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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曹操》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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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章 东英杰

“局势未明,不宜冒进。那扬州牧刘繇占着大义,不思自家如何借机安身江东,反倒只想着挑衅是非,好借朝廷之手为己取利。身为宗室,如此目光短浅,必难在江东安身,迟早败于英杰之手。”

“玉玺虽说贵重,可就算一向拿在手里,又能派上甚么用处。”孙策却不觉得然,“现在袁术拘束我等在此,就如龙困浅滩,虎落平阳,使我难承父志。待到来日,若真能成绩大业,玉玺不过浮名耳。”

董昭见郭嘉敢如此断言,不由堕入沉思。

刚好刘繇到了扬州,因本来州府寿春为袁术所据,故自占了曲阿,施压丹阳太守吴景。吴景乃是孙策母舅,现在吴景向袁术求援,便被孙策逮到机遇,借机献上玉玺,求袁术许他出兵救济吴景。

董昭话一出口,堂上氛围顿时为之一凝。须知董昭年善于郭嘉,官职也在郭嘉之上,他肯摆出这般谦逊诚心的就教态度,在坐世人不免为之侧目。

刘繇之事本就是袁术的一块芥蒂。自从杀死上任扬州刺史陈温以来,袁术一向把扬州视作本身的禁脔。孟小满为曹家人报仇,派兵攻打颍汝一带,连战连捷,逼得袁术更加看重扬州,期冀能把扬州作为本身日掉队攻徐州、兼并中原的跳板。现在他初得传国玉玺,恰是志对劲满之时,岂容别人横插一脚出去。孙策所求,倒是正中袁术下怀了。

孙策晓得周瑜说话毫不无的放矢,仓猝满怀等候的问道,“哦?”

孟小满和郭嘉所料一点不错,玉玺之事,确是与孙策有关。

“袁公路短视之人,一得了玉玺,必定喜极失色,行事不密。我等可暗遣来宾门人在乡间漫衍流言,助其野心,教他觉得玉玺乃天命之兆。扬州刺史刘正礼、徐州刺史刘玄德,荆州刺史刘景升,皆是汉室宗嗣,若闻此事,当不能置之不顾。若得此中一人上书朝廷,则袁术几为逆贼,再难倚其四世三公的家世,若朝廷命人出兵讨伐,袁术兼顾乏术,则江东之地可归于兄长之手矣。”

周瑜传闻孙策把玉玺换了兵马,倒是拊掌赞道:“兄长此事做得极妙,非如此,不能安袁公路之心。现在兄长欲济大业,当去请子布、子纲二公前来了。”

周瑜又道:“袁公路拘押朝廷使节,擅杀处所大吏,可谓野心昭然,他得了玉玺,今后需求肇事,此当为兄长立业之机。我今有一计,说与兄长。”

周瑜早已想过,玉玺虽曾为孙坚所匿,但孙坚归天多年,其权势早被袁术据为己有,这玉玺究竟是甚么时候到的袁术手中,已经无从对证。就算过后袁术明知本身中了孙家的算计,但除非他肯放弃玉玺,不然只能吃这个哑巴亏,背上逆贼之名了。

“袁公路见玉玺如得珍宝,当即发还兵马,令我前去曲阿,不然我焉能脱身至此。”

“兄长不必焦心,今当乱世,群雄并起,逐鹿天下。但将来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就比方那曹孟德,当初在兖州,被吕布、张邈逼得无处容身,还曾为奸人所害,几近死在徐州。现在却依仗天子,官拜大将军。”

“非是如此,”孙策却摆了摆手,“袁术欺我年幼,侵犯我父基业,我深恨之,贤弟此计甚妙,也算是为我出一口气。可如此借力,毕竟不如我亲身打得那袁术无还手之力来得过瘾。只恨现在势弱,不能如此行事。”

路过历阳,孙策便得标兵来报,说周瑜率一支兵马粮草前来相投,不由大喜过望,亲身前去驱逐。二人自徐州别离,久未相见,现在重聚,不免将近况相互诉说一番。

当初玉玺之事未发时,袁术曾具折上书朝廷,表孙坚之子孙策为怀义校尉,留其帐下听用。孟小满得知孙策在袁术麾下效力,想起本身一行人流浪徐州时得他周济的旧事,还扼腕感喟了一阵。以她看来,如孙策这般出众的少年英才,屈身袁术之下,实在是明珠暗投,白白藏匿。可现在看来,倒是袁术养虎为得了。

定都许县后,郭嘉只得智囊祭酒一职,仍为孟小满的属官,但此职倒是孟小满伶仃为郭嘉所创,因郭嘉嗜酒,便以祭酒为名,密切之意,不言自明。

郭嘉笑而不答,看向上首孟小满,后者不料他俄然看来,眼神一转,不天然的望向一边。郭嘉稍觉绝望,但二人方才视野交汇的一瞬,便知相互都想到了一处。

当年孙坚偶得玉玺,一向谨慎保藏,觉得天命之兆。孙坚身后,玉玺就落在了孙策手中。这些光阴下来,孙策见袁术很有野心,不由暗忖,若寻个合适的机遇,把这玉玺送给袁术,当能取回他孙家的兵马,本身也能得自在之身,重修孙氏基业,不再任人摆布。

“是极!是极!”孙策并非那等喜好自怨自艾之人,刹时便将得志抛诸脑后。“曹孟德之事言之尚早,现在我既离了袁术,若不叫这江东天翻地覆,也显不出我孙家儿郎的本事!”

实在以郭嘉看,刘繇上书朝廷,也一定是真希冀着朝廷为他撑腰,不过是筹算给孟小满添些乱——刘繇乃是本来的兖州刺史刘岱之弟,虽说刘岱当初并非死于孟小满之手,但想来刘繇对占了兄长所遗地盘的孟小满没甚么好感,不然若刘繇真是故意乞助,他就不会绕开孟小满这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直接写信上达天听。只是刘繇大抵也没想到,孟小满会叫刘备出兵对抗袁术。这些话,就不便当众说出来了。

郭嘉多少也能猜出几分董昭的心机,拱手行礼,而火线道:“等。”

“说来奇特,我总感觉此人有几分熟谙……”提到此事,周瑜脸上暴露一丝罕见的苍茫之色,“我与曹孟德从未会面,但此人对我倒好似有几分体味,固然谦恭亲热,却言辞谨慎。现在想来,兖州动乱,他在徐州时应当也有所闻,不然焉能敏捷安定兖州乱事,灭张邈、逐吕布?就这份平静的工夫,也算得上是天下可贵的豪杰人物了。”

孙策也不坦白,便把玉玺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本日可贵孟小满调集他同曹军嫡派一起议事,他虽有与郭嘉一较高低的心机,但生性油滑,也不肯平白获咎了郭嘉,故此才格外放低姿势。

可袁术哪知,孙策大要恭敬应下,心中却另有策画:可贵等来如许绝妙机遇,此番一去,他是毫不肯再任由袁术摆布了。

他当初在洛阳初见孟小满时,见其对本身言听计从非常赏识,心中大喜,自忖就是比不得名扬天下的荀文若,也必得孟小满倚为亲信。谁知到了许都,方知孟小满对郭嘉宠任程度,怕是还在荀彧之上。

公然,袁术得了玉玺大喜过望,对孙策所求无不该允。他早猜此物多数就在孙策手中,偏又不好直接讨要。现在孙策既然“见机”的主动奉上玉玺,他也把常日里对孙策的顾忌猜忌之心去了大半,拿出长辈的气度,对孙策好生鼓励了一番,不但许他前去帮忙吴景,还专门为他设席饯行。

“哦?”

“公瑾和周家闻名于江东,曹孟德如果对你有所耳闻也不希奇。”孙策叹道,“以公瑾所言,这曹孟德才是堪为我辈敌手的人物,想今先人手中夺得天子,只怕不大轻易。”

“那袁术不过冢中枯骨之辈,怕还算不得江东英杰吧?”毛玠闻言奇道,“莫非奉孝是指吕布或刘玄德?”

董昭这般作态,倒是另有一番心机。

“曹孟德即使是可贵的豪杰,现在又占了上风,不过,还是我们稳操胜券——”眼看孙策情感仿佛有些降落,周瑜转而又道。

袁术傲慢刁悍,几次无常,孙策本就不甘居于其下,现在更觉一腔大志壮志不得伸展,常思脱身之策,一来二去,便把主张打到了传国玉玺上。

“主公此计虽可脱身,然玉玺乃天命之物,交给那袁公路,不免有些可惜了。”朱治恍然大悟,但随即忍不住叹道。

只因袁术淹没了孙坚当初的兵马旧部,孙策为讨还兵马,不得已才留在袁术的麾下,为之四周交战。袁术承诺,只要孙策打下城池,有了安身之地,便举他做一郡太守,同时交还孙家兵马。可孙策立下很多功绩,袁术却欺他年青势弱,又唯恐孙家再度成势,频频出尔反尔。

只怕连孟小满本身也想不到,孙策对她倒是非常赞成。“这曹孟德也算是一豪杰人物,想他当日四周楚歌,仍敢拥圣驾都许,现在方得官拜大将军,反观袁家兄弟,出身四世三公之家,麾下精兵良将,却畏首畏尾不见动静。若换做是我,当不会错失这等良机。公瑾,记得在徐州时,你曾说要去拜见这曹孟德,不知依你看来,此人如何?”

“袁公路一贯苛待主公,何故本日如此慷慨?”有孙坚旧部将朱治,见袁术一变态态,不由问道。

孙策闻言,一时沉吟不语。

当初周瑜曾力荐徐州张昭、张纮二人到孙策帐下效力,二人被孙策说动,也甘心互助。但袁术夙来为人刁悍,常强征名流为己所用,就连朝廷派去的使者、太傅马日磾也被他强留在帐下为其效力。故二人不肯前去寿春,恐怕为袁术所羁,就临时随周瑜避居丹阳,现在孙策领兵出征,天然再无顾虑。

周瑜见此,不由问道:“莫非兄长担忧此计连累孙家?想来以袁术的脾气,也不肯把玉玺的来源明言……”

董昭早在袁绍麾下时就识得郭嘉其人,但却未曾打过交道。厥后见了陈宫,听陈宫言语间将郭嘉贬斥为谀词媚主之流,便没把郭嘉放在心上。可这些光阴下来,他暗中探听了郭嘉昔日的诸多功绩,便知孟小满倚重郭嘉非是无因。

若玉玺真如当日酸枣传言所说,落入孙坚之手,那本日之事背后,多数与孙坚之子孙策有关。

“等?”

周瑜听了孙策的话,不免劝了几句,还举了孟小满的经历为例。

“朝廷争斗,非同小可,曹孟德出身阉宦之家,乍居高位,安身怕已不易。更何况,曹孟德毕竟年长,这倒是你我的胜算之一。”周瑜俊脸上逸出一丝淡笑,半是打趣半是当真道。“我等年纪尚轻,曹操却已人到中年,一者如初升朝阳,一者以下山夕照。便是曹操现在得天子为质,权益甚重,但以兄长武勇,今后若疆场相逢,孰胜孰败,亦未可知。”

孟小满本就对玉玺之事有所思疑,现在听郭嘉一言点破,心中不由猜到了一个能够。 乐公牍动网

孙策点头应道:“二公大才,自该我亲身相迎。”

她这里一时想得入迷,一旁董昭白白胖胖的脸上却暴露了一个浅笑,俄然道:“那依奉孝看,此事背后,到底有何玄机?徐州之事,又该如何措置?”

“主公眼界开阔,鄙人自愧不如。”朱治不料孙策年纪悄悄,便能看的如此透辟,心中叹服,遂不再多言,同吕范、程普、黄盖、韩当等人各自清算行装,点齐兵马,随孙策前去曲阿,一起上招兵买马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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