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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狞宠记》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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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溜小轿往东侧小门处行去。摇摇摆晃间,冯佟氏愈想愈气,朝女儿嘲笑:“瞧瞧你爹,又要带她去,这是去哪都不忘带着,就差拴裤腰带上了!”

嘿嘿,冯安一声阴笑,一个爆栗敲下去,再紧紧捂住阿龅的嘴,哼哼哈哈的哭泣声顿时被生闷了归去。

“姨娘,这是如何回事呀?”

扒开树枝,他蹭地一下蹿出来,咚地落了地,学着戏文里,一手遥指绿莺,梗着脖子一声问喝:“小娘子,哪――里去!”

见宗子与妾室前后脚进了屋,冯元不动声色地在二人之间来回扫了几眼。

饶是如此,她还是骇怕面对那么多的人。诶?有了!她灵机一动,要不,到了侯府,待上斯须工夫,还是效仿上回对付冯佟氏那一招,装身子不适,好逃返来歇着?

七月初六,又到了忠勇侯的寿辰。

绿莺嘴角抽了又抽,没想到这大少爷记性这么差,她进府第二日还给他敬茶了啊。

另有,她该如何解释自个儿的身份呢,莫非跟他说:我是你爹的妾室?还是说:我是老爷的妾室?仿佛如何说都不对,端的是别扭还尴尬。

见了她,纯儿对她天真一笑,冯娴点点头,冯佟氏一个瞪眼。

冯安早怔住了,瞠目结舌地望着映入视线的大肚皮,本觉得是个豆蔻韶华的花骨朵,如何是个要开瓢的大西瓜?这都快出产了罢,还来他家闲漫步啥啊!艳遇成了魇遇,绮梦破裂,他没好气道:“李氏?谁家的?来我家拜访我娘还是我爹啊?”

多亏没把她的孩子吓掉了,不然她必然上去掐死这个不着调的货。心内没好气,面上忍着,她敛下眸子,恭敬福身:“妾身李氏见过大少爷。”

绿莺随后,出来后挨个见礼。

抿抿唇,她垂下头,侧畴昔轻声问春巧:“我是老爷的人,与少爷走在一处,是不是分歧端方呀?会不会遭人话柄,牵出费事?”

也没用多久,正厅近在面前。

离近了一打量,他倒感觉这小妇人有些眼熟,貌似那里见过,攒着眉头回想道:“你是冯管家的儿媳妇?不对,你是宋嬷嬷的孙女罢?”

冯元穿戴整齐,见绿莺仍在梳头,便一杯一杯将热茶吃着。半晌,扭过甚,见她才开端画眉,终究有些不耐烦,一大早滴米未尽,喝了一饱肚子茶水,父亲过寿这等大喜日,他总如厕倒是不好。

冯安痴痴立在原地,隔着树丛,微张着嘴,不错眼地将不远处的美艳小丫头瞧着,虽说有物挡着瞧不清腰身,但是以他的火眼金睛,这定是个个头不高、娇小小巧的小美人儿。嘿嘿,小爷我就奇怪小鸟依人的。

绿莺正想苦衷呢,要不是春巧在侧,这一下子吓得她差点没趴地上去。赶紧端住肚子,觉得是彼苍白日府里遭贼了呢,她细细一瞧,猛地一噎,这是阿谁不靠谱的大少爷?

回过甚,冯安望着那娇滴滴的美人儿,嘿嘿嘿,且看我将她吓上一吓。

春巧脸满脑门子上都是笑意,莫不是菩萨显灵,闻声她总念叨,特地给她家姨娘变出来的?

待绿莺打扮结束,由春巧搀着,扶着肚子一步一步出了门时,心内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冯元说,侯夫人点名让她跟着去,她是不太想去的。这回是老侯爷的七十整寿,来的人多不说,场面也极大,她一个难堪身份又身子不便的,去凑甚么热烈啊。

绿莺公开撇撇嘴,用不消给你找根棍儿啊。

春巧见状,赶紧回道:“奴婢春巧见过大少爷,回少爷话,我们是小巧院的,这是我家李姨娘,蒲月初才进的府。这就要去正厅,跟从老爷一块去侯府祝寿,敢问大少爷,可否能允我们主仆二人先行一步?”

冯安不明白,将阿龅一脚踹到自个儿身前,手搭在他肩膀上,不消眼睛也能走路。

他摸着下巴揣摩着,这是谁家的小闺女,穿戴不俗,也没传闻有远方亲戚来做客啊。

阿龅挠挠头,哼哼哈哈笑着,一脸浑厚:“小的一向跟少爷关在汀芷院啊,那里晓得这些啊?”

她时而轻摇螓首,时而抿嘴莞尔,黑葡萄似的眸子眨呀眨的,倏忽眯成弯新月,倏忽瞠得滴溜圆,红艳艳的小嘴儿丰润润地嘟着,皮子俏白如羊奶,头发挽成随云髻,暴露一截嫩盈盈的脖颈,肩头圆润如包子,惹人抓握。

大老虎就在内里,冯安不敢再冒昧,将长腿跑掉的眼睛收回来,板着身子一脸严厉地进了屋。

已入秋,梧桐落叶,风忽南忽北地吹,一阵香气从身后飘来。冯安深深一嗅,啊,这是体香还是熏香还是脂粉香,又甜又娇,直往骨头缝里钻,让他浑身酸麻,爽,苏爽!倍儿苏爽!

过了两日,春巧俄然将那金饰匣子捧来给绿莺看时,她一怔,空了的两格已被添满,一支珠钗一环玉镯。

挺挺腰板,他负手顶了顶扁平的肚腹,骄声道:“巧了,小爷我也是去正厅,祖父过寿,我哪能不去?走罢,一道。”

冯安这才恍然大悟,那日确切是见过爹这个新纳的妾室,可这是爹的新宠,又是个肚子鼓溜的,他既然不能窥测,哪另故意机细瞧,只模恍惚糊记得是个饱满的主儿。

此时,侯府世人,除了慈爱的老夫人,在她眼中,全都如同牛鬼蛇神,而侯府就是要煎她的油锅,去就是被炸,这表情的确比上坟还沉重。

这小厮本名叫阿福,是冯安见他生着一副黄龅牙,傻唧唧的,硬给改的名儿。改完以后更傻了,的确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日不提少爷被关,能死是不是!

这小姨娘,走路温温吞吞,回话时低眉扎眼目不斜视,一看便是文雅有度、知书达理的内秀女子。

暗叹一声女子就是费事,一尺宽的妆台如同疆场,一掌长的黛笔生生能憋死豪杰汉,丢下了一声知会,他拂袖先行去了正厅。

春巧是学过宅门教条的,闻言,一阵好笑,朝她无法道:“奴婢的好姨娘啊,你与大少爷又没待在一间屋子,又没大门紧闭,只是一同前去正厅,莫非还要造作地分两条路分头走?还是说,让大少爷先走,我们掐算上时候,估么他到了,我们再迈腿?再说了,大少爷发话,我们还能回绝?”

回过半个脑袋,他肆无顾忌打量起后侧方的美人儿来。个头儿娇小小巧,身形圆润,很有些肥姿,可又不肥得膈应人,便如前阵子吃的那肉粽,软软糯糯,惹人垂涎。举止适合,可跟他以往的那些庸脂俗粉大分歧,那些的确是俗不成耐!

他倒也未说甚么,抢先立起家:“走罢,侯府今儿人多,我们就少添些费事,我让人备了顶宽轿,毓婷带着纯儿,跟你娘乘一顶罢。”

“大少爷且看路。”隐晦地提了提,他明白罢?

见了一两银子眼睛瞪成鸡蛋,攒了二十根簪子恨不得插十九根,手脚不诚恳的偷完银票往裤裆里掖,大解后,一介奴婢不换衣也就算了,还不洗屁股,行事时小裤上还能瞥见屎。一个个都不熟谙字,那回贰心血来潮做起先生,教了几日,那丫环也有些灵气,他一喜,将来他也能红袖添香了罢,直到她将“叹”读成“吠”,他咬牙忍了,直到再厥后,将“一起顺风”生生读成“一起归西”,他就再也忍不了了,这得有多瞎!今后,完整撤销了自个儿培养红袖的动机,还是将来买个会识文断字的红袖罢。

绿莺没法,只能错开半步跟在他背面往正厅行去,心内很有些别扭,大户人家的端方她不是全懂,似这类,父辈屋里的妾室,跟儿孙辈伶仃待在一处,于理上,合么?

还能如何?能拿得出这等好物色的,又能进她房的,除了冯元,还能是谁?绿莺笑笑,竟不知他还是个做功德不留名的。

身子本就又沉又难受,还要费经心神去客气周旋,她倒不筹算摆布逢源,可谨言慎行也是够让她累的了。今儿的发饰妆容,另有身上的行头,她全都选了又选,考虑再考虑,饰品古朴,穿着色浅花淡,端雅低调,既不会让冯元丢面儿,赴寿宴又不失礼,更是能让自个儿不那么惹人重视。

哎呀,不可不可,她摇点头,侯府有坐家的大夫,万一他们非要让那大夫给她评脉可如何办,她的孩子可禁不住瞧啊。

说得也是,绿莺放了心,便不再纠结。

绿莺不知自个儿肚子里装没装内秀这东西,可腹里却有团火,要炸了。这大少爷还要不要脸面了,丫环穿越间,他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登徒子病犯了?

朝身边呆头呆脑的小厮阿龅问着:“家里来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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