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隔火熏香
林碧凝笑笑没有再说，请他在墙边的大炕上坐下，在中间的小束腰炕桌上摆好“炉瓶三事”。莲花青瓷香炉放在中间，左边是一个梅花香盒和圆形香盒，右边是盛置火箸火铲之类器具的香瓶。
“我走得累了，要去你的书房歇一歇。哥哥有事就去忙吧，不消管我。”
林碧凝夹了块香碳，放在火上扭转着将整块都扑灭，置于右边的小银丝架散去碳本身的余味，轻笑一声道：“云闲公然好眼力，此碳恰是墨银碳。它的火力确是香碳中最耐久的，但说整天不灭还是夸大其词了，不过保持八个时候还是能够的。”
“嗯。”白逸浅笑着点头。
林碧凝可贵打趣道：“那你下次若再有好香，无妨交给我，包管不糟蹋。”
白逸望着这些器具，笑道：“长儒筹办隔火熏香。”
林碧凝未料林碧雯竟然敢直接往里闯，愣神的工夫对方已经进书房去了，气得她当即沉下脸。珍珠从没见过少爷发脾气，缩着肩唯唯若若道：“是二蜜斯让我这么做的。”
“嗯，崖柏油性大，极易燃烧，直接扑灭香味还未出便已烧尽，是以需高温慢熏。我筹办了崖柏粉和用崖柏新制的香丸，云闲能够品闻下二者分歧的香味。”
说罢，林碧凝侧身坐好，取来香箸以曲水纹由左上曲折至右下理平香灰。白逸观香灰色白如雪，又看到中间的香碳色如墨黑，炭质细致，不由道：“这是墨银碳吧，价比银贵。公然如传播所言，烧前如墨烧后雪，这香灰洁白细致，没有一丝正色。只是不知此碳是否如传闻般，一饼之火可整天不灭？”
“我叫人送来就好。年节吃得太好，我还要感激你给我这机遇让他们动一动。”白逸的藏书多在王府，他还不筹算表白本身的身份。
林碧凝的行动文雅舒缓，白逸静坐在一旁赏识，等她弄好火线开口笑道：“如果此时有一架琴便好了，你添香我操琴，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林碧凝一面取品香器具，一面开口道：“你借我书已经很感激了，又怎好再费事你送来。晚些我让人跟你归去，去取来便是。”
白逸握着折扇抵住下巴，想了想道：“若只是阴阳五行方面，你实在能够去看《白虎通义》或者《春秋繁露》，比《周易》简朴。恰好这两本书我那边都有，等下我让人给你送来。”
“好啊。”林碧凝实在挺喜好听琴赏乐的，何如她固然手巧善刺绣，却如何也弹不好那几根琴弦。
此时，崖柏的香味垂垂散开，丝丝甜香缠绕于鼻端，让人忍不住深长呼吸，期盼能闻到更多的香味，缓缓地，香味淡去，空中只余一丝香韵悠长缭绕。
林碧凝带着白逸到制香室，颠末书房时，白逸看到桌上扣着《周易》一书，惊奇道：“没想到长儒还在研讨《周易》，比我当年强。幼年先生给我讲时，我听得只打打盹。厥后长大了，能埋头了才读完此书。”他是在虎帐里看完《周易》的。
对方回的当真，倒让林碧凝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轻咳一声，道：“香粉烧完了，我们试闻另一种香吧。”然后换了片银叶，按之前的流程熏香丸。
林碧雯很少踏足临江轩，比来的一次还是因为白逸，难不成此次又是追着白逸来的，动静也够通达。林碧凝起家，朝白逸歉然道：“抱愧，失陪一下，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会。”
林碧雯抬手挡在青妙面前，不让她拿珍珠手中的糕点，想起刚才林碧凝出来的方向，一把拿过食盒，表示珍珠拦住青玉，本身快步往书房走去。
林碧凝手上行动不断，将器具归于原位，点头道：“可惜我不善乐律，家中无琴，不然还能赏识赏识云闲的琴声。”
一室喧闹，俩人都沉浸在香韵当中。很久，白白逸轻声道：“这应当就是所谓的余香吧。闻过很多香，我仿佛还是第一次埋头沉气地闻。好香就如好曲，其他韵皆可绕梁三日。看交昔日我真的糟蹋了很多好香，罪恶罪恶。”
林碧凝难堪地笑道：“不瞒你说，实在我也只看了一页。我看它只是为了多体味阴阳五行的内容，但《周易》实在难懂，看半天也只是一知半解。”
林碧凝行至廊下，看到林碧雯带着珍珠，扯起嘴角淡淡道：“二mm今儿如何有空上我这来？”
“是，少爷。”青音回声，忙一起小跑着去小巧阁。
林碧凝压根没有理她，只冷冷叮咛道：“去小巧阁请于嬷嬷，就说让她来接二蜜斯归去。”
林碧凝不安闲地抽脱手，扶了扶头上的簪子道：“感谢二mm的美意，糕点我收下，只是我另有事，就未几留你了。”说着，挥手让青妙去拿食盒。
“那好吧。”
烧炭的过程，林碧凝在香灰中间打了一个孔洞，碳烧好后将其埋入碳孔中，然后右手执香灰押压灰，左手执炉逆时针转动香炉，边压边转，直至将香灰压成锥形。以后取香扫把炉内壁上沾的香灰打扫洁净，再轻压一次香灰，接着取一根香箸垂直插入至炭火的位置，此为开天窗。
“今次你请我闻香，那下次我邀你听琴，如何？”
林碧雯走去过，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人家美意给哥哥送芙蓉糕，哥哥莫非不欢迎吗？”
开完天窗，林碧凝右手手心置于炉上，探测香碳的火候。火力大小合适后，夹起银叶片放在火窗上，稍压一下使之牢固，最后用香匙取半勺崖柏粉放在银叶片上。
自前次见过白逸以后，林碧雯一向念念不忘，叮咛人每天重视临江轩这边的意向。本日好不轻易等来了白逸，千方百计乱来住于嬷嬷出来小巧阁，不见对方一面，她才不会等闲被打发走。
闻言，白逸一本端庄地点头道：“好啊。”
才出来淡淡的香味，院中传来一阵说话声，然后青妙出去，小声道：“少爷，二蜜斯送糕点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