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一根手指头！(5)

高烧昏倒中的她，梦话了一声。像是咕浓，像在号令，又像是在挣扎，听不太逼真，但东方青玄却知，她必然在喊赵樽。他瞥过甚，苗条白净的手指撑着额头，面上情感极是庞大。

看着他们，东方青玄直蹙眉头，“都下去罢。”

看他一脸防贼的心机，东方青玄捏了捏眉头，妖妖娆娆的一笑，“可现在你们家主子爷不在了，她若醒过来，一意求死……”略略停顿，他的视野从孙正业的脸上，又转到郑二宝的脸上，“你们谁能拦得住？是你，还是你？”

她像是做了恶梦，声音如同哭泣，像在抽泣，身子扭曲着挣扎起来。东方青玄看一眼坐在那边垂着脑袋已然睡畴昔的郑二宝，渐渐起家走畴昔，坐在床沿，替她掖了一下被子。

可郑二宝倒是一个硬脾气的寺人，跟从赵樽日久，这两日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若不是因为楚七还在，他本身都随赵樽去了，那里还会怕由东方青玄？

“随你。”

“是，多数督。”

夏初七这一觉睡得有些久。

帐内的灯火忽闪忽闪，入夜的天，越来越冷。他斜斜靠在榻边，相握的掌心传来的热度缓缓地涌入他的心间，带出他脸上一阵涩意。不知过了多久，他叹了一口气，终是闭上了眼睛。

东方青玄有凤眸微眯，不置可否地笑，“小公爷不必汲引我。本座现在做的，只是失职责与本分。现在，我们还是应想好，该如何向朝廷报丧。”

他低低说着，脸上情感不明，略带着一点嘲弄。

说罢，他凉凉地看她一眼，却没有放开手。

紧紧的，她像抓着拯救的浮木，手在颤，身子也颤抖起来。

孙正业是个老夫子，叹了一声，红着老脸退了下去。

但是，他却没法用别的一只手来替本身拉一条薄被盖上。

床上的夏初七换了一身月红色的干爽衣裳，看上去面庞儿更白，下巴尖瘦如削，不知昏倒中想到了甚么，她双眉紧紧蹙在一起，双手紧揪被子，像是沉浸在极大的痛苦中，嘴唇一向发颤。

颠末八室，又经回光返照楼的三日，她本来孱羸的身子，已然支撑不住。这三日里，她一向在发热，孙正业心急火燎的开了无数的方剂，焦心得嘴角上火，起了好几个大疮。郑二宝亦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经心折侍着，动不动便声泪俱下的哭。

“赵十九……”

“赵十九……赵十九……”

事到现在，他的内心也有了底……颠末这一番大难，掉入那沸水当中，又过了这几日，怎的还能够有活路？看了东方青玄一眼，他点了点头。

灯火氤氲，氛围里满盈的药味极浓。

“是该报丧了。”

孙正业与郑二宝对视一眼，被他噎住了。楚七的脾气多么刚烈，他们都晓得。就她阿谁性子，如果醒转，极有能够会随了赵樽去，他们确切拦不住。

率先答复的他的，是两个临时过来照看夏初七的舞伎。因她们是女人，为她换衣擦身都便利很多，这才被东方青玄特地弄来的。可她二人听话的下去了，孙正业与郑二宝却没有分开。特别是郑二宝，他保护赵樽的心机比孙正业更重，破哑着尖细的嗓子，他低低抽泣道，“多数督，楚小郎是我家主子爷的人，主子自会服侍。”

她嘴角颤抖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轻贱生命的人，可爱！本座极是讨厌。”

“好好睡一觉。”

“爷……你……还在……”

……

元祐唇角抿紧，目光凉透，却没有答复。

“不枉你与天禄订交一场。”

他双手垂立，目不斜视，却不肯拜别。

东方青玄看他这牛性子，垂下了眼皮。

“主子就在这守着，哪也不去。”

“你这小我，当初为了赵绵泽要死要活，为了他，还说甚么甘愿舍弃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的寿命。当时，你是多想他能赢过赵樽？现在，你为了赵樽，也要死要活。可这一回，你不但要舍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的寿命，你这是甘愿把命也一并给他。”

大抵是发高烧的原因，她神智不太腐败，掌心一片湿濡，力道却极大。东方青玄手指微微一抽，想要收回来，可她又扼紧他，带着严峻和惊骇，底子就不肯松开，紧得他手心也汗湿一片。他终是不再抽手，只安抚地回握住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讽刺地嘲笑一声。

接下来，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先前，元祐如何看东方青玄，如何不扎眼。但这几日看着他对赵樽的救援，另有对夏初七的照顾，不成谓不经心，失实挑不出一丝弊端来，他的观点又稍稍有了一些窜改。

“不要……爷……不要分开我……”

整整三天时候，一向昏昏沉沉，未曾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