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山巅之战（上）

周伯通神情罕见地凝重，仿佛又有几分羡慕，他喃喃道：“天人之境……莫非你已跨过了那道门槛？”洪七公、一灯大师以及黄药师都有些严峻与等候地看着丁渔。

杨过正色道：“怎敢违背大师的叮咛！我已于月前将《九阴真经》交由三大书局刊印，想来无需几年，就能遍及大宋境内。”

拿定了主张，郭靖深吸一口气，双手各使一招亢龙有悔，两道浑厚的气劲绞作一股，自正面击向丁渔胸腹；黄蓉与丈夫共同默契，一见他脱手，手中竹棒无声无息地向丁渔脚下足三里穴点去。

丁渔笑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郭靖安然道：“如果有，那兄弟固然愧对兄长，但若光阴倒流。我仍会照做；如果没有，那便是小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冤枉了兄长。不管兄长要打要罚。乃至要取了我的性命，兄弟我也毫不还手。只求兄长能够谅解蓉儿，当初的事情，是我一人的主张。”

周伯通愣了，想要说些甚么。郭靖却已大步走上前来，他抱拳向丁渔深深一揖，沉声道：“二哥，当年之事，是小弟做得差了。不太小弟仍想问一句，二哥当年与裘千仞交好，有没有存了传他《九阴真经》的心机？有没有助他颠覆大宋的企图？”

黄药师怒极反笑：“哈！小贼秃好大的口气，黄老邪就在此处，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了我的女后代婿，再顺手杀了我。”

杨过还待谦逊。那边老顽童已摩拳擦掌道：“小杨过年纪悄悄，说话和老头子似的，让人好生不耐。二弟，你此番前来。想必是为了华山论剑吧，来来来，我这十年来又揣摩了些玩意，咱哥俩好好耍耍。”

孰料她的金针刚一脱手，便见丁渔身上僧袍鼓起，将金针尽数弹开；而他的小腿肌肉一颤，那竹棒如劲矢般倒射而出，猛地撞上黄蓉腰间章门穴，她人在半空，气味一滞，便生硬地跌回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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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渔点头轻笑道：“华山论剑？我要那天下第一的名头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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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渔笑笑道：“举手之劳罢了，看你们扎眼，就顺手帮一把。对了，现在蒙古退兵，我们当初的买卖，你们没有健忘吧？”

郭靖好生难堪，固然来之前他就做好了以死赔罪的筹办，但妻儿倒是他的底线，若丁渔真要杀他百口，他也只能冒死禁止。只是贰心中还存了一份幸运：丁渔好武成狂，却非残暴嗜杀之人，他要战个纵情，我作陪便是，到了最后我卖个马脚，将这条性命还他，想必他的怨气出了，也不会当真去难堪蓉儿和后代辈。

丁渔正眼都不瞧他，对着郭靖黄蓉喝道：“还不脱手！”

“靖哥哥！”黄蓉惊叫一声，忍不住跑上前来，与郭靖并肩而立。对丁渔道：“不，当年之事是我的主张，是我让靖哥哥大义灭亲，也是我找来欧阳锋联手暗害你，你若要抨击，尽管找我一人。靖哥哥他这些年，实在一向在惭愧……”

听了他的这个答复，有人绝望，也有人暗喜。杨过携着小龙女的手，走上前来，向丁渔施礼道：“十年前与大师仓促告别，却忘了向大师伸谢。内人已和我说了，多亏大师救她一命，又解开了她的心结，我二人才得以顺利结成连理。杨过在此拜谢！”

世人听了此话，都愣了一下。只觉这和尚当真高傲得紧，言下之意难道是说，只要他想，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就必定是他的？

这时黄药师也踏前一步，仿佛想说甚么，却被一阵大笑给打断了。

丁渔点头道：“有劳杨少侠。”

“不管当年你二报酬何对我脱手，公理抑或曲解，都窜改不了你们本日的处境。那便是——若你二人不能将我击杀在此华山之巅，我便会将你二人击杀。当然，黄老邪必定不会坐视，无所谓，顺手杀了便是。若我杀得不纵情，或许转头我还会去杀了郭芙、耶律齐、郭襄和郭破虏。”

而金轮、郭靖、杨过固然传闻过天人之境，但毕竟脚下的路还未走到绝顶，是以感到不大，更多的是猎奇；更不消说小龙女和黄蓉，乃至黄蓉心中另有几分严峻——她不明白丁渔的境地，但她晓得，若丁渔成心报仇的话，他的境地越高，她和郭靖的处境就越伤害。

在九双眼睛的谛视下，丁渔缓缓点头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丁渔抢上半步，左腿横扫千军袭向黄蓉腰侧。这几下行动奇快非常，黄药师底子料不到郭靖黄蓉两人竟然两招以内双双得胜，待到他想要救济时，却已来不及了。

哪怕到了此时，世人眼中见到丁渔，也能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但若闭上眼睛，不知为何就会忽视了他的存在，仿佛他的呼吸心跳声融入风声当中，而他的人也与山石连成一体般。

接着又听丁渔道：“我此次来，本是为了杀两小我，告终当年的因果。”他的目光在郭靖黄蓉身上一转，又移到金轮法王处，“既然你也来了，那恰好三桩因果一同了断。”

“以是，现在在你们面前的挑选只要两个，要么，使出尽力杀了我；要么，家破人亡！”

直到此时，黄蓉的竹棒才终究点中丁渔的右脚，黄蓉只感觉像是点中了一块棉花，棒头全部没入了小腿肌肉中。她暗呼不妙，手上运劲想要抽回竹棒，但是丁渔的小腿肌肉如同长了牙齿普通，紧紧地将棒头咬住，她一次运劲没法抽回，立时便知不妙，当下撤棍后跃，同时手中一把金针洒出。

丁渔的笑声在华山五峰之间回旋回荡，直到他收敛了笑容，那声音仍耐久不息。只听丁渔道：“郭大侠，黄女侠，许是你二人做大侠做得太久，风俗了自说自话。莫非你没听到我方才说，我此番前来，要杀的是两人？”

丁渔对下三路的竹棒毫不睬会，左手并指如刀，迎向火线。只听他的指尖接连“嗤嗤”轻响，郭靖的气劲如同破布普通，被他直贯到底，眼看便要与郭靖的手掌相触，却见丁渔蓦地侧身进步，手臂唰地暴长近半尺，一举自郭靖双掌之间穿入，砰地击中他的胸膛，将他整小我击得倒飞数丈。

他们这几人中，最年青的黄药师都已年届古稀，论争力，或许比不上郭靖杨过；但武道境地，倒是抢先了一步。是以他们能够模糊感遭到那层天人边界，恰好却没法触碰，没法捉摸，如果丁渔实在踏出了那一步，那无疑对他们来讲有庞大的鉴戒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