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丢掉婚事的判官姑娘
说话的是红娘鬼,帮阳间的很多伉俪拉过线,除了话多点,真是个顶好的鬼。崔钰舍不得她再没次命,赶紧点头说不晓得。
紫微大帝用心恐吓崔钰,天然是把事儿往严峻里说,添油加醋更加来劲。
你问我,我问谁?崔钰内心直想感喟。
“你说崔判官能承诺吗?我记得她生前有个相好,她为了不把阿谁男的忘了,还志愿去受了火海油锅的科罚呢。”
害得徐腐败历劫失利?还掉了半身修为?这的确是把六界统统的委曲都扔在她身上了。
“我……我来下聘礼。”
崔钰当然晓得。切当说,她就是让徐腐败早早升天的祸首祸首。
月老老脸一红,脚下一个踉跄,巨大的脑袋“砰”一声撞到上生星君背上,顿时眼冒金星。
紫微大帝听到最后一句黑了脸。
紫微大帝见目标达成,表情变好。他伸开手心,变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铃铛,扔给崔钰:“你的腿如许,办起事来不便利,把这铃铛随身带着,能够让腿临时规复普通。”
“徐腐败他如何了?”崔钰想晓得,就问了出来,也顾不得紫微大帝差点要了她的命。
崔钰低头到处嗅,就是浅显的皂角味,还是带着阳间特有的潮气,哪儿有甚么徐腐败的味道?不过她晓得紫微大帝听不得别人不信他的话,也就不再问了。
紫微大帝指指她坐在轮椅上的腿,非常不忿:“我哥那世下凡,为的是经历断腿带给他的磨难磨练,你倒好,没事儿替他断了腿挡了劫。”
虽说紫微大帝娃娃音喊出来的问句不吓人,但他顺手拍断的但是花岗岩做的石桌……崔钰心虚地避开紫微大帝的视野,眼神闪动,十指紧紧胶葛着,手心满是汗。
崔钰听到后非常欣喜。她已经在轮椅上坐了五百年,已经把走路的感受都忘了。她捧着小铃铛,感受着上面充分的力量渐渐涌进她本该没有感受的双腿,那力量很清冷,又很霸道。
说到这儿,实在紫微大帝也感觉讲得重了,毕竟崔钰当年也是至心为徐腐败好,豁出命去不要,在马车前把他推开,本身断了腿,坐了五百年的轮椅。他这么劈脸盖脸地来指责她,仿佛有点恩将仇报?
上生星君的脸红得将近滴血。他看看紫微大帝,愣是没认出是谁,对上他霸道凶恶的眼神更是不敢说甚么,只好小羊羔似的又低下头,用脚尖碾着青石板缝里的小石头。接着又呆呆地昂首:“我叫了月老来牵线,月老呢?”
他眯着眼问崔钰:“刚才那话是哪个不要命的小鬼说的?就是说上生那小子比我哥强的。”
当初见到他,他就是因为弄丢了荷包,坐船过了忘川却付不出渡费,差点被渡船先生扔进水里去。她看他不幸巴巴地在那儿抹眼泪挨骂,像只被仆人丢掉的哈巴狗,心一软,就替他付了钱。谁晓得就被缠上了,三百年了,隔三差五就往她家里跑,好吃好玩都雅的东西送的数不过来,的确都要把她那斗室子堆满了。现在来求亲,竟然把牵线的月老给弄丢了。
紫微大帝的气没地儿出,看着崔钰又不扎眼起来。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骂她:“你还敢嫁人?你如何能嫁人?你都和我哥洞过房了,就算他不要你,你也不能再去找别的男人。你们凡人不是都爱讲甚么守节吗?你如何,不给我哥守着?”
“我哥却过得不如何好呢,”他冷哼,“你也晓得,他在上面名声太大,那次历劫有很多功德的神仙盯着。在司命写好的命数里,我哥他应当活到白头,位列权臣,可不知如何回事,他不到而立就返来了。还是被下了药,在被窝里欢好时被一刀捅死的。”紫微大帝越说越咬牙切齿。
“可算来了,都追了我们崔判官有三百年了吧?”
但他霸道性子惯了,不会在别人面前服软,持续用着叮咛的语气:“因为你好事儿,害得我哥现在又要去尘寰历劫。阳间里不是常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吗?既然当初你为他断了腿,那此次,你就让他为你断腿,把难受了,情还了,他的修为大抵也就能返来了。”
“这都五百年了,谁还记得谁啊。上生星君多好的归宿,如何不比阿谁没露过脸的男人强?”
紫微大帝对她的反应很对劲。他把手上沾的灰往衣服上蹭蹭,带点无法地开口道:“很多神仙都对阿谁敢给我哥捅刀子的女子很猎奇,有些呢,是感觉她勇气可嘉想见见,有些呢,是想捅她两刀给我哥出气。你也晓得,那些帝姬仙姑,都倾慕他倾慕得不得了~”
开门的时候还算举头挺胸,可见了崔钰,上生星君顿时就羞答答地垂下头,跟个小媳妇一样,开端玩手指头。他面皮薄,脸颊上那两抹红云较着得很,看得很多小鬼都在中间捂嘴笑。
接着崔钰就闻声远处,屠夫鬼宏亮地谩骂声:“哪个天杀的玩意儿砸了我家猪圈?!”
等他面前清澈了,朝崔钰看去的时候,老脸又变绿了。压根没给上生星君拉住他的时候,月老像见了鬼的凡人一样扭头就跑,边跑边喊:“哎哟我肚子疼,对不住啦星君,您这线我牵不了……”
崔钰被他一席话弄得瞠目结舌。
“还……好。”崔钰有点严峻,屈起左手食指,用指枢纽蹭了蹭鼻尖。
幸亏他话音刚落,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就从鬼群里挤出来。月老迈把白胡子糊在一起,头发上还倒插着几根牲口毛,抹了一把脸边粘乎乎的灰,他吃力地把身子也扯出去。
别说她因为曾经捅了徐腐败一刀,现在闻声他的名字都要退避三舍,就是活着的时候,在她和他最靠近的那段日子里,她也不敢想甚么打断他的腿。
崔钰逃过一劫,却没觉着光荣,满脑筋都是紫微大帝刚才说出来的话。
“胡说!你也不闻闻本身身上的味儿,满是我哥的精血气,我隔了老远就闻见了,”紫微大帝有些对劲地说,“我跟我哥在一起的时候有多久,你连想都想不到,别人闻不出来,可我一闻就晓得。”
崔钰的手顿时攥成了拳。
正巧这会儿,外头该走的礼数也完了,上生星君谨慎翼翼地把门推开。
“崔判官,我心悦你,从三百年前,你把差点被渡船先生扔进忘川的我救下来开端,我就心悦你了。”他嘴角抿得紧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严峻得声音在颤栗,但仍然非常当真地说:“你长得都雅,心眼又好,我想把你娶回家,一向照顾你。”
公然崔钰扛不住了。
不过中间紫微大帝的嗤笑声倒是充足大,把上生星君羞赧得,手脚都不晓得往哪儿放。但他还是握起拳,鼓足勇气对崔钰示爱。
崔钰揣摩,就算她不承诺,碍于天规,紫微大帝除了给她来点酷刑,也做不了别的。她刚死的时候为了不喝孟婆汤,连刀山油锅都受过,实在是不怕紫微大帝来这个的。
她欲哭无泪地拜倒:“帝君我晓得了,我现在就去阳间。”
没等她想明白,那喜乐就停在她的院子门前,院门也随即被扣响了。
“行了。快去把我哥的腿搞断,我就不把你的那点破事说出去。”紫微大帝自认很有风采地甩甩袖子,抬脚要走,顺手去了隔音符。
崔钰也迷惑呢,没传闻这两日有鬼要攀亲呀。她好歹也是判官爷,凡是谁有个丧事,都会来给她送请柬的。
对崔钰的眉开眼笑,紫微大帝全当没瞥见。他站起来,一脸施恩地说:“另有你的法力不是不可吗?干脆别用了,我给你封起来,再送你点儿我的。”说完伸出一根指头,轻点崔钰额头,她刚感觉发热,他就收了手。
紫微大帝的确像是提早预感到了她的反应,一点也不活力。他走近她中间的石凳,一屁股坐下,接着双手按在膝盖上,身材微偏向崔钰,意味深长地开口:“我传闻,崔判官这五百年,在地府过得非常温馨安宁?”
紫微大帝并没筹算要把崔钰如何着,见她真快喘不上气,也就松了手。
就在崔钰和紫微大帝面面相觑的工夫,内里有鬼扯着嗓子起“上生星君来向崔判官求亲啦”,接着围过来的鬼越来越多,阵容浩大起来。
跟着最后一张符纸的消逝,热热烈闹的声音从院别传了出去。锣鼓唢呐小梆笛,像极了阳间里头结婚送聘的曲子。那些动静太清脆,的确是贴在耳朵边收回来的,吵得紫微大帝心烦。
“阿谁不叫洞房……”洞房说的是新婚佳耦,她和徐腐败的那一晚,最多算露水鸳鸯。并且守节这词儿,也不是这么用的。
但看紫微大帝的模样,不太像是在开打趣呀……
他迁怒崔钰:“你都住了个甚么破处所?”
上生星君那动静只比针落地时候的大一点,越到前面,声音越小,要不是内里那步地够明白,崔钰是真听不清他说了甚么。
不知是因为感觉上生星君当真的模样蠢,还是闻声那句夸崔钰都雅的话,紫微大帝的嗤笑更清脆了。
因而,她鼓起勇气:“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上生星君终究来求亲啦?”
他俄然一拍石桌,厉声说:“崔判官,你晓得这是如何一回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