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昭文帝仓促赶到凤仪宫。
五儿摇摇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父皇在宫里有很多人陪,我如果跟父皇去了,母切身边就一个小九,他又很笨,不会说话,母亲多不幸哪。”
宋嘉言没有说话,宋荣温声道,“那些企图在娘娘身上获得好处的人,会情愿为娘娘所用的。”
五儿小小年纪,已分吵嘴,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话痨了。宋嘉言说她话痨,五儿心下都不大乐意,何况小九儿。五儿气的一搡小九,撅着嘴巴腆着肚子,还伸出胖胖手指戳小九的鼻子尖儿,挑衅地,“你再说!看我不揍死你!”
宋嘉言给她噎死。
宋嘉言眼睛弯弯,“都说严父慈母,我们两个倒是倒置了。”
“景惠长公主。”宋荣低声道,“我来为娘娘安排。”
五儿先一顿嚎,再抽泣着抹眼泪,委委曲屈的小模样就不必提了,说,“我还觉得再也见不到父皇了呢。”
方太后气个头晕脑胀,憋着想给景惠长公主个丢脸,景惠长公主偏不进宫了,她去老梅庵给宋嘉言存候了。景惠长公主叹道,“现在皇子皇女尚小,娘娘在这里,倒也安生。”
有景惠长公主一本奏章翻残局面,朝中大臣们也不再客气,毕竟有永寿道长之事在前,固然事情都推在方家身上,但,毕竟是方太后借永寿道长的嘴抱养过嫡皇子。甭管宋嘉言如何费尽波折进的宫,嫡皇子就是嫡皇子。
景惠长公主一封上书,让皇后出宫为太后祈福之事在朝中引发轩然大波。
你一个老太婆,管你是信佛还是信道,但是,你信妖道这就不对了。
九皇子掏下耳朵里的棉球,慢吞吞的喊了声“父皇”,就没话了。
当然,方太后也不是没有反击之力,小郡主在慈宁宫存候时,笑对方太后道,“皇祖母莫担忧,身正不怕影斜,只要三司公道,定能还舅祖家一个明净。只是,就怕三司被故意人操纵,不但舅祖家明净被污,就是皇祖母……”将话一顿,小郡主忧愁的叹了口气。
昭文帝笑着揽住宋嘉言的肩,低声道,“过些天,朕亲身接你回宫。”
昭文帝讶然,“这有甚么好避嫌的?又不是宋家状告方家。”
“只是,娘娘内心也要稀有。可惜娘娘这一年多的心血,宫权又回到了慈宁宫手里。”景惠长公主都替宋嘉言感到可惜。
昭文帝笑着捏一捏宋嘉言的掌心,“那朕就走了。”
“太后喜好与方家靠近的皇子,太普通了。”宋嘉言道,“我与方家有隙,娘家不显,太后如许一桩桩的事做出来,所谋者,不过陛□后之位罢了。”
俩人密切了一番,趁着两个孩子还在昼寝,宋嘉言就让昭文帝回宫了,“一会儿五儿醒了,见陛下要走,定要闹的。”
昭文帝打量着宋嘉言住的屋子,叹道,“委曲你了。”
宋嘉谈笑着将昭文帝迎进屋内,又叮咛宫人将孩子们找返来,宋嘉谈笑,“我也不晓得陛下过来,五儿和小九儿出去玩儿了。”
宋嘉言想了想,“太后是陛下生母,若言及太后不是,陛下定会愤怒。”
昭文帝一笑,也不再提老梅庵的事,指着一处空位道,“这一块地创新了,嘉言筹办种甚么?”
景惠长公主直接上书,言及,“皇后一国之母,陛下之妻,身份高贵,无人能及,岂可听信一方士小人之言便可令皇后离宫?去岁,太后娘娘听信妖道之言,置嫡皇子于险境,今又以星象之故驱皇后于宫外。所言所行,令臣不解!”
宋荣道,“找一个可说、敢说之人。”
九皇子不平,还是是那幅慢吞吞的模样,板着小脸儿,“她胖的跟球一样,不先动手,那里打得过!”
昭文帝感慨,“嘉言……”
怒斥仁德亲王妃,“再没见谁家的女儿结婚后长住娘家的,三从四德是你不会教,还是她不会学!若连女儿教教诲不好,本宫看你这王妃做的不过虚有其表罢了!”
“爹爹是说……”
宋嘉言道,“不是跟你说了过几日你父皇就来看我们了,你又说如许的话。”
昭文帝笑,“皇后为母后祈福而离宫,有功之人。朕去瞧本身的皇后,那里还用微服私行?光亮正大的很。”
“姑母本是要将本身的院子让给我住,姑母是修行之人,我本就扰了她白叟家的清净,哪好再叫白叟家挪动。并且,我在这院里住惯了。”宋嘉言握着昭文帝的手,到院中指了吐绿的花枝给昭文帝看,“以往我就是住在这院里,这些花都是我从山上移栽过来的。初时不得其法,栽了几次才种活,没想到现在还在。”
对于方太后逼迫宋嘉言离宫之事,昭文帝也不是多痛快,令刑部、大理寺、御史台接了方家的案子详查。方太后开口讨情,哭天抹泪一番,叹道,“哀家晓得,天子是因皇后之事怨着哀家呢。”
方太后以此问昭文帝,“哀家倒不是思疑甚么,只是,大理寺卿既与宋家有关联,很该避嫌。”
宋嘉言用心笑,“不听话就是一顿好打。”
宋荣道,“太后娘娘需求一个经验。”的确欺人太过,当他宋或人是死的不成。
宋嘉言以对皇后失礼之罪贬斥了景淑长公主、景贤长公主、仁德亲王妃、小郡主、承恩公夫人等人,宋嘉言说的开阔至极,“本宫固然出宫为太后祈福,还是是中宫皇后。每逢初1、十五,朝中公主、贵女、命妇都该向本宫存候。本宫一无免尔等存候的懿旨,二也没接到尔等的告假折子,无缘无端的,尔等视本宫于无物。本宫再刻薄下去,你们眼里还能有谁?”
宋嘉言一笑,“陛下不必赞我,我何尝没有私心。若陛下不挂念着我们,不来看望我们,我也不会如许风雅。陛下视我为妻,我天然视陛下为夫。太后是陛下的亲娘,我不会让本身的丈夫难做。”
“我传闻,先时五皇子尚在时,太后与太子殿下干系平平。现在五皇子因故过身,丽妃抚养七皇子,太后赞七皇子似陛下少时。”宋嘉言一叹,“这也是人之常情,有些人,天生有这类权力欲。昔日汉景帝之母窦太后还曾企图兄位弟及,所为,亦不过权势也。”
宋嘉言道,“他们兄妹年纪尚小,倒是不急。”
小郡主本就是为此而来,就算拿捏,也不过是叫方太后知她的好处罢了。小郡主轻声道,“孙女并不常出门,也传闻大理寺卿是宋家的姻亲。承恩侯弟弟家的宗子娶的就是大理寺卿弟弟家的嫡女。”
昭文帝一提永寿道长,方太后终究闭嘴了。
不但信错了人,你还置嫡皇子于险地。你还真觉得嫡皇子是你家的啊!错了!嫡皇子是国之底子,这属于国度的财产!
九皇子张嘴就咬了五儿的胖手指一下子,五儿哇哇叫痛,忙夺手返来,接着就给九皇子先动手为强的扑倒在地。
“五儿明天去瞧庵里的菜地,阿谁话痨事儿包,定要嚷嚷着本身种的。”宋嘉谈笑,“这块留出来哄她完儿。”
怒斥承恩公夫人,“教诲出这些眼里没人伦国法的东西,难怪不敢到本宫面前来!做j□j为人母到你这步地步,真是难堪你了!”
守着两个“成精”的孩子,宋嘉言的糊口没有半分孤单。
昭文帝不觉得然,笑道,“母后多心了,皇后不是如许的人。”
昭文帝那叫一个不放心,再三道,“女孩儿要娇养,切莫太峻厉。就是小九,年纪尚小,渐渐教,孩子就懂事了。”
若不是宋嘉言眼疾手快的把两人分开来,说不得就得打上一架。昭文帝怒斥九皇子,“你是做哥哥的,得让着mm。”
“嘉言,事情还未到此境地。”昭文帝如此劝宋嘉言,“太后年纪大了,白叟家,不免脾气古怪。”
景惠长公主正色道,“娘娘但有叮咛,不必客气,这也不是客气的时候。”
宋荣去老梅庵看望宋嘉言,现在宋嘉言在宫外,别的不说,起码见见娘家人再便利不过。
小郡主脸上暴露一抹踌躇,方太后道,“好孩子,哀家是你的亲祖母,我知你是至心贡献我,才来与我说这些的。”
昭文帝温声道,“母后想的多了。方家实在不争气,连带母后的名声,也被他们扳连了。母后慈恩天下,朕一想到他们拖累了母后,就很替母后悲伤。若非方家保举妖道,何至于现在天下人都曲解了母后呢?”
宋嘉言眼睛微湿,叹道,“有陛下这句话,我也没白跟陛下一场。”
九皇子白mm一眼,“就你聪明,话痨。”
昭文帝道,“朕是担忧你们。现在流言纷繁,你乍一出宫,如有不测,朕不能不防。”
“陛下一清二楚。”宋嘉言揉揉眉心,眼中暴露一丝倦意,“陛下不必劝我,也不必留我。我已经想好了,再如许下去,不是长法。做婆婆的想拿捏儿媳妇,太轻易了。先时永寿道长之事,我有没有忍,有没有让,太后还是如此。太后是陛下的母亲,陛下以孝治天下,怎能违逆太后呢?陛下顾念我们伉俪之情,让后代伴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
昭文帝笑,“不如你跟朕回宫住几日?”他是真喜好这个女儿。
“你好生哄哄孩子,过几日我再来瞧你。”
昭文帝哈哈一笑,愈发驰念一双后代。
昭文帝多是听着五儿说着天真逗趣的话,这个年纪的孩子,恰是仿照大人的时候,午间用饭时,五儿还会指着本身最喜好的鱼圆对侍女说,“把这个给父皇吃。”把个昭文帝打动的够呛。
五儿是个特会煽情的家伙,返来后,先是跑畴昔抱着父亲的腿一通嚎哭,小孩子声音的穿透力,不提也罢。宋嘉言直接两团棉花塞住耳朵,九皇子也伸出小手跟母亲要棉花堵耳朵。
宋嘉言如许的漂亮,叫方太后好一个难堪,昭文帝正要借此劝老娘开口接宋嘉言回宫。宋嘉言一道懿旨,险把方太后气炸了肺。
“先拔掉她的爪子,今后也能少些是非。”宋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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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后对儿子有几分体味,道,“白龙鱼服的,天子万乘之尊,少出宫的好。若因着去看望皇后被逆党有了可乘之机,皇后也会心下难安。”
倒是昭文帝走的时候有些难舍,无他,宋嘉言递给昭文帝一份奏章,柔声道,“我虽在山上,也不是聋子瞎子。景惠皇妹来过几趟,她就是这个脾气,我说了她几句。朝中御史明着不敢说太后娘娘的不是,肚子里不免有些不敬。我是来给太后娘娘祈福,以祈太后娘娘凤体安康,并不是太后逼我出宫。方家的事自有三司来办,我不喜方家,与太后无碍。哪怕太后对我很有微辞,我也不肯看陛下难堪。陛下拿了这份奏章去,天然能还太后一个慈名。”
这话,也只要景惠长公主能说,也只要景惠长公主敢说了!
宋嘉谈笑,“委曲皇姐为我出头儿。”
景惠长公主将手一摆,无所畏,“不算甚么,我本也与慈宁宫反面。”
宋嘉言点头,“我明白。”
方太后这点谨慎思被宋嘉言赤\裸裸的点出来,饶是昭文帝心知肚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道,“你想的太多了。”
昭文帝笑问,“若叫人来通传,朕担忧你又不得安生,干脆直接来了。他们去哪儿了?”
宋嘉言反问,“陛下觉着太后是脾气古怪么?”
宫里老娘病体未愈,昭文帝浩浩大荡的出宫看老婆孩子了。
九皇子还小,她不急。方太后倒是一日日老去,娘家日见式微,方太后没有不急的。越急,越轻易出错。
“梁嬷嬷带他们去看庵里的菜地了。”
宋嘉谈笑,“我等着陛下。”方太后既把她弄出宫,就没这么轻易松口让她归去。不过,昭文帝把话说出来,她就应下。
甭管方太后如何说,昭文帝也没令大理寺卿去避嫌,还对方太后道,“待母后放下对嘉言的芥蒂,朕便接她回宫。这几日未见五儿和小九儿,朕怪想他们的。”
宋嘉言的表章保住了方太后的名声。
“皇姐放心,我能出来,便能再归去。”景惠长公主肯公开上书,获咎慈宁宫,便是将宝押在她的身上。很早之前,她就不再是她了。
方太后幽幽道,“当时皇后离宫时对哀家的曲解,莫非天子忘了吗?”
怒斥小郡主,“千辛万苦谋来的婚事,你既不肯意去做人家儿媳妇,就让贤罢!”
方太后心下别扭,又不知该如何阻了儿子去西山,一想到儿子要去山上看宋嘉言,连饭都吃着不香了。
吃过饭又说了会儿话,宋嘉言便打发宫人带着两个孩子昼寝去了,五儿还不想去,恐怕一会儿昭文帝会走。
再怒斥两位长公主,“多跟景惠皇妹学学端方,才算明白。”
五儿眨巴眨巴水润润的大眼睛,粉儿有理的说,“谁晓得母亲是不是在哄我啊!”
方太后灵敏的问,“这话在理,你是听到了甚么不成?”
大臣们不好直接说方太后的不是,顶多说一句“太后娘娘坚信非人”,不过,方家明晃晃的摆在朝中。哪家没点儿见不得人的事,方太后的三个兄弟连带家中子孙,被御史台参个遍。
宋嘉言一起送昭文帝到山脚,本身方折返回老梅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