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夺嫡之九

五皇子道，“你们心下都有个数，我晓得你们都不是浮滑人，我也不担忧你们，只是，谁部下没几小我呢，不见得个个就是稳妥的，你们多瞧着他们些，别先前刀枪剑雨都过来了，成果转头填别人坑里去，我瞧着，这还只是个开首呢。”

柳扶风道，“臣以往倒是听臣祖母提及过宁国府旧事，可也就是唐总督说的这些了，再多的，家祖母彼时刚嫁给家祖父，再者，她是女眷，宁国府的事晓得的也并未几。厥后宁国府满门抄斩，如家祖母的兄弟都是在刑部大牢便没了的，就是家祖母也没得见最后一面，再有些王家子孙，或流或放或杀，现也没人了。”

今，谢莫如就写了封家书。

“殿下贤明，臣说未曾尽美便在此地，萧何与刘邦，不过君臣。殿下与陛下，倒是父子。父子之间，无事不成言。不过，人间小人颇多，王妃这主张，殿下用则用矣，待回帝都倘陛下相询，殿下尽管实言相告。”

这事，五皇子没瞒着，却也没张扬，在坐的也就是柳扶风、李九江、江行云、李宇、苏巡抚、唐总督几人，如李宇、苏巡抚、唐总督虽算不得亲信，可这些年相处下来，相互都处的不错。且这事没有瞒着的需求，迟早他们也能晓得。迩来，大师忙着各种事件还忙不清呢，骤闻此事，都震惊不已。便是唐总督如许的老油条也觉着传国玉玺这绝户计使得过分阴损，不过，大师都是宦海里的老狐狸了，阴损的事也见很多了，唐总督立即道，“殿下还需写份奏章廓清此事方好，万不能让人曲解了去。便是我等，既知此事，必给殿下做个左证的。”这谎言，倘真传大了，事发江南，五皇子不利，他们这些近臣怕也落不得好去。

“勉强算是吧。”李九江正色道，“殿下可还记得白浪此人。”

五皇子轻叹，“此事，可大可小，我只担忧幕后之人别有用心。这几年，死了多少人，将士们刀里来火里去，总算把仗打完了。大师伙儿有此一遭，没白操这几年的心出这几年的力，今后史乘上都会留个名儿。我本身，老婆孩子，也想过几年舒心日子。人说，乐极生悲，我们还没乐呢，眼下便有祸事临头，也是警告我等，纵有些许功绩，亦需谨言慎行方好。这传国玉玺一事，苏巡抚你虽年长，却也不见得知这里头的旧时渊源，倒是唐总督，应晓得几分吧。”

“嗯，不瞒九江，我也想着，我与父皇向来无事不谈的，我如许自污，倒显着不信父皇似的。”

李九江是最早跟从本身的亲信，五皇子心下开阔，也没甚么不能说的，便道，“本王已是亲王，封赏不过银米。兵戈这几年，想来朝中也不余裕，封赏甚么的，江山是我老穆家的江山，我为朝效力，也是该当的。”

五皇子不是笨人，李九江孝啊孝的说了一通，五皇子也就警省了，想着李九江先说靖江嫡庶不明，揣摩着莫非李九江是想我母妃争一争皇后之位，五皇子本身先否了，这不大能够，东宫并无太大不对，这会儿要想他母妃做皇后，朝臣就不承诺。退一步，五皇子有些难堪的同李九江道，“说来，宫中已有赵谢二位贵妃。”

因是议论军务，室内并无别人，李九江轻声道，“殿下在江南立有大功，不知可想过封赏一事没有？”

“这天然记得，当初永定侯不就败在他手里么。”说来五皇子曾思疑过白浪与英国公府有关，传闻当年英国公府里就养了头白狼做吉祥。

五皇子摆出一幅愁绪脸，回宫考虑着她媳妇信上的话，难不成真要收银子置地步，自污一下？说实话，五皇子倒没少收礼，他固然把话撂下说只要靖江肯降，不伤民一指。五皇子的确没扰民，也没去掳掠大户，可架不住大户心下不安哪，只怕五皇子不收礼。五皇子收这些人的东西倒还真不手软，不过，他想着，本身留一部分，到时往上交他皇爹一部分，家里小子们也大了，结婚不能没银子啊，闺女嫁人，固然内府会出一部分嫁奁，自家也得给闺女陪嫁呢，还得给媳妇留些私房。五皇子想啊想的就想过日子上头去了，穆元帝对五儿子不满的也就是这一点，整天就想着本身那一亩三分地，就像五皇子体恤江南屡遭战乱，向他皇爹要些优厚政策，穆元帝也有此意，便给江南免了两年税，要晓得，江南是乱了好几年，可就一个处所没乱，便是闽地。五皇子还厚着脸皮的把本身封地加进了免税雄师里去，说闽地虽未经战乱，这几年百姓们也苦啊，税比以往纳的重，现在天下承平了，该与民歇息。

李九江谢了座，笑道，“臣过来，是有事要与殿下回禀。”

东宫也是小二十年的储君，那里就能给人瞧出端倪，即使朱氏来此一出大师都深思是东宫教唆，可东宫一幅光风霁月的模样，前头有个小内侍胡胡说话还给东宫一顿板子发落了出去。且但有人在太子面前说半个字的传国玉玺，太子必严斥了去，那凛冽正气，就甭提了。用大皇子的话说，装，真会装！不管大皇子甚么样的酸话，归正东宫对五皇子是没有半字不是，对于谎言，更是遇则斥，见则止的。再说闽王府，谢王妃倒是出来辟谣了，人谢王妃都说了，传国玉玺没有的事，谁如果传这谎言，就是盼着天家反面呢。当然，谢王妃的原话比这更加短长，人家的原话是，传谎言的人，是眼红天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五皇子深觉得然。可又一想，本身也是庶出，且携此军功回朝，父皇想必也会多看重本身几天，就不知太子是个甚么神采了。这么想着，五皇子又觉着，庶出有庶出的难啊。不能建功吧，没人瞧得起。凡是出头吧，又有人眼气。

李九江一笑，“妻以夫贵，只要殿下好，娘娘有何不好的。何况，女人家，心机略窄些也是有的，殿下暗里与陛下陈情便是，不为外人道，并不会于王妃名誉有损。”

谢莫如拿此事给五皇子出主张，这叫甚么馊主张！端的女民气眼儿！也就看到这面前一亩三分地了！穆元帝想了想，还是将信封好，命人连同奏章一道发了出去。

李九江坐下，陪五皇子用了晚膳，别个不说，江南论享用毫不亚于帝都，先时五皇子在闽地那穷乡僻壤的地界儿，现在住进靖江王宫才晓得人家靖江王的日子是如何过的。

用过晚膳，五皇子也没忘给他皇爹写封八百里加急的奏章，写的不是别事，就是那传国玉玺谎言的事，五皇子恐怕他皇爹被人骗了，还说，他媳妇信里同他说了，传国玉玺还干系当年逆臣英国公旧事，这是不是靖江特工在发坏啊，父皇你可千万别被骗。啥传国玉玺啊，在靖江王王宫宝库里连根传国玉玺的毛都没见着。还跟他皇爹说，媳妇在家，胆量小，孩子们也小不顶事，他母妃又是个身子骨不好的，都希冀着他皇爹呢，您老可得给辟辟谣啊。

五皇子一拍本身脑门儿，“可不是么。”

五皇子正忙得跟狗普通，见着他媳妇的家书，翻开来一看，前半截还挺美的，想着家里幸亏有他媳妇看着，孩子们学习也有个进度，五皇子当差多年，深知不能光会读书，今后孩子们当差啥的，需求晓得经济世俗，不然轻易被骗。看到后半截，五皇子顿时大怒，心说，老子还没归去呢，就有人给老子下绊子。他这会儿早把靖江王宫里的财物盘点明白了，五皇子很有知己，这些年兵戈，将士们发点儿兵戈财他睁只眼闭只眼的，不过，靖江城战役投降，故此，王宫里的东西，五皇子没叫人动，一样样都封存好了的，连带靖江王的各种玺印，一一都收缫了，就等着回帝都上交他皇爹呢。成果，就有人辟谣说他得了传国玉玺，这打哪儿说理去啊！

“如果没差，臣已查明此人身份。”

李九江道，“江浙繁华自不消说，只是，有一样，靖江被朱门世族摆布，重庶轻嫡，摆布扭捏而不能定夺，方有本日。”

且，千头万绪的事，五皇子措置起来也不能不叫他皇爹晓得，因而，左一封奏章右一封奏章的往帝都里递，伴着奏章，也有五皇子的家书私信甚么，穆元帝向来不担搁江南的折子，每次看过五皇子的折子，与内阁议了，还得给儿子回批，这以往穆元帝回批，不过乎一个“可”或“不成”，今就不能这般随便，怕儿子有不明白的，不免多写上几句点拨一二。不过父子俩对于江南事件很多观点是分歧的，比方在留驻戎顿时，江南虽平，可小伙流寇也很多，这里头，有一些是靖江残兵，兵戈时逃窜的未能收编的，另有就是趁伙打劫的匪盗。以是，江南得有人留下，以免生乱。五皇子把麾下将领各级名单递上去，随他皇爹圈吧，当然，五皇子也都把些有头脸的将领做了先容，比方柳扶风，五皇子是想让柳扶风回帝都的，与他皇爹说了，柳扶风在江南七八年，都没见过媳妇了，家里另有老娘祖母，都丰年事了，该回帝都团聚。如李宇如许年青的，多呆几年没干系。当然，现下承平了，也把李宇媳妇接过来比较好，不迟误传宗接代。这话就很合穆元帝的心机，穆元帝当然更信赖本身外甥。再有就是各级文官配置，先时五皇子从权安排的，穆元帝并没有大动，主如果五皇子最大的官儿也就安排个巡抚，余者都是小官，知府同知啊这类，论起功来，还多有升迁，主如果江南空出官职极多，北昌侯都说不凑手了，穆元帝那里会同儿子争几个官缺，这也忒小家子气了。再者，战中仕进的，还能活下来，都是有些功劳的，特别相对于那些先时降了靖江的软骨头，这些官员多么英勇多么忠贞多么值得嘉奖啊。

“说来还是殿下的大熟人，便是跑了的靖江前元帅冯飞羽。”

萧何自污的事，穆元帝当然晓得，这是汉朝的事儿。就说汉高祖刘邦出去兵戈，留萧何监国，萧何是干的兢兢业业，百姓恋慕，生生累出一场大病来。萧何正觉着本身是一失职尽责的好人呢，他家里就有人提示他，你醒醒吧，你都丞相了，上头也没官位给你升了，你这么苦干大干的弄这么高的名誉，你是想干啥？你弄这么高的名誉，叫陛下如何赏你，赏无可赏，你想想是个甚么了局？家人这么一说，萧何醍醐灌顶，立即做了些乞贷不还民怨沸腾的事儿，刘邦兵戈返来，见萧何干得不咋地，反倒挺欢畅，萧何得以安然。

五皇子听得不由一叹，“王妃在信中所写，也就是唐总督说的这般。这传国玉玺，到底谁也没见过。现在又嚷嚷出来，不晓得到底意欲何为呢？倘是小事我并不担忧，就担忧有人借机构陷罪名。我老是父皇亲子，眼瞅要回帝都论功，我不肯你们白辛苦这几年。”

先不说穆元帝收到五儿子的信，看五儿子信中说“媳妇怯懦”的话，禁不住唇角抽了又抽。就说这谎言吧，委实不像话，苏相都报上来了，穆元帝也想着，眼瞅着要年了，谎言满天飞也不吉利，穆元帝就要管一管的时候，事情却有了新的窜改。

“可贵见你面露忧色，想来定是功德。”

五皇子还是道，“那也等我归去同王妃商讨过再说。”

唐总督先时反应那般敏捷，就是因知些旧事，恐怕此事闹大。见五皇子点他的名，唐总督谦道，“臣虚长几岁，说来当时臣也不过刚有功名，正遇着朝廷平判英国公谋逆之事。英国公谋逆大案，说来牵涉极深，我也是听人说的，里头另有柳将军祖母娘家宁国府灭门一事。”唐总督虽未亲历旧事，但他出身官宦世家，人面广，动静也通达，且毕竟经历了旧年风云的尾巴，这件事唐总督还真晓得的七七八八。就从老宁国公遗折上书一事提及，三言两语便交代了传国玉玺来源，五皇子听着邪乎，问柳扶风，“老宁国公如何晓得英国公家里事的？”

诸人皆应了。

柳扶风无法，“殿下，那会儿臣还没影儿呢。”

李九江声音虽轻，五皇子的感受却如同天上一道九霄神雷落下，把他脑中统统思路炸的一团乱麻，五皇子的右手不由抖了抖，他是个实在人，也没扭捏，道，“能成不？”五皇子要说不是为了本身，那是瞎话，可他也是为了让母亲在后宫出人头地，不叫人藐视了母亲去。

谢王妃的短长，不要说权贵圈，帝都城表里就没几个不晓得的，因着谢王妃短长，谢家也算帝都显赫人家，前些年族里的闺女倒是不大好嫁的，无他，人家就怕娶进门个母老虎，今后日子没法过。不过，近年来五皇子更加长进，特别今把江南都安定了，一时候，谢家的女孩儿俄然就从滞销转了热销。大师都深思着，哪怕进门是母老虎，提早下注也弄个姻亲情分。归正谁家属中没有适龄子孙呢，纵那些大师大族舍不得那顶顶尖儿的后辈，拿个二等的出来，也是情愿联婚的。至于谢家，谢家嫡派是没有适龄女孩子了，其他旁系比起谢莫如这等嫡派嫡女出身，也只能算二等了。说来谢府嫡派另有个次一等的谢莫忧，虽是庶出，与谢王妃倒是同父的，成果给戚国公府手快抢了去，现在想来，大师只恨戚国公这老贼动手忒快啊！不但得一谢氏女为媳，他家那儿子在江南捞了多少好处，当然，大师混的圈子有了层次，这好处并不是指黄白之物，就是再多银子，能买来戚三郎现在的出息么。江南打了三四年的仗，死多少人，戚家那小子愣是没事儿，还不全凭赖五皇子照顾着。兵戈这事儿，只要不死，论功行赏，总有官升的。

穆元帝素有些个拆信爱好，一见谢莫如这家书就不由道，“公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贤人诚不欺我啊。”谢莫如也没写别的，不过就是说孩子们大了，她每个孩子给了处小庄子小铺子，叫孩子们学着打理碎务，学些经济世俗。看到这里，穆元帝还觉着，虽是妇民气机，倒也不算没有计算。实在，穆元帝也得承认，人家谢莫如把孩子养的不错。谢莫如这信里家长里短了一番，就提及传国玉玺的事儿了，谢莫如写得实在，先说本身开初没当回事儿，就觉得是有人想给咱家添添堵，不想传国玉玺另有内幕，把她与谢尚书探听的旧事内幕也在信里同五皇子说了。谢莫如给五皇子出了个主张，说，你这把江南安定了，大功一件，可我瞧着，怕是太招人眼。迩来读史，看到萧何自污的事，很有感到。你在江南的差使，也不必太用心，把我们闽地打理好些就得了。那甚么，如果有人送礼，你也别死抗着不收，该收就收。另有，传闻江南地盘肥饶，多置些地步。事也不必做得奥妙，漏给御史晓得些，待你返来叫御史参一本，你立即把地盘银钱往上一交，我们一家子也就安然了，想来今后也没有传国玉玺的谎言了。

李九江端倪一缓，“初时臣也不大信，不过，这是臣审过穆三等人后才晓得的。说来开初靖江虽有水军，倒是不敌段四海这些海匪。冯飞羽出身靖江世子母族，他初时去军中未久便崭露头角，但靖江王偏疼穆三，当时，穆三母族邱家与镇南将军赵阳为世家，赵阳说冯飞羽不凡，将来下一代将领必以他为首。邱家人走了心，便寻个机遇将冯飞羽调离了陆军放到水军去。偏生冯飞羽有本领，在水军竟也能出头，当初永定侯那一战，不过是他于水军首战，因先时永定侯清算了好几拨海匪，邱家觉着是个硬点子，才叫冯飞羽去撞南墙。想着冯飞羽若败北，立即就能将人撵了去，还给靖江世子抹了黑，不想此人兵戈上委实够本领，永定侯都栽他手里。因当初他们是扮成海匪，冯飞羽便顺手用了白浪这个名字。他一战得胜，本应大为嘉奖，邱家却说碍于朝廷，不好大肆犒赏，又将冯飞羽这般人才，在水军可惜了的，毕竟水上战事较少，倒将冯飞羽又调回陆军去。”

五皇子七想八想的，一想就脑洞大开的想远了，待李九江过来，已到了晚膳时候，五皇子道，“九江来得恰好，与本王一道用膳。”指指下首椅子，令李九江坐下说话。

李九江道，“殿下公然一派忠孝之心。陛下以孝治天下，殿下如此想，亦不负陛下多年言传身教。此番殿下回帝都，亦当好生奉养苏妃娘娘才是。”

五皇子忍俊不由，“先用饭先用饭。”又道，“九江你也学得促狭了啊。”

五皇子顿时一震，赶紧问，“是谁？”

“如何会是他？”五皇子颇是惊奇。

五皇子虽说想快点儿回帝都，可一时又那里走得开，究竟上，五皇子连带部下人都忙得跟狗一样，地盘儿是打下来了，各处的官员缺口，另有各处驻兵安排，粮草分拨，城防扶植，是的，兵戈时是往死里打，刀枪剑戟水火无情，啥招都使，可打完了，还得重修城重铺路。别的，各种百姓的安抚鼓吹，要奉告百姓，背叛已伏法，天下承平了，大师安放心心过日子吧。再者，五皇子更得防着段四海趁伙打劫。提及这事儿，五皇子就来火，靖江王死啊死的把子孙托于段四海，这是多么的有眼无珠啊，还不定捣鼓了多少宝贝出去呢，白叫段四海占了便宜。一想到那些宝贝，五皇子就心疼。

因五儿子给长脸，且也晓得五儿子是个挂念家里的，穆元帝还特地着内侍于汾给谢莫如送信时说了一句，“倘有家书尽管递过来，可一并送往江南。”

李九江一笑，“可见天道在我东穆。”

李九江微微一笑，附耳在五皇子嘀咕了一番，五皇子连连颌首，深觉李九江是个能倚重之人，便将媳妇给他私信上说的自污的事一并奉告了李九江。李九江略一揣摩便知谢莫如这话是说了一半，不过，在五皇子面前，他不好直说，不然，五皇子对谢王妃虽夙来敬爱，更有伉俪之情。倘他一外人能看出来，五皇子身为丈夫却看不出，倒叫五皇子多心。李九江便没说那一半的话，直接道，“王妃这主张虽好，不过，依臣看，虽尽善，未尽美。”

五皇子道，“那岂不是要把王妃交代出去了，不好不好。”他倒不担忧本身父皇，父皇不会说儿媳妇的不是。五皇子是担忧慈恩宫，太后没事还要肇事呢，这事给太后晓得，能有他媳妇的好么。

五皇子同诸人谈了一回苦衷，实在心下倒并不担忧江南议功之事，纵有人要添堵，也得看看机会，当初江南设大总督行辕，南安侯部下是多么配置，帝都没有权贵之家不伸手的，根基上都派了家属后辈过来。后，江南生乱，有死了的，也有活着的。再经三四年战事，大浪淘沙，胜下的根基上都是有些本领的。这些人，有了江南军功，各家属都要着力培养的后辈，纵想看他闽王府的笑话，为着自家后辈着想，也不能拦着江南议功。如果个聪明人，待江南议功以后再翻出玉玺之事，五皇子才端的要担忧呢。

以是，谢王妃的短长，五皇子的势头，大师就想着，现下就有人把个传国玉玺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闽王府定不能吃这哑巴亏的。可这大师都筹办好瓜子茶水等着看大戏呢，谢王妃没动静了，谢王妃把这帝都的事儿写了封信任人给五皇子送去了。

李九江轻声，“皇贵妃之位不是空悬多年么？”

李九江不得不说，五殿下实在是个刻薄人，殊不知谢王妃此信就是让五皇子明用自污之计，今后好与穆元帝坦白，一则现在帝都谎言穆元帝不出面弹压，他日有人上表弹劾五皇子，穆元帝定会伸手的。二则，让五皇子在穆元帝面前坦白，也可满足穆元帝为君为父那掌控统统的心机需求。五皇子刻薄，也不枉谢王妃帮手他多年了。李九江笑，“如此，殿下着臣去为您刮刮地盘如何？”

苏巡抚道，“殿下放心，陛下圣明烛照，断不会为小人所惑。”

五皇子感慨，“幸亏靖江昏头啊。”放着冯飞羽如许希世奇才，竟然不消。不然，这江南还真不好打了。

帝都风云莫测，甭看胡家长房老太太朱氏又出了回大名，傅颜亦一跃为帝都城最锋头人物，不过，这帝都城权贵圈里的眼睛啊，还真没看他们，这些人哪，一半盯在东宫，一半就盯在闽王府。

五皇子召来柳扶风等人说了此事，五皇子犹带怒容，道，“端的六合知己，我们这打了好几年的仗，眼瞅要归去了，给来这一出。这无中生有的，也忒恶毒了些！”

五皇子感一回慨，又道，“说句公道话，靖江虽有昏头的时候，可见这靖江城的繁华，就知他也有他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