食子？”
“替本王草拟奏折，八百里加急呈与陛下。就说，儿臣滞留清岗数日，现在沉疴松缓，病体已愈，现听闻北方边疆匪磨难治，不敢再缠绵于病榻，愿以己之身帮手君上，待京中事件安设安妥，马上前去北平府长驻……现在朝政积弊已深，君臣当为一心，望圣上勿信佞臣谗言，导致内奸乘虚而入……儿臣于洪泰二十二年起兵伐南，现将于洪泰二十四年腊月十三，雄师开赴回京，并将溜须拍马，妄传流言之清岗县令范从良活捉活拿，一并押送进京，望陛下圣裁，以儆天下，永为世鉴。”
“不是说怀上皇孙了，为何还要想不开？”
“那楚七也真是，自家不想活了，也不要连带了别人啊？这火啊就是从柴房里头先燃起来的，定是她内心委曲，觉着殿下关押了她，想不开，放火他杀了！”
锦衣卫扑过来的时候，柴房已经被火包抄了。
赵樽别开首去，目光看着那火舌，“东方大人献上的那副太子妃亲绣的江山图，本王实在消受不起。”转头，侧眸，他冷冷的，声音不带半点情感。
赵樽紧紧握了拳头，还是一言不发。
说罢，他没有再看任何人，径直大步而去。
赵樽不再言语，渐渐的调过甚来，眼神极淡地掠过东方青玄和赵析的脸，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声音安静地叮咛身边专管文书的经历周文责。
身后是吼怒的火舌与浓烟，而他一眼都没有转头再看那漫天飞舞的火苗。
在火光晖映下，他身姿还是极美，唇角挑着凉薄的笑意。
赵樽凉凉看他，微微一挑眉，“看不懂，那便是本王了。若让你懂了，又有何意义？”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的人，根基都没有好了局。不但仅是朝廷故意的几位重臣防他，就连他们的亲爹，当今的洪泰帝也在防他。而赵樽除了军功以外，在老百姓中间也是口碑极佳。儿歌一事非论是谁在嫁祸于他，他们老爹的心中只怕顾虑已经重了。如果他就那样回京，说他不想要那一片江山，那生性多疑的老天子会信赖他吗？会放过他吗？做天子的人向来心狠，现在天下承平，赵樽的风头又一时无两，而“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喽啰烹”的前车之鉴，何其之多？
渐渐的，他勾着唇笑了，像挽了一朵斑斓的妖艳花朵在唇角，他的笑声妖娆得立于不远处的宁王赵析，脚步竟是不知不觉的走了过来，整小我仿佛都醉于了他的声音当中。
赵樽悄悄地看着柴房，半晌儿才“嗯”了一声。
泼水声，号令声，人声鼎沸，几近震天响。一阵阵夹着尖叫的喧闹声儿，听在人的耳朵里，有些麻筋。驿站的房屋大多木质布局，现在烧起来那还了得？一时候，浓烟满天，火舌飞舞，呛得那些救火之人，一个个咳嗽连连。
“报――”
而他们，都不把对方当作最短长的那一个。
东方青玄弯了一下唇，“青玄在想，该不会是殿下你放火灭口吧？”
“如风，殿下竟然执意如此，那便收归去吧。”
东方青玄明丽的眸子一向浅眯着。
一名身着铁甲的兵士单膝一跪，声音被烟熏得有些沙哑。
似是早就已经筹办好了，陈二宝一挥袖，便有两名兵士抬着一个桃木精雕的剔彩长盒上来，恭敬的捧到了东方青玄的面前。东方青玄微微一眯眼，仿佛有些不解。
在一批批赶得鸡飞狗跳的人群中，梅子还没靠近那烈火处，便已经吓得腿软了，“扑通”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楚七”。月毓也是红了一双眼睛，不断拿着绢帕擦拭着眼睛，搂住梅子的肩膀不住安抚。
宁王赵析只笑不答。
赵樽慢悠悠侧过眸子来，望他，目光骤冷。
“礼品送出，断断没有收回的事理。青玄既然将它送与了殿下，它便是殿下的了。”
赵樽悄悄看他，接着又冷冷道：“如若不是东方大人逼人太过，本王又何至于将心头之人关押在这柴房当中不见天日？又何至于会让本王的第一个孩儿尚未出世便葬身火海？东方大人，等回了京师，在圣上面前，你得好好给本王，给本王未出世的小皇孙一个交代。”
“殿下，本来青玄也是看走了眼。”
东方青玄缓缓勾唇，“是。”
东方青玄久久站在原地，目光比火还要妖艳，却难以揣摩。
实际上，先前的夺储三足鼎立，一向以赵樽最为中立。非论是他赵析不远千里前来锦城府驱逐，还是东方青玄带了太子妃的绣图来到说和，真正的目标只要一个――要么让他为己所用，要么便直接除之。
东方青玄轻笑，还是反问，“宁王殿下觉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