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旧人相见。(5)
他嘴上挂着玩味的笑,突地低头,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但是,返来时,他火把下的神采却涨红了一片,并且较着左脸比右脸红很多。看模样是去禀报夏廷德的时候挨了耳光。
“宝藏,足可倾国的宝藏。”
领头的人不是夏廷德,而是一个值夜的统兵百户。大早晨的迎着北风暴雨值夜,这货的表情本就不太好。是以,明显瞥见营外的一群人都是穿戴大晏军的服饰,他还从门口的木栅栏里探出一张扁平的面孔来开骂。
吓得打了个喷嚏,他看了一眼高倨战马身披黑氅面色高冷的男人,只感觉暗淡的光芒下,阿谁颀长的身影高大冷峻,浑身高低都仿若覆盖了一层高贵的光芒,让他不敢直视。
“若不然,卑,卑职再去,去找国公爷说讨情?”
夏初七狠狠咬牙,气得真想拿拳头砸向他妖艳无双的脸。
“你——”
这一回说话的不是郑二宝。
夏初七没想清楚其中环节,恨得牙根痒痒。可东方青玄脾气极好,不管她如何骂,他都涓滴不觉得然。气得她不得不憋住火气,嘲笑着问他。
很快,那人屁滚尿流的去了,又屁滚尿流地返来了。
“放屁!”
夏廷德的驻军大营就在北坡的陡峭山地上。
赵樽带领五万军队日夜兼程,到达了阴山山脉。
郑二宝气得嗓子都粗了。
东方青玄浅浅一笑,乌黑清辉下,凤眸流光。
就连向来沉着的陈景都发脾气了。
“吊胃口?”
营房门口那百户吓得差点儿跌地上。
“不然呢?”
那货挤出一张苦瓜脸,又是鞠躬又是叩首,虽心下明知是魏国公雄师在握,粮草在手,成心要报前次京郊大营“兵变”之事的一箭之仇,用心拿捏赵樽,但他只是一个低等官吏,哪敢说出来?
因为长年战事,这里除了驻军,没有牧民居住。
“东方青玄,你并不是大晏朝廷的人对不对?虽说你看上去是天子的人,可你偶尔也会与他对着干。虽说你看上去和赵樽是朋友,可也常常背后里阴他。你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这般说来,你不远千里来漠北找我,不是为了做媒人,应是为了这批宝藏吧?”
很快,营中游过来一片火把。
“晋,晋王殿下,国公爷说,说大晚黑的,为了营中安防着想,请北伐军的兄弟们在营,营外候着。只答应殿下你,你一小我出来。另有,国公爷说他已经睡下了,请殿下先住,住下来。有甚么事明儿一早,再,再行商讨。”
驻虎帐地的门口,魏国公的旗幡在北风当中瑟瑟颤抖,苦楚的天幕下,除了一簇簇值夜兵士手中的火把,不见半点光芒。这几日阴山大雪,积雪足有半尺厚,马蹄声并不较着,等赵樽的雄师到了营房门口,里头的哨探才发明,风快地敲起铜锣来。
“你会晓得的。”
一队兵士摆出迎战的势头,气势汹汹朝大门而来。
阴山的蒙语别名“达兰喀喇”,其南坡山势峻峭,北坡较为陡峭,横在大地上,仿若一座庞大的天然樊篱,反对了南下的暖流与北上的湿气,是一个天然分边界。
权力不大,威风却不小的人,向来惹人讨厌。赵樽微微蹙眉,还未等开口,他身边的郑二宝便尖着嗓子骂开了。
夏初七气愤不已,“想死就来!”
“卑职,卑职……也,也不晓得啊。”
“是我本身的人。不过,如果七蜜斯情愿,也可做你的男人。”
郑二宝最是心疼他家主子,看他眉头紧蹙,恐怕他在这气候犯了头疾,真恨不得生剥了面前这厮的皮。
仿佛有一个封闭好久的秘盒即将翻开,夏初七暗自心惊。
“谁他娘的大早晨来找倒霉?还要不要命了?”
内心一跳,夏初七想到兀良汗来使的话。
那百户被踢翻在地,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
赵樽却面色稳定,抬手拦住了他。
“殿下稍等半晌,卑职立马出来禀报。”
赵樽赶到夏廷德的营地时,已是深夜。
“报甚么报?外头风雪这般大,还不给殿下开门!”
“魏国公甚么东西?竟敢如此慢待殿下?他不要脑袋了!”
赵樽凉凉出口,声音带着冷冽的杀气,吼怒而出。紧接着,他连人带马,如同游龙入海,速率极快地蹿了畴昔,大鸟一脚踢开栅栏。而跟在他身后的一众精锐将士,也紧随厥后,超出营房大门,潮流普通涌了出来。
“公然有这个东西?”
“哈哈!”
那货垂着头,他嘴里“嗳嗳”有声,点头哈腰地奉迎,“不不不,不可啊,魏国公说了,兀良汗十二部被夺了粮草,这几日总在阴山四周浪荡,就怕来挑衅惹事,再说了……”他嘿嘿一笑,小意道:“下官又没见过晋王,不等魏国公前来,哪敢擅自放人入营?”
这不怨他,他本来只想耍耍威风,宣泄火气,但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赵樽亲临。不要说他,就算是率领雄师的魏国公,那“公”与“王”之间不同也不是一点半点,谁敢获咎一个领兵亲王?更何况,他入营第一天闻声的传闻,就是赵樽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然眼也不眨的当场处决了十五万投诚的战俘,杀人不见血,暴虐无人可比。
“那是为甚么?”
“大胆的狗主子!胆敢在晋王殿上面前猖獗?要脑袋的,还不从速出来告诉你们家魏国公,就说殿下亲临阴山,速速迎驾。”
东方青玄笑,“当日你父亲在阴山一役,将无数的宝藏埋在地下,但这些年,无数人来寻觅,都不见踪迹。”说罢他停了一下,唇角又是嘲弄,“你觉得陛下定要让你做皇太孙的正妻,只因你是魏国公的女儿,只因你有凤命的讹传?你觉得魏国公不保儿孙,却用免死铁券保你之命,是因为他最心疼你?你觉得陛下要拿你爹来开刀,仅仅只是因为顾忌他的权势?”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