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过年
小葵倒是蓦地红了脸,嘟囔着道:“公主又拿小葵打趣了,小葵才没有甚么心上人,能平生一世留在公主身边服侍公主,便是小葵莫大的福分!”
小桓子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模样:“我怎的是学你,你说得难不成我说不得。”
夏子衿晓得她的忠心,心中欣喜,倒是捂着帕子轻声笑道:“在本公主身边平生一世可如何行,女子毕竟是要嫁一个至心疼人的丈夫,才不会白白走此人间一遭。如果遇不上夫君便另当别论,如果赶上了,莫非本公主还能拦着你不成?”
夏子衿捂着额角摇了点头,这二人又开端拌嘴,真真是没有一日不断歇的。
世人虽齐齐谢恩,倒是千万不敢将皇后的客气话当了真去,如果真有人在坤宁宫中随心所欲地行事,恐怕是没有甚么好果子吃的。
小葵是夏子衿贴身侍女,明圣帝每回赏了夏子衿份例,她都会挑一样不违位份又成色好的小玩意送给小葵,现在小葵在宫女一列也是顶顶繁华了起来,畴前瞧不起她的外宫宫大家人都恋慕她得了如许好的差事。
二民气中间知肚明,却又无人说破,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小桓子摸着脑袋搓了搓,小脸懊丧了起来,心中开端深思本身的行动。
她向立在门口的小桓子招招手道。
这两个欢乐朋友常日里就爱辩论,她是走过人间一遭的人,天然晓得小桓子对小葵是有些心机的。只是小桓子毕竟是寺人,她嫁夏晟卿是出于志愿,却没法摆布小葵的心机,如果小葵偶然与寺人做对食,也是道理当中的事情。
夏晟卿生的好边幅,即便是穿戴老气横秋的总管侍衣裳,也比让人多了几分精气神去,夏子衿却忽地想起了他单身去江南的那一日,城楼之上长衫束发的夏晟卿,那样出尘绝逸。
小桓子立在门边,也是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公主越说越没端庄了!说得小葵好似恨嫁普通。”小葵低低地垂着头,手在夏子衿的小腿上敲动着,粉红的面庞煞是敬爱。
越贵妃甩了甩帕子捂着鼻,语气不咸不淡道,仿佛是对皇后的筹划略有贰言,“嫔妾看来,皇上是宠遇姐妹与长辈的,皇后娘娘大可不必如此俭仆。”
“皇后娘娘,嫔妾看本年的后宫小宴仿佛太繁复了些,这往年里大菜有二十四道,热菜冷菜各十六道,小碟糕点大家有一份。怎的本年光光是大菜便降了三道去了。”
“你二人是我最知心的宫人,本公主向来宠遇本分服侍本公主的下人,他们大家都赏了银子,你二人天然是不能免了的。”说着,夏子衿便一手递出去一个。
夏子衿噗嗤一笑,也是她多虑了,二人皆是懵懵懂懂的孩童性子,这一对朋友,且让他们本身处着便是。
“小桓子,过来。”
“公主,主子月前才受了公主的恩德,为弟弟购置了产业,余下的财帛已经够主子用好些年了,实在担不得公主如许大的红包!”
小葵听得夏子衿如许说,脸上的红更是深了一层,似是负气道:“奴婢才不要和小桓子那愣头青做伴,他就会和奴婢辩论,也不晓得让着奴婢几分。”
“小葵,你如果今后瞧上了心上人,便与本公主直说,虽说宫规不成违背,幸亏父皇对本公主也算是好的,本公主去求父皇赐你提晚婚配,也不是甚么难的事情。”夏子衿扶膝道。
夏晟卿眼瞳微微动了几分,如此一说,既是柳妃欲赠给明圣帝之物,现在夏子衿转赠送他,是否是夏子衿侧面地认定了本身也是她的夫君?
“本公主如何不端庄了,你若不想嫁人,莫不是要和小桓子一同做个伴陪着本公主。”夏子衿嘲弄道。
“本日只要我们宫中的女眷齐聚,大可不似昨日那般拘束,本宫知各位mm与公主们皆是劳累了一日,晚膳便放开来些,将本宫的坤宁宫当作自家宫里便是!”皇后如是说着,驯良的面庞看向世人。
夏子衿听得他好听的嗓音,与微微躬下身子递过来的福字帖,表情便莫名地上扬起来。粉饰不住唇边的笑意,她从袖袋中取出一物贴放在夏晟卿手心道:“给,本公主赏的。”
小桓子回声而来,跪立在另一侧,拜身道:“公主有何叮咛!”
小葵偏过甚鼓起了腮帮子道:“你这白痴,学我做甚么!”
“公主院子里头好生热烈。”他扬起嘴角,迎着晨光而进。
皇后那里听不出越贵妃话里头带刺,她瞥了越贵妃一眼,仍旧端坐着身子,淡淡道:“贵妃mm没有当这六宫之主,天然是说得轻巧了,本宫身为皇后,不但要为后宫世人考虑,更要为皇上考虑。”
手里头厚厚的红包让二人不由得都看直了眼,大为受宠若惊。
夏子衿为墨生园宫人筹办的皆是翻了一倍的赏钱,这在宫里头但是独独一份的,得了如许一个脱手风雅,为人又驯良不刁难人的主子,墨生园中的宫人们天然是一个个乐乐呵呵,更加用心做事起来。
小桓子也是在宫里头摸爬滚打过来的,最是清楚这积年各宫犒赏宫人的端方。扫洒与三等以下的宫人每人可领五两银子,三等宫人得十两,二等宫人得二十两,一等则有五十两。
“皇上晨起叮咛外务府给每位公主皇子奉上一份福字帖,我这便给公主先送来了。”夏晟卿道,笑出都雅的白牙,“给公主拜年天然好,愿公主年年本日岁岁目前。”
而现在小桓子捧在手里头的红包固然不晓得数量,光是分量与厚度也晓得不在少数。
“本年江南的水患瘟疫的赈灾与西域边关的粮饷,哪一样不是大笔大笔的银子流出去?国库出去了这么多的银子,我们身为皇上身后之人,天然是要俭仆些为国库减轻些承担。每年的后宫小宴,剩的吃食都颇多,减去几样也没有甚么大碍的。”
大年月朔,午膳各宫之人是在本身宫里头用的,晚膳时分宫中各嫔妃与公主则要到皇后宫顶用膳,寄意顺和国母,后宫安乐。
夏晟卿将手中的玉佩放进怀中收好,贴着胸口的玉佩更加热烫起来,看向面色微微透红的夏子衿道:“我定惜之如命。”
夏子衿一番肺腑之言令二人感念不已,皆是对夏子衿深深地一拜。
“晟卿为本公主送了衣裳,本公主天然也要回一回礼不是?”她双手并在暖袖当中,一身浅秋香色的鹿绒小袄非常款款动听,“这玉佩是祖母给的,当年母妃留下的东西,许是要给父皇,只是母妃没来得及给便去世了。现在祖母交给了本公主,本公主便赠送晟卿。”
“公主,我们先去忙活了,公主与夏总管说说话罢。”小葵见状悄悄咳嗽了一声,便朝着小桓子挤眉弄眼一番,二民气领神会,捂着嘴偷笑退出了屋子,又瞧瞧替他们拉上的对门。
“小葵此生只认公主一报酬主子,做牛做马,在所不吝!”小葵当真地睁大了眼睛,将夏子衿新交给她的成语也用了上去。
夏子衿从袖袋里头取出两份用红纸细细包着的红包,别离为小葵与小桓子筹办,里头各是六张一百两统共六百两的银票。
屋子里正热烈着,门外又踏进了一人,夏子衿抬目,只见是一身宦装的夏晟卿。
“让你们拿着便拿着,婆婆妈妈地成甚么模样不是?”夏子衿摆摆手,财帛对她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于她而言,一颗至心赛过黄金白银千万,能有小葵与小桓子如此至心相伴,她天然不会虐待了去,“你们牢记取,在外头你们是墨生园的宫人,在本公主面前,倒是将你们当作了亲弟妹,你们对本公主贞忠,有本公主一日,便有你们一日。”
大殿以内,皇后坐在凤坐之上,明黄的交领曲裾外罩同色大袖衫,锦缎之上绣有朱红牡丹与红色灯光,凤凰口衔露水,凤羽招展,大气凛然。
“主子也是!此生为公主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桓子也昂首定定道。
“大年月朔怎会不热烈,晟卿来得如许早,是给本公主拜年的不成?”夏子衿挑了挑清秀的弯眉道。
越贵妃一番不咸不淡的谈吐明面上说皇后是俭仆,公开里却讽刺皇后是眼皮子浅近,在不该省银子的处所省银子,小家子气实足。
手心触感温润而光滑,待夏子衿收回了手,他才看得逼真,那是一块四方大小的玉佩,通体津润,呈青红色。雕镂成两面圆润中心镂空镶嵌虎魄的款式,上挂系绳下垂穗子,仿佛是一件上好的玉件。
“谢皇后娘娘!”
夏子衿含笑点头,只觉着这个年过得比畴前都要好。
“是啊公主,我们跟着公主,常日里的犒赏已经比旁人多了好多去,现在又怎敢受公主这般恩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