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魏国公之女,找到了(2)
“民女向贡妃娘娘存候。”
“为我?”贡妃微微一愣。
时候过得极慢。
夏初七微微一怔。
夏初七昂首看她。
实说,她不喜好下跪。可因为她是贡妃,是长辈,是赵十九她娘,是她肚子里小十九的亲奶奶,她跪一跪她也无妨。她按着伤口,缓缓跪下。
夏初七眼皮微微一跳,舔了舔嘴角,尝到一丝腥甜的血腥味儿,竟没有感觉有甚么把柄,还是轻笑不已。
似是过了很久,贡妃吐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你信不信,我即便是打杀了你,也与杀一条狗没有辨别?没有人会来究查,即便是赵绵泽想要护着你,也迟了。”
“月大姐,说了,你没打我的资格。”
“在晋王府时,我记得教过你端方的,莫非你这么快就都忘了?还是当时,你只一心勾引爷去了,竟是半分都没有记在心上?幸亏爷宠你如珠如宝,楚七,你为何如此忘恩负义?”
贡妃没想到她挨了本身一耳光,竟会这般安然带笑,语气略有些游移,“本宫实在不知,我的老十九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长相,品德,才情,一样都无。可恰好就你这个女人,不但骗得他团团乱转,还害了他的性命。害了别性命也就罢了,你竟背情弃节,还要嫁与赵绵泽,你可对得起老十九?”
茶盖掉在了地上,“砰砰”作响。
她扬手一个巴掌,重重殴在夏初七的脸上。
“看在老十九的面上,本宫给你一个机遇。”说到这里,她幽幽一叹,那美人蹙眉的模样,仿佛一朵冰山上的怒放雪莲,美艳清贵,雍容无双,但眉间眸底却又有着无边的落寞,“你入东宫如果被迫为之,本宫可安排你离宫自去。”
第四次。
到第十次时,贡妃瞥见她浑身湿透,但还是只抿着嘴巴倔强地看着本身冷静忍耐,并不像月毓说的那般,性子放肆,必然会受不住与她顶撞,她眉梢微抬,有些不耐烦了。
奉茶?她只传闻入门要奉茶,没想到如许也要奉茶?夏初七看了看那托盘里的热气,唇角一掀,“应当的。”说罢她缓缓起家,摸了摸那茶盏,触手滚烫,不由凉凉一笑。感觉这后宫里的女人们,总喜好找这些体例整人,实在好笑之极。没有多说,她端起滚烫的热茶,在贡妃面前跪地。
就在夏初七觉到手将近烫得麻痹了的时候,贡妃终是渐渐起家,走到她的面前,冷冷盯住她,快速端起那一茶盏来,揭开,倾倒……水流渐渐地从夏初七的头顶流下,滚入了她的脖子。
“我信,娘娘受尽万千荣宠,要杀死一个知名无分的女人,天然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朴。但是,我如有甚么闪失,哭的人,必然会是娘娘你……”
“月大姐,你终是不必遮讳饰掩的装好人了,如许好,早该如此。我为娘娘敬茶是该当的,娘娘如何说我,我都无所谓,因为他是爷的亲娘。至于你?你没有资格。而我与爷之间的事情,更是轮不到你来置疑。”
这才应是贡妃的脾气。
她却再次挑眉,恶狠狠地咬牙,“但是,你得发誓,此生不得再嫁别人,为我儿守节。不然,即便天涯天涯,本宫也要诛杀了你。”
“娘娘,杀人乃人间大恶,您不再多考虑一下?”
比这更痛苦的时候,她都经历过了,精神的疼痛,又算得了甚么?殿内死普通沉寂。过了一会儿,贡妃起家,又一次将茶盏里的水从她的头顶倾倒而下。她仍然甚么也没有说,只觉看着她,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视野被水渍浸得有些恍惚。
“那是,杀人造的孽障最大。杀一小我,救十个也补不返来。莫非娘娘不想为赵十九多多积善,让他能投生一个好人家?”
“娘娘,你不必与她多说。”月毓过来扶住贡妃坐下,气苦道,“这个妇人最是巧舌善辩,你不要被她诓了去,想当初,爷便是这般……”
简朴、卤莽、直接……
贡妃眼圈快速一红,指着她恨声不止,“不要觉得本宫不敢,不怕奉告你,本宫还从未杀过人,算你命好,做第一个。”说罢她转头。
“你个小贱人!”
四周沉寂。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事理,娘娘可懂?”
但她的面上却没有情感。
夏初七笑了,抬开端来,却见她款款回身,将茶盏悄悄放在月毓手里的托盘上。
说来,她与赵梓月何其类似?
“人都怕死,我亦不例外。再说,我这不是为了您好吗?”
贡妃美眸生刺,抿着唇一语不发。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半晌,俄然转头望向月毓,悄悄抬了抬下巴。月毓向她点点头,出了外间,很快又返来了。她的手里端了一个托盘,托盘里热气腾腾。
“娘娘请喝茶。”
夏初七抖了抖身上的水,缓缓起家看着她,低低一笑,“那么,娘娘你说吧,要筹办如何措置我?”
“哼!”贡妃重重甩一下袖,一双柔细的柳眉微微挑高,“本来你也会怕死?刚才顶撞本宫的本领哪去了?”
“啪!”一声。
她真的晓得夏问秋拖住了赵绵泽?
这贡妃或许没设想中的心狠。
迟了的意义是?
说罢,夏初七莞尔一笑,抹了一把头上的茶渍,保持着姿式,再次接过茶水来,看了一下贡妃皱着的眉头,渐渐将茶盏举过甚顶,低眉顺目。
贡妃微微一怔,望着她,静了半晌。
第三次。
“是,娘娘。”
与她猜想的一样,贡妃并不伸手,只是懒懒坐着,任由她双手端着那一碗烫手的茶盏跪在地上。即不动声色,也不说话,目光定在她的身上。
托在手上的热茶刹时倒了下来,溅了夏初七一脸的茶水。
“请贡妃娘娘喝茶。”
有些烫,却不至于烫伤。
贡妃的声音,比这还要锋利,“小贱人,我懒得再与你做戏。不瞒你,本日本宫叫你过来,就没有想过要放过你,想嫁给赵绵泽,想入宫做皇贵妃,做你的春秋大梦!”
“我觉得,在全部大晏后宫,娘娘你该当最懂我才是?当年娘娘您能畴前朝的至德帝,换到目前的洪泰帝,为何就不能了解我从皇子换到皇孙?”
说罢,她瞥月毓一眼,顺手推了出去,不再理睬她,只是看着贡妃煞白的脸,一字一顿地轻笑道。
这赤裸裸的打脸,贡妃未动,月毓倒是面色一变。
可手方才抬起,却被夏初七生生拽在手上。
她声音未落,再次挥手要扇夏初七的耳光。
贡妃这么没有耐烦这么简朴卤莽,是夏初七先前没有预感到的。看着一群嬷嬷寺人手执木杖冲出去,肝火汹汹,像是早有筹办的模样,她后退一步,瞄了瞄月毓镇静的脸,笑了。
她的眼中,是一抹暴虐的光芒。
“来人啦,给我打死这个贱婢子。”
余光扫了月毓一眼,夏初七还是笑看贡妃。
“爷虽不在了,但你到底做过爷的女人,现在你要再醮,于情于理,也该给娘娘奉茶。”
滚烫的水,烙得她指尖生痛。
贡妃心中一蜇,那几十年的伤口,仿佛被人再次拿尖刀生生划开,连皮带肉的扯了出来,伴着鲜血流淌在身上。可那血不是热的,而是冷的,凉得她浑身冰冷。
夏初七也只是看着她,微微轻笑。
夏初七屏了屏呼吸,唇角弯下,声音软了很多。
她一身湿漉漉的,脸上有红斑斑的五个指印,模样不幸又狼狈。加上态度硬化下来,又提到为老十九积善,贡妃就不感觉她那么可爱了。再说,她肯服软,贡妃被赤裸裸驳掉的脸面,也拾回了一些,神采天然也稍稍都雅了一点。渐渐地,她走了过来,裙裾悄悄垂地,戾气也散去很多。
这么看来,茶水戏耍的戏份,并非她的本意了?
怪不得她会被人发明私藏前朝天子的画像,怪不得她儿子能被镇静后带去扶养,怪不得她的小儿子一出世就死了,怪不得赵十九忍耐这些年都不敢认她……就她这类性子,能在大晏后宫保存下来,还荣宠不衰数十年,如果不是一个BUG的存在,那就只能说,洪泰帝对她是真爱。可如许的贡妃,让她怎能与她为谋,怎能奉告她那些隐晦的事情?又如何能奉告她,她的肚子里有她的亲孙子了?
月毓在贡妃面前,态度极是恭谦,可那神采在转过来对着夏初七的时候,立马就变成一块冰。再一次将托盘伸到夏初七的面前时,她悄悄掠唇,略带讽刺地笑。
看着夏初七,她没有动。
“没人教过你端方吗?给长辈敬茶都不会,枉自出身魏国公府。月毓,让她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