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出面解围
“幸亏孟德能识穿歹人奸计!也不知这歹人是何许人也,心肠如此暴虐,竟设下这般毒计挑衅是非,挑起事端,欲陷两州百姓于战乱当中!现在,两州百姓安宁,现在全系于孟德一人,望孟德千万出面化解此战!”陶谦听罢,勉强起家,颤巍巍向孟小满深深一揖。
兖州这般频繁行动,究竟有何筹算呢?
陶谦连连谦辞。两边客气一番,方才各分宾主落座。陶谦自坐了当中主位,刘备将陶谦左手边面南的位置让给孟小满,本身只肯坐在右边相陪。赵云、典韦就叉手立于孟小浑身后。
赵云、典韦早已向前一步,挡在孟小浑身前。因本日拜访陶谦,不便带着长枪双戟这般兵刃登门,二人就只佩了腰刀,此时见曹豹就冲要到面前,双双抽刀出鞘,眼看着就要同曹豹动起手来。
孟小满闻言,更觉刘备在徐州职位与众分歧,心中暗觉古怪,只脸上不显,一口承诺下来。刘备遂请孟小满三人在外厅稍候,本身却亲身去处病榻上的陶谦报信。“陶公大喜!”
若兖州出兵报仇只是借口,则曹操现在大不必亲来,可见他来徐州路上遇伏之事不假。可若真是当初遇着埋伏逃得了性命,就不晓得这兖州众将奉了新主自作主张出兵,曹操如何筹算,如何结束。如此看来,曹操一到,这徐州之事,本身怕是又很多衡量一番了。
“哦?”
曹豹度面前赵云、典韦皆非易与之辈,一时难以到手,又听陶谦喝止,只得悻然将剑弃置地上。赵云二人见此,这才收刀还鞘,重新站到孟小浑身后。
“此事自是有人冒名顶替。”曹豹还欲辩白,却不想孟小满摆了摆手,先开口道:“吾深知陶公忠诚父老,必不可此奸计,曹将军同吾又有同姓之谊,如何肯无端下此毒手?故才还是前来,欲迎父亲棺木回籍安葬。”
孟小满传闻此人就是曹豹,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徐州曹家也是望族,陶谦非常倚重信赖,还将兵权托于曹豹,以是那日设下圈套的廖章,就自称是曹豹部属。虽说这话是假,但曹豹此人在徐州职位要紧程度却可见一斑。“曹将军,此事倒是大有曲解。”
此人听了这话,似是半信半疑,方转过身来,和孟小满才打了一个照面,不由得惊道:“不料竟真是曹公劈面,若非备至,难道闹出大事来!”
兵卒闻言,忙跪地称谢。
本来昨夜世人商讨之时,郭嘉便已有言在先:“主公留文若在州中主持事件,便知他一贯慎重。现在寒冬腊月,并非宜战之时,府库又还不敷,即使诸位将军愤怒,似这般乍然下了战术预备出兵,恐怕也必有原因。”
陶谦闻言,心中便不免有一番计算。
在场世人闻言均是一愣,不由看向曹豹。曹豹大惊失容:“某何时派人去接尔等?切莫胡言!”
孟小满当初前来徐州,本就故意趁着陶谦理亏,好将徐州支出囊中,但见陶谦现在非常倚重刘备,心中便有些不安,只得道:“张闿一伙行恶,害吾父亲、兄弟,怎好怨怪陶公,迁怒百姓?当日吾骤闻凶信,一时失态,玄德如此说,真真愧杀吾了。”
刘备也不推让,先出言安慰几句,而后又将张闿逃向淮南传言向孟小满说了出来,道:“自知此事,陶公便已四下广发文书访拿。但此贼行凶后逃离徐州,藏身汝南,陶公虽故意捉贼,只恨鞭长莫及,未曾捉到,公且莫怪。”
直到此时,孟小满方忆起此人身份——这刚好赶来之人,原是暂驻徐州的刘备——遂浅笑受了对方一礼:“本来是玄德在此。”
刘备固然对孟小满如此落魄模样心中迷惑,却也不幸亏这府邸门前、大庭广众之下问起她究竟缘何落得这般处境,遂从旁笑道:“陶公卧病在床,不甚理事,备本日本要去看望陶公,不若就由备代为通传一声。”
刘备从方才便想寻机提起面前战事,现在逮着孟小满提及百姓二字,恰得了机遇,忙趁机说道:“公久无音信,兖州诸将觉得公亦被徐州所害,现正欲发兵攻打徐州,好为公报仇雪耻。”
“备怎肯将此事同陶公打趣!”刘备忙道:“曹公同摆布登门拜见陶公,门卒不识,几乎拦住,备刚好撞见,这才引曹公出去,现正在厅上等待。”
陶谦将拜祭之事叮咛下去,听了孟小满这番话,自度到此时仍未抓住凶手,实在理亏,欲要为本身辩白摆脱,又觉不便,赶紧看向刘备。
可现在刘备却与当日分歧,不但穿着较昔日华丽,且眉宇间也浑不似当初郁郁不得志之状,只叫孟小满心中暗觉奇特,亦忍不住出言赞道:“好久未见,玄德倒是风采更胜往昔。”
“不瞒陶公,曹公安然无恙,现在已到下邳,就在外堂。”刘备笑道。“只要曹公安然回到兖州,则陶公委曲自明,徐州兵难自解,岂不是大丧事么?”
“竟有此事!”虽说赵云、典韦昨日刺探动静,但似李典、吕虔正欲起兵这般战报,平常百姓天然无从晓得,孟小满这般吃惊倒也是真情实意。见曹豹如此逼问,孟小满固然心中不悦,但想起对方冒了曹豹姓名,不由含笑答道:“实不相瞒,吾前来徐州途中,倒是碰到了一支兵马。对方只称是曹豹将军麾下,特地前来驱逐。”
陶谦刚好本日精力好些,正靠在榻上翻检克日公文,闻言奇道:“未知玄德所言喜从何来?”
“那就有劳陶公代为安排了。”孟小满见陶谦局促不安,心中暗笑,大要反倒长叹一声,潸然泪下:“不幸吾枉为人子,至今竟不能为父报仇,一思及此,实在无地自容。”
说来繁复,实在不过一瞬,陶谦惊得连声喝住曹豹:“曹豹将军,还不快快停止!”
孟小满跪坐厅上等待不久,才听刘备说罢陶谦抱病的委曲,就见府中下人扶着一名华服老者自阁房出来,晓得此人当是陶谦,忙起家相迎。
陶谦内心转过很多动机,脸上却不露半分,谢过刘备,又托他暂代本身到前厅伴随曹操,并派人去请陈登、糜竺、曹豹、许耽等人前来刺史府议事。而后,陶谦方唤来摆布换衣,筹办亲身去见一见这个曹孟德。
谁知事到现在,这传闻已被人害死的曹操却又“死而重生”,且还登门拜访,陶谦也不由感觉天意弄人,莫过如此。
陶谦满心想着曹操前来,必得为此番遇袭之事向本身讨个说法,却不料孟小满开口便惦记取扶灵返乡之事,不由先是一怔,而后脸现愧色,告罪道:“说来此事皆因谦御下不严,才惹出如此惨祸,现在尚未捉得张闿,实在愧对孟德。现曹太公及家眷灵位停在城南浮图寺中,若孟德想去拜祭,谦先命人去筹办一二。”
那兵卒见是此人,却松一口气,仓猝上前告状道:“刘使君明鉴,非是我等用心肇事,实是这些刁民扯谎,说是兖州刺史到此,还欲硬闯刺史府,故而生出这般风波。”
本来陶谦自从那日吐血,便一向卧病在床,州中事件大多叫陈登、糜竺并曹豹、许耽等人措置,又托暂居徐州的刘备从旁照顾。刘备推让不过,方才应下,故克日几近每日必到,或看望陶谦身材,或为商讨州务而来,出入刺史府已是习觉得常。
刘备话音未落,忽听得厅外有脚步声传来,声音甚疾。倒是曹豹一马抢先,手持宝剑,怒冲冲闯上堂来,嚷嚷着要杀曹操。同为武将的许耽在一旁尚且劝止不及,陈登、糜竺皆是文士,更是只要焦急的份儿。固然四周也有侍卫,但曹豹掌管徐州兵权,这些侍卫俱是他的部属,又怎敢去拦他的来路。
“陶公施政刻薄,爱民如子,尔等怎可冒然同苍活泼起兵刃来?”此人喝住守门兵卒,语带责备,“何况在府门前横肇事端,难道叫陶公病中更添烦恼?”
“此乃吾分内之事,如何敢当陶公这一礼。”孟小满仓猝上前扶住,连称不敢,内心却益发忧愁起来。
曹豹闻言,方才色彩少霁。
“陶公说那里话,陶公克日抱恙在身,岂敢劳烦!”孟小满酬酢两句,先问起曹家世人棺木之事。“敢问陶公,不知家父棺木安在,吾欲祭拜一番,而后扶灵回籍。”
曹豹方才单膝跪地,向陶谦行了一礼,而背工指孟小满,忿忿道:“此人清楚无事,兖州曹军却还打上门来。必然是此贼欲夺徐州,才设下这般奸计,主公何故留此等报酬座上宾?”
当初在酸枣时,刘备以平原令之身附骥公孙瓒同业,麾下关羽、张飞一为马弓手、一为步弓手。哪怕关羽立下大功,斩了华雄,也还是被赶出帐去,可见其狼狈落魄。就是之前孟小满曾收到刘备为陶谦讲情手札,实在也未曾当真放在心上。若非当日在酸枣她曾奉曹操之命去给刘、关、张三人馈送酒菜,又兼刘备生就异相,令人难忘,怕也未见得此时能想得起来。
说罢,忙上前见礼。
刘备天然不知孟小满的心机,闻言肃容敬道:“备早在酸枣联军讨董之时,便知曹公乃忠义之士,公然不假。本日却有一场天大祸事,正亟曹公相救。”
这曹嵩等人死了数月,陶谦自无将之停灵在自家府上的事理。如果遵循本来安排,曹操率军前来迎灵,自有人先探得动静报给陶谦晓得,他尚可早做些面子工夫。可现在传闻曹军要打来报仇,陶谦又卧病在床,徐州城里哪另有人再去过问这死人的事情。
刘备这一番殷勤话,不但交代了张闿的下落,还将锋芒直指汝南袁术,听得孟小满不由在心中对此人刮目相看。现在想来,刘备那手札当中也是这般殷勤,本身当时只把孔融、边让高看一眼,不把刘备放在心上倒是大错特错了。
“如果曲解,”曹豹站起家来,不平道:“那某本日收得战报,说驻守泰山的李典、吕虔,正欲起兵来攻琅琊,你又待如何解释?莫非这起兵之事,也是曲解不成?”
陶谦初见孟小满,见她言行守礼,并非霸道野蛮之辈,就先去了三分戒惧之意。及等跪坐下来,又悄悄打量了孟小满一回,见她同赵云、典韦均穿着朴实,又只带了这两人前来,便更把曹操途中遇袭之事多信了几分,却不问穿着之事,先客气道:“未知孟德本日到府,谦有失远迎,还望孟德不要见怪。”
孟小满闻言望去,只见来者身高八尺,头戴进贤冠,下衬乌介帻,脚蹬青云履,着玄色朝服锦袍,满身公侯气度,只觉有几分眼熟,一时候却想不起是谁。
陶谦大吃一惊,赶紧诘问道:“玄德此话当真?”
听了这话,刘备忙推却不止:“曹公过誉。刚才兵卒不识,望公莫怪。”
那看门的兵卒听刘备对孟小满都如此礼敬有加,只吓得战战兢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是孟小满见了,先自笑道:“不知者不罪,何况吾现在这般打扮,尔等不识,也是理所当然。”
典韦闻言更怒,正欲脱手和那兵卒厮打,但见孟小满眼色,只得悻悻退到一边。
本来陶谦固然病重,却并不胡涂。当初,他本想凭借曹操,哪晓得横肇事端,反而结下这般死仇。当今兖州曹军既为报仇而来,必是来势汹汹。想想曹军当中虎将辈出,昔日袁术尚且不敌,琅琊臧霸等人的兵马一定肯着力死战,只靠徐州曹豹、许耽之流恐难抵挡。这刘备虽只得平原令之职,却有枭雄之姿,善能与人笼络,陈登、糜竺都与其交好,其义弟关羽、张飞,更是万人敌的虎将。若能把刘备留在徐州,则迎战曹军,徐州胜算大增。故陶谦病倒之时,就将州务殷切相托,又言欲表刘备为豫州刺史,内心已模糊有将徐州相托的筹算。
孟小满也不睬他,只持续道:“吾因传闻是曹豹将军部下,便不疑他。谁知这支兵马名为驱逐,实欲侵犯,吾等逃出重围,又遇追兵。若非身边有子龙警省,响昭英勇,吾这一起几近丧命。衣衫粗陋便冒然登门,也全因一起颠沛之故。”孟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